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查验后,苏乐萱发现王二的真正死因是脑后遭到尖锐利器的刺入而亡。
凶器并不常见,因为比对市面上的普通刀具,都比伤口更大,说明这是一种有特殊用途的工具。
而王二既是死在家中,又是遭后方袭击,说明这个人肯定与王二认识,并且,很可能那张欠条便是凶手谋害了王二后故意留下的。
若是同谋,那此人会不会也曾出现在陈永全的房间里?只是细节被忽略了?
于此同时,关于马车夫的调查也有了进展。
据一位马车夫说,大约一年前,有拉过一家三口到清平县边上,但却并非白水县的乱石岗,而是两县交界处的一块墓地。
于是三人便立刻赶往马车夫所说的墓地。一路上苏乐萱都在思考这一切之间的联系。
若三人真是自己做马车出去,而最后却被人谋害,那这个墓地说不定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而之后三人被活埋于乱石岗,则已经是夫妻两人已经昏迷后进行的简单转移,如果真是这样,那墓地便很重要。
一翻马上颠簸后,三人终于来到墓地。
这原来竟是陈氏祖坟。
“看来三人到此是给亲人上坟。”李捕头说道。
刘斩四处打量,但坟地非常荒凉,看得出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他暗暗嘀咕,这鬼地方看来是不可能有什么发现了。
而苏乐萱则一言不发的蹲下身,开始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仔细搜查。若真这里是第一犯案现场,即使是不起眼的一样小东西,也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绝对不能忽视!
突然,一件极小的物件进入她的视线。这是一根非常细如火柴,只有小拇指长短的黄橙色小棍。
她小心翼翼的拾起来,琢磨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
将这件“证物”收入自制的“证物袋”后,她继续搜查。
接着,她又在一片泥沙中,发现一些铁屑。便又装入另一个证物袋。
搜查完毕后,三人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回衙门。
“李捕头,麻烦你速将陈永财传到衙门,记住,让他带上捏泥人的箱子和工具。”
很快,陈永财便被带到衙门里。两手紧紧握在一起,看起来很紧张。
苏乐萱见状,这正是问话的好时机。立刻走上前,一改昨日的和颜悦色,目光严厉的直视对方双眼,询问道:
“陈永财,昨晚王二被人杀了,你可知道是谁?”
陈永财的目光一与对方接触,便立刻低下头。
“小的不知,小的从昨天到今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呆在家里没出去,不知道是谁烧了他家铁铺。”
苏乐萱冷冷一笑。“昨天你说已经很久没去你哥家里,但就在案发当天,你还去过一次,并以扫墓为由,将他们骗出去害死了。”
陈永财膝盖一软,立刻跪在地上。
“大人,真是冤枉。”
“若你没去过,为何在他们一家三口失踪前,餐桌上摆着一副碗筷,筷子放在左边,而根据验尸,你哥哥一家全是右手,而你却正好是左手。”
“这,我也不知道是为何。”陈永财急得汗都出来了。
苏乐萱见他还在狡辩抵赖,便从证物袋中取出一物。
“这可是从你捏的泥人中掉落的?”
“这个——”他支唔道。
苏乐萱唤人打开他的泥人箱,取出里面的孙悟空,果少了一根金箍棒。
“这是你当天到哥哥家,送给侄子的,后来活埋侄子后,便又顺手带回去。但这金箍棒却落在了坟地里。”
“大人,小的真是冤枉,或是那王二嫁娲于我,故意偷去扔在那里的。”
“明明是你和王二串通,在坟地合伙击晕了你哥哥嫂子,然后又搬到乱石岗活埋,你干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还要狡辩!”一想到一家三口的惨状,苏乐萱也愤怒了。
“我和王二没有来往!”
“昨晚王二出事,你说整因为不舒服所以一直都呆在家里未曾外出,可我根本就没告诉你死因,你竟知道铁匠铺失火。若你昨晚没去过铁匠铺,如何知道着火一事?”
一听这话,王二顿时哑口无言。
接着,苏乐萱上前,从对方的工具箱中找出一把锋利的尖嘴刀。
“你这削泥刀,只需跟王二脑后的致命伤比对,便可确定是作案的凶器。”
终于,一再狡辩的陈永财颓然的瘫在地上。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在一连串的事实与证据前完全崩溃,不用上刑便招认了自己因积怨,最后和王二一起谋杀大哥一家的罪行。
原来他在赌场里结识王二,两人都欠了赌债,一次酒后,两人都开始发牢骚,谈及其大哥时,王二便唆使他去把自己该分提家财要回来。
于是他便带着泥人和一些水果来到大哥家,正巧听到他们准备去上坟,便连忙跑去告诉王二,打算在坟地跟大哥摊牌。
谁料两人赶到坟地,一谈及要钱,反被大哥严厉训斥,再加大嫂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一旁出言