第9章节 通亮
作者:中玄子      更新:2019-08-04 20:49      字数:12215

曾经的:找寻、选择、梦想、以为、成长、迷茫、思悟、面对、入世、知世、出世,所有的一切统统都在时间里消残殆尽。那个年少无为,庸庸碌碌,只知望山高的自己在尘世里决然跳进了晦暗的深渊。

站起来,不要怕,继续走!拖着找不到灵魂的躯体苟延残喘向着看不到希望的尽头努力前行着脚步…………

明媚的阳光洒满了视线之外的天空,黑夜与孤独喜欢上了安静的气氛。

语塞梗堵的想象力失去了丰富多彩的契合度,留下一堆枯枝败叶沤成了天然机物。

不堪一击的自我承诺,面对选择后的结果,无解成一缕青烟。

期盼了许久的事实真相疲软的没了力气追根溯源,却又在该来又不该来的时间地点上演了人生遗憾。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在人群中找到遗失的另一个自己,却发现那颗不甘的心渐渐没了当初的天真和幼稚。

生活,给予了最痛苦的命运安排,却又重新赋予了生命价值。一切循规蹈矩的人生无奈,惆怅的曲终人散,离开后又回到了束缚自由的生活面对。

想要的拥有在努力之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理想价值,得到和失去之间却只有一层之隔。

撒手活在别人眼里的身外之物,安静、孤独和寂寞别出心裁的酝酿出了新的人生体味。

通亮的世界,睁开了眼睛。清晰的人生诀别没有放弃追逐梦想的权力,无奈的人生变成了往后余生……

成人过程中,自我价值随着时间沉淀,有了可以兑现的能力。心中的感恩、承诺、期许、愿望、想法,以一种俗气的方式变了现。过去的自卑、胆怯、懦弱,随即形成了自信、果敢、强大的人生格局……!

挣扎出来的坦途,似一道曙光,照亮了梦想、勾勒出了未来、透亮了心境……

守家待业的简单生活好似不甘寂寞,总会在平静中击起点点心碎,有点生活调味剂的作用。

我一直很羡慕正常人眼里的傻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觉得,生活里的幸福是属于一种另类的存在。也只有不被理解的另类,永远都不会痛苦的活着……

平淡的生活,时间告白的故事从来都是区别进入,虽会有时混乱,但却伴着惊喜。

也许是想太多了,生活本来就是命运范本里的呈述。所有不甘心的事实想象,也其实是在心底最干净地方的通亮期盼。

送走了时钟里淡去的昨日,又要迎来即将淡去明天,而今天始终是一眨眼的功夫。

忙乱的生活节奏,朝着奔头冷静的思考着生命赋予的使命和价值。三十多岁四十岁的年龄段却丝毫感觉不到时间上头的多少变化,也只有成长中的孩子身上和渐老的父母身上能清晰的察觉时间变化的过程。步入中年,一切才刚刚开始,可好像不得不去面对诸多时间里的承受……

有心无心的生命周期配合着特定的生活轨迹继续着前行的脚步,所谓的梦想在日积月累的成长中变的不像一无所有时那么艰难了,一切好像轻松了许多……

初有小成的餐饮事业改变了我的生活状态,也让我的命运有了不一样的结果。如此天命安排,本可以清守下去。可深藏在内心渐起的想法,却无法按耐住想要做事的心思。面对全案上马的“餐饮垃圾处理”设想,其实我很模糊。虽说是餐饮行业延伸出来的行业,却是两个完全不搭噶的行业。如果说餐饮是传统行业,那么餐饮垃圾处理可以说是高新科技行业。无论从何入手,对我来说都将是一次全新的尝试。

为了验证此设想成立,我和老周考察了几家在国内做的比较成功的餐厨垃圾处理企业,同时也向政府有关部门了解相关审批手续,另外还拜访了几位生物学家。

经过两个多月的前期考察,我和老周重新修改了具体实施方案。因为餐饮垃圾处理不同于餐饮行业,毕竟不是光靠想象和革新就能成立的想法。所以,我们重新修改了方案。

重新修改后的方案,我们不沿用现有市场上存在的处理方法,我们需要有一套完善合理的处理方法,这套方法的一个重要设想就是要依附环境顺应自然。

重新修改后的方案,也并不是最终的方案。因为在考察期间,我发现除了具有高科技的设备之外,高科技人才也至关重要。另外,我发现这不是一件着急的事情,更不是想想就能做成的事业。想要做成这件事,不仅需要一套完善的方案,还需要一个完善的团队和一段长时间的摸索和尝试。这是件利国利民的事情,不仅要符合市场需求还得能够真正实现“再生利用”。

其实,国家一直都在大力推广各种有效的回收办法,并且还给予了相应的政策扶持力度和补助。只是一直以来,很多有关的利民政策成了某种套取国家补偿的手段,一些企业和个人也没有真正用心去经营事业,即便是存在于市场中的相关行业,生存状况其实也并不那么理想。

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没有真正形成一套完善的机制和产业链。这其中原因有很多,最直接的还是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我见过很多城市夜晚的闹市街区,人群散去之后,城市就像被洗劫过一样,遍地垃圾,尤其是很多大排档和没有规模的特色餐饮店门口,可以说是不忍直视。从零点到凌晨,城市的清洁工就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努力恢复第二天的“干净”,而城市人们却永远也不会关心昨晚的残留去向。

生活里的循环往复不就是如此这般的惨不忍睹,好像个体就该是自私的拥有一样,而且还很理直气壮……

见惯了无奈,我想在有生之年做点事情,可这件事情却并不那么容易,这不仅仅是资金投入的多少,而是关联太多的生命意义……

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封闭,在老周的协助下,我们没有直接进入筹备计划,而是先成立了一个类似工作室的部门。因为,我考虑到,我们需要的是一套完善可行的方案,不是信口开河的想象力。所以,还需要些时间来验证这份事业的可持续发展。

实践中寻求方法,我想,对我来说是理智的选择,也是对自己负责的态度,毕竟我们是要做事情的,不是唯利是图的短见者……

统一了思路,我和老周就租了一间办公室,除了继续走访相关行业和部门之外,我们也开始招募相关行业的各类人才。平日里的各项事务也都落在了老周身上。为了我们最终的信念,老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份事业之上。虽说是理想拖着梦想,什么万难都能克服,可是人还得面对生活,而老周的生活情况又不那么宽裕,所以老周的加入,目前只能是雇佣,而我也就只能是他的老板。

和老周之间,并不需要许诺什么,因为他永远都会想在我前头,他也永远不会超越底线。对他,我除了放心,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安放的心又回到了等待的时间里,平静的生活却不期而遇的打乱了原有的安静,一切根源相依的因果像预谋好的一样,一件一件的排满了今年的档期等待上演,而我像负重前行的僧者,突然看到了曙光,眼前一亮,由内而外的感觉异常通亮……

习惯了独自承受,忙碌了两个多月,自我封闭了一月有余,“餐饮垃圾处理”设想在老周和我的分工努力中同时兼顾着三间店的生意,我依旧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另外打算,继续过着平常的生活,只是这次,无意间形成了两个团队。这是不在计划之内的考虑,却为我之后需要面对的真实生活留有了余地。我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神奇;也不得不承认,因种的关联……

工作在生活中照常依旧,家中还是原来的期盼,原本就很低沉的照旧生活却因为闲暇时的饭局谈资打乱了我的思绪……

稍有底气的事业有成在很多人眼里,我已经算是一个成功的人了,可我却从来都没有感觉自己有多么的成功。不是谦虚,而是我还没有真正找到一个可以踏实的活法……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人生轨迹不是人为可以改变的成长过程,除了天命使然,还有客观存在的因素。

人的一生需要经历多少难以实现的内心向往,我不清楚,也想不透彻,我只知道人活一世,一定不要忘记出发时的初心……!

大概是我还没有完全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缘故,围绕生活展开的行为意识,很多时候并不能够让所有人理解,至少不理解我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在这个有钱就可以任性的年月里,我像一个另类一样始终坚守着底线和原则过着自己喜欢的简单生活,虽有时也会应酬几桌饭局,但我总会在习惯的时间先行一步。我不符合大流的习惯,早已在别人眼里成了“怪胎”,所以,也很少有人邀请我参加酒宴。但凡我参加的酒宴,大多时候都是我认为值得相处的朋友,没有恭维、没有奉承、没有炫耀、没有虚情假意,有的只是宽心、回忆和一醉方休。

我不屑用有钱便可以任性来体现自己现在的个性,但很多时候又何尝不是因为现在的小成,别人才会迁就我的随性。这个世界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庸俗,以至于在抬不起头的阶段,心里总会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会挺直腰板做人”。过去的我,一直有着这样的思绪,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一直在朋友们面前扮演着他们现在对我的谦卑,只是时过境迁,我并没有用他们当初对我的不解去看待他们,反而他们却拿走了当初我在他们面前的卑微。

生活就像反转地球一样,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也很少有人会体会命运,太多的时间里,好像眼跟前的拥有和失败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也许是自己渴望通亮的真实存在,看烦了世俗里的种种,我对生活和命运的理解让我陷了入孤独,就像一个人的安静世界一样……!

立于天地之间,真实和幻想其实不容易分的太清,就像有时活着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样,又好像活着就是为了吃饭一样。

空着肚子的时候,也是人最知道想要什么的时候。可酒足饭饱之后,更多的想要就会原形毕露。人性,也会随之显现。这也是我不愿意随便参加酒宴饭局的原因之一。对于,无法推脱的饭局,酒桌上我通常不语,我喜欢用眼睛和耳朵感知人际交往。

酒桌上的谈资,会因为落座人的身份、组织者的意图、酒菜的标准、就餐的环境而言定。在我的理解中,城市里的聚餐有点像村子里坐街的场景,两个看似不同概念的人群聚会,却有着相同的谈资。生活在村子里,坐街闲谈能够第一时间掌握村子里的动静。而城市里的聚餐也同样能够掌握不同行业的动静。相似的闲谈,依据不同人的性格和身份,所发表和阐述的内容也不同。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大家总会把听到的圈内新闻拿出来打发时间。

经营餐饮行业这几年,我发现不用特意出去打探消息,只要在店里转一圈就能从食客闲谈中了解到一些相关信息,虽然不怎么确切,但还是有些根据。

也许是听的太多太杂的原因,我对与自己不相关和不关心的事情也很少在意,就算出去应酬也很少特别在意,可一旦听到相关和特别的我也会听上一听。

酒桌上基本都是酒过三巡,聊尽了话题,有人就会拿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说来听听,具体有没有,谁也不会专门求证,只是为了化解无聊和打发时间。

我本对此类闲谈无意关心,然而和几个生意上认识的朋友一起吃饭时,闲聊中说起有关“汇通”的境况,让我特别在意了一回。他们说“汇通”如今资不抵债,面临破产倒闭,原因是他们尝试的互联网行业投资失败所造成的。具体情况外人都不清楚,他们也只是听风而已。

关于他们口中的“汇通”,我还特意求证了一番是否是静芸爸爸的公司,从他们口中得知,确实是静芸爸爸的企业。对于“汇通”,在我的印象中,是一家从事房地产开发和金融投资的公司,虽然做的不是特别大,可在省城是曾经辉煌过的公司。

听到这样的传闻,我在伤感之余又想起了静芸,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也不知道她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如何面对。想到这里,我真希望见到她,为她做点什么……

酒局散去后的夜晚,我一夜未眠,打电话给建国和春明询问静芸的情况,他们都没听说,就连厨师长也不清楚。和静芸相关,也因为静芸认识的这三个人,他们都不知道,我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了解她的境况了。

睡不着的夜晚又有点凉了,不知不觉都又到了落秋,这个秋天很快就要结束了,可却没什么收获……

我想起了静芸,想起了初识她的时候,想起了她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想起了她甜甜的微笑和离开时的回头。四年,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好像昨天才和她分开。

不知道一生需要多少个昨天才能在明天再遇见……?

听说了“汇通”的事情后,为了解情况属实,第二天我就托人帮忙求证事实,连着好几天我都没有心思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在得知情况属实后,整个人瘫软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知足者常乐?还是超越自我?或是命运本该如此?

多少企业开张?又有多少企业关门?还有多少企业在等待时机?

人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人心到底能承受多少?生活又该是什么样子?

谁又知道,昨天的辉煌,明天是否还能持续?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遗憾、感慨、追悔莫及,一切都来不及了,除了等待,好像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成功的渴望,失败后的承受,无一不是考验一个人的生活面对。如何生活,在很多实例面前,拥有和渴望的人又会有多少自查感悟?突然觉得,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健在,儿女孝顺,每天还能吃饱饭就足够了……。

疲软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我冷静了片刻,然后叫来了慧敏。我安排她核算近期收入,把留给静芸的股份全部抽调规整出来,我又找出了“聚朋友·独处”的产权证明,并让阿苏联系了评估公司进行市值评估。我能做的就是还愿了心的事情。不为别的,就图个心安。

慧敏和阿苏分头照我的安排行事,我自己来了“汇通”总部办公楼。车子还没进停车场,老远就看见办公楼前挤满了车辆和人群。我把车停在路边,步行到人群拥挤的地方,我点燃一支烟,站在嚷嚷着的人群后头,听见他(她)们发怨的吵吵着说

“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什么tmd狗屁公司,老板也跑求了”

乱糟糟的人群嚷嚷吵吵的都是怨愤的声音,办公楼的大门紧闭着,除了门口有几个保安维护秩序外,远处还停着几辆警车。想是,楼上应该在沟通协商解决办法。

在人群中站了会儿,有几个人以为我和他们一样是受害人,他们还问了我几句,我不好多说,就随即向他们了解了一下情况。通过和他们聊天,我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公司的员工。他们说,半年没有开资了,还以数额不等的方式购买了“汇通”的股份。这些人,大部分都在“汇通”干了二十多年,都是老员工。他们得知老板携款外逃,又听说公司资不抵债,这才集体过来讨薪。

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一旦和钱挂钩,人心就好像就丧失了本真,什么难听不好的,在这个时候,除了自己,根本就不会有别人。或许我不该片面的看待这件事情,可我想到自己也是个生意人,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同样的境遇,我的员工是否也会忘记跟着团队所得到的想要。

这个世界也许本来就是这样,是我们太过弱小,以至于没有太多的力气去着想他人。看着他们,我想到自己,想到静芸爸爸,不知道事后谁还会记得现在的无奈……

出了事情,结果都不是大家想看到的。怎么解决,怎么协商,如何找到一个平衡点。我想,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找到静芸的爸爸,把事情说清楚,就能找到一个大家可以放心的“借口”。

听了大家的怨愤,我走离人群,拨通了静芸爸爸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可王主任的电话已经停机了,我又翻找到物业陆经理的电话。陆经理接通电话后,我说

“是陆经理吗?我是聚朋友的兆旋”

电话那边夹带着楼道的回音,说

“噢,兆总您好”

我说

“你们公司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现在在哪里?”

他说

“兆总,您有什么事儿吗?我这边有急事儿,要是没什么事情,我晚点打给您”

我说

“方便的话见个面吧。”

他停顿了一会儿,说

“什么时候?”

我说

“现在”

他说

“现在?”

我说

“对,现在,我现在就在你们办公楼门口”

他想了想,说

“噢,现在估计不行,我不在办公楼。”

我正要说话,他说

“您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说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听说了你们公司的事情,我想看自己能否帮上什么,你知道的,静芸和她爸爸对我有恩,我没有别的事情。你要是不方便,我在问问其他人吧。”

说着,我准备挂电话,他苦笑了一下,说

“真是不好意思,您别误会,我现在医院,关总心脏病复发正在抢救”

我急忙问道

“情况怎么样?静芸知道吗?”

他吞吞吐吐的说

“小芸,小芸回来了,她正陪着关总”

我说

“哪所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他说

“兆总,小芸最近情绪很低落,她谁也不想见。”

我“噢”了一声,他说

“这样吧兆总,我十分钟后在市医院往南五百米路东的茶餐厅等您,您过来找不见给我打电话”

我说

“行,我这就这往过走”

挂了电话,开上车,我就往陆经理说的地方赶。

到了地方,我焦急的停好车,就冲进了茶餐厅,陆经理见我进来,上前迎了迎我,找位置坐下后,他让服务员上了一壶茶,然后就跟我说起了他们公司的前因后果。

听陆经理说,早在四年前我买“汇通”那片废旧厂区时,他们就出现了债务危机。为了应对危机,静芸的爸爸找到了李骏的父亲,也就是静芸的公公。李骏的父亲一直从事金融投资,和静芸的爸爸相交甚厚,早年前他们就给静芸和李骏指腹为婚。说起来有点像玩笑话,还有点封建,可就是这样,李骏的父亲却想兑现承诺。那时候静芸的爸爸正值事业上升期,后来静芸的妈妈去世,静芸又去了国外,指腹为婚的事,也就搁置了下来。听陆经理的话,静芸和李骏结婚,也有点经济联姻的原因。

关于静芸爸爸和李骏父亲合资风投的互联网共享经济模式,为何失败,陆经理没有多说。他只是说,静芸爸爸从事地产开发那几年赚了不少钱,后来经营的物业也不错,自从静芸爸爸在煤炭行业投资失败后资金就一直匮乏,而静芸爸爸一直想摆脱困局,想从互联网经济中找回当年的志气,结果不到两年本以为可以翻身的投资全部亏损,而前期的投入资金全部都是资产抵押贷款,还有一部分是民间借贷。投资运转失败后,静芸的爸爸就突发了心脏病。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的投资转让,变卖资产。据陆经理说,目前他们即便出售了相关物业和所属产业,还有将近一个亿的亏空。

一个亿的概念,对我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我也很难想象一亿现金到底是多少。

听完陆经理的诉说,我首先想到的是能帮多少是多少。

晚一点,慧敏的核算也会有结果,阿苏拿去的评估估计也差不多了。于是,我没有去医院探望静芸的爸爸,也没有和静芸见面,和陆经理道别离开后我就直接回了“再回楼·相守”。

回来办公室,我就叫来了阿苏和慧敏。慧敏这边核算的结果是:除去应还贷款和店半年运营流动资金外,帐面上结余三千八百五十七万;四年多以来静芸暗股分成是九百三十万。阿苏这边评估回来的结果是:单凭那间不到一千米的商铺按市场价产权评估结果是两千八百万元,生意转让是一千万左右。

按照这个结果,顺利的话就能有八千五百八十七万,这样一来,就能帮助静芸一解燃眉了。

有了这个数字,我安排阿苏往外散布出售“聚朋友”的消息,另外由慧敏负责统筹这笔钱。

这笔钱,有三分一本该就是属于静芸的。我想,她爸爸当初同意静芸把“聚朋友”产权转让给我,也是为了给她留条后路,现在我替她做主转手,我想她爸爸也能理解,静芸也不会反对。

经过几天焦心谈判,“聚朋友”的生意和招牌还有所属产权找到了一个买主,买家愿意出三千万盘下整个生意和商铺。他唯一的要求是想留下店员,可我没有答应。我已经出售了自己梦想成长的地方,我不愿意再舍弃跟着我走过来的大家。在我强硬的坚持下,买家没继续纠缠,最后如约履行了合同。

出售了“聚朋友”,好长时间才缓过不舍的揪心疼痛。它带个我了希望,见证了我的成长,同时也给了我信心。它不是我的孩子,有点像我的母亲,它给我鼓励,给我信心,让我看到希望。出售它,并不是我的本意,可在生意中,我不得不如此选择。其实,我很清楚,独有的装修和经营理念加上特色风格的就餐环境和优质的服务才是“聚朋友”成功的要素。它走过了五年多,创造的价值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想,其实也早该调整一下经营范围和理念了,只因我又有了别的想法,我却忽略了它很长时间,不曾想等我想起它来时,却要拱手相让给他人。

难过也好,伤心也罢,生意从来都没有规则,今天如此选择,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要不是静芸,我也不可能走这么快,走这么远,现在是我还愿的时候,这也是我为她能做的第一件值得事情……。

出售了“聚朋友”,店里的反应很大,但我没有解释原因。把“聚朋友”的店员安排到“再回楼”和“茶罢楼”后,我就恢复到了平静,店里的大家也跟着我的情绪回到了日常工作。

全部资金回笼以后,我联系了陆经理,让他带着物业上的财务,在“汇通”办公楼回合。另外,我让慧敏带着店里的财务帮着核算“汇通”的账目,同时我还委托了律师事务所和公证员处相应配合。

经过几天的核算,梳理清了“汇通”所需要承担的一切费用和剩余资产。因为静芸的爸爸正准备手术,我就没让陆经理通知她。由我牵头,“汇通”公司的人员配合,先行给所属员工发放了拖欠的薪资并按购买原始股份的本金偿还给了员工。员工们拿到钱后,脸上没有了怨愤,他们显的轻松了许多。本该他们得的分红虽然没有如愿拿到手,可他们拿回本金也很知足了。我想,人性其实还是最初的本善,只是都得生活,谁都活的不容易。

分发了员工薪资和初筹本金后,根据账目所欠款项,又还清了民间借贷的本金和利息。这两项,前者是最麻烦的,而后者是最头疼的。解决了这两项,善后工作也就相对轻松了很多。

通过几天的交道,我对陆经理的为人重新有了认识,他对我也有了不一样的敬重。

一个企业,该有什么样的管理机制和企业文化,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困难的时候,总会有人怀揣感恩默默的继续工作。陆经理就是这样的人。

协调完员工和民间借贷的事项后,我让陆经理带着没走的员工清算了一下剩余的资产。现在,没有抵押和还能维持生计的资产就剩下这栋办公楼和陆经理现在的物业公司了。一切还算如愿,至少静芸爸爸还有个住的地方,还能有个养老的保障。

清算了剩余资产,该卖的卖,该转手的转手,该留的留。最后帐面上终于清零了,我拿过来的资金也一分没剩。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就剩下静芸爸爸最后签署一下,一切就可以恢复平静了……。

帮着处理完静芸爸爸公司的事情,静芸爸爸的手术也成功做完了。陆经理找静芸爸爸签了字,交接了工作,就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虽然还有个物业公司,可所需要的人员配制岗位和资金也都没有了。为了善始善终,我让一直留下了没有走的人去店里过度,可他(她)们却都选择了自谋出路。也是,他们工作态度和专业技能出去也是一样能够生活下去的。于是,我在“再回楼”摆了一桌酒席,为他(她)们做了最后的送别宴。

人和人还是有情感存在的,酒席上我没有参加,但见他(她)们都哭了。

是啊,多少年的努力在一起共事,看着公司一步一步走过来,又解散。是该哭一场,哭一场,大家也就了心了,也就可以轻松的再次面对生活了,前路也就通亮了……!

“汇通”的成长经历,也只有汇通的人能理解和明白,我所做的事情,也仅仅出于自己如愿的了心,但我也感觉通亮了自己的人生愿景。

解散后的汇通还剩下四个人,两个财务,一个经理和一个保安,因为他们一直都是分包经营,所以四个人也还能够维持运营,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毕竟帐面上也清零了。

事情虽然很伤感,可也总算都可以轻松的面对生活了。静芸爸爸不必因为外债艰难度日,静芸也不需要出卖人格去过活。到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静芸爸爸的医药费,还得想想办法。想来想去,现在能动用的资金没有了,只有那台车,还值钱。于是我就卖了那台车,可能也是因为一直不喜欢那台车的张扬,开着它总是很卑微,现在决定卖它,我到心里反而特别平静。

三百多万的价格,我在圈子里找了朋友帮忙以两百七十万的价格出售了。

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开了八九年的车还值这个价格,可就是卖了这么个价钱,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卖了车的钱,我分别存在了两张卡上,一张上是七十万,一张上是两百万。

钱存好以后,我买了点水果和补品,正式来了医院看望静芸的爸爸。

静芸爸爸和静芸其实都知道了我做的事情,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并没有说起,我也没有说。

静芸帮我的时候从来不多说,现在轮到我帮她了,她还是和原来一样。

在病房里见到静芸,她正给她爸爸擦身子,她爸爸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就是还需要在医院住些日子。

静芸见我来了,她忙完手里的活,笑了笑,说

“还是原来的样子”

看着她的笑,还是初见时候的甜美,我说

“关叔,怎么样?好些没?”

她看了看躺在病床的父亲,说

“好多了”

我笑着走到床边,静芸的爸爸看着我说

“年轻人,前途无量”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静芸爸爸,他说的我是类似这样的话。我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说

“好好养病,等你好了,咱俩喝一顿”

静芸在边上说

“喝什么喝”

静芸爸爸笑了笑,说

“你们有几年没见了吧”

我说

“四年多”

静芸爸爸看着天花板,说

“过的真快”

静芸俯下身子说

“爸,您要是累了躺会儿吧”

静芸爸爸看了看静芸和我说

“是有点累了,你们去聊会吧”

静芸拉起被子掖了掖,静芸爸爸合上了眼睛,然后她揪了揪我的衣服使了个眼色,然后她就往门口走了去,我轻轻站起来,放好凳子,跟着静芸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拉上门,静芸就猛地一下扑在了我的怀里,哭了起来。旁边还有来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我还有些尴尬的不敢抱她,她却像个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

和静芸在一起,总是这样的心酸,又总是这样的情不自禁。

在走廊里抱着静芸,她哭了好一会儿,等她没了力气,哭出了所有痛苦后,她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红了,我的衣服也湿了。我掏出手帕递给她,她一边笑,一边擦着眼泪和鼻涕,说

“你怎么不哭”

我笑了笑,说

“我只会陪着你笑”

她擦完,锤了我一下,笑着说

“还是那么不正经”

我说

“啥时候不正经了”

她说

“讨厌,不理你了”

眼前的静芸好像真的没有离开过一样,她的一举一动就像当初时的可爱动人。看着她,我说

“过的还好吧?”

她拉着走到走廊长椅上,坐下,说

“我挺好的,有个儿子。你呢怎么样?”

我说

“孩子怎么没过来?我还是老样子”

我苦笑了笑,她说

“回来的急,没有带他,下次带他回来,让你见见,长的还有点像你”

我笑了笑,说

“瞎说”

她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我看着她,从衣兜内掏出卡,递给她说

“这是两张卡,一张付医药费,一张留着等关叔出院后生活”

她没有伸手接,看着我说

“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

说着她低下了头,我搂住她,说

“这不是刚刚好么?”

她哭着笑了笑,说

“就你会说”

我把卡塞到她手里,搂着她在医院走廊上看着白天散去,黑夜来临,一泡尿硬是憋的没了知觉,要不是护士要给静芸的爸爸打点滴,我们俩就这么能坐到明天黑夜。

陪着静芸看着护士扎上针,静芸说

“不早了,你该回了”

我有点不舍的看了看手腕上,静芸送给我的表,说

“你呢,这么熬着可不行,明天我安排个店员过来替换替换你”

她拉着我的手说

“不用,一会儿小陆就过来了,这些天他和他爱人也常过来,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好。倒是你,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我笑了笑,说

“行,那我先走,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她笑着点了点,我笑了笑,然后跟她爸爸说

“关叔,我有点事儿先回了,您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在过来”

静芸的爸爸,没有回音,他看了看我,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静芸。静芸笑了笑,说

“改天我联系你,你路上慢点”

看着静芸,我转身离开了病房。

出了住院部,我拦了一辆车,直接回了家。

这些天好多事情,下午接上晨晨,陪她吃了下午饭,就跑出来,回到家里她都睡了。

家的温暖,在不好也感觉是有个可以放松的地方,这几天正好秦语也不在,秦语的表妹灵儿帮着照看晨晨,回到家里也相对轻松一些。

和秦语在一起五年了,她还是原来一样忽来忽去,我还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或者说,我不愿意知道她去了哪里。

对于家庭来说,我只期盼,晨晨有爸爸和妈妈,希望她快快乐乐的成长。不管我和秦语如何,我都相信,秦语也是这么考虑的。

回到家里,晨晨正在写作业,灵儿在厨房做饭。晨晨见我回来,又是一通高兴。我也看着她高兴。她的成长,我希望一直都是这样的幸福。

和晨晨玩了一小会儿,她就主动写作业去了。现在的晨晨懂事了很多,不需要我督促她都能独立完成。这和灵儿的照看也有关系。自从灵儿在北京读了研究生,她每到假期或者一有空闲就会过来帮忙照顾她。每次来了,她都会做很多家务,弄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她总说“没关系”。

有时候看见灵儿,我就在想聆儿要像灵儿该多好。可命运就是这么弄人,也只能叹口气了。

和她们吃了饭,灵儿又清洗了碗筷,然后又陪着晨晨去了书房。晨晨现在除了正常课程外,钢琴弹的很不错,前段时间还给她报了舞蹈课,她的音乐天赋和艺术细胞也不知道来源哪里,只觉得不像她妈妈……

自己的小家很安静,没有心烦的事情。父母在的大家,也很如意,自妹妹结婚后,照顾父母的责任就落在了妹妹和哥哥身上。因为我和秦语的情况,我从来都没有接父母过来住过,除了有时间回回老家,要不去妹妹家看看父母,我好像还没有向父母敬敬孝心。还好,妹夫和嫂子很少有怨言,要不然,我就真是个不孝子了……

平淡的家庭生活,谁家都是一样的守候。只是时间总会有意无意的带来或者带走些什么,所以,面对家事,还得只争朝夕……

稳定的家庭是事业方向的原动力。帮着处理完静芸爸爸公司的事情,我和老周开展的事情也有了转机,老周通过走访联系的几位志同道合的人,另外还为公司将来的运营招聘来了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特别像慧敏刚来时的样子,自身正气,美丽大方。她叫,陆一可,是为高材生,而且还是生物专业。我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她会加入这个团队。她告诉我说,是受了老周的启发,她对我们从事的这个项目非常有信心。

有了一组团队的人马,好多事情进展的快了很多,而且老周分工明确,好多事情基本上都不需要我出马,除了资金上的问题,他也很少主动联系我。所以,新成立的这个部门,我就全权委托给了老周。

工作、生活,围绕着生命周期在不断的延长缩短;简单、幸福,牵绊着内心世界来了又走了。我的晦暗天空打开了一扇窗,通亮的让我明白了活着就是简单的柴米油盐,所有之外的,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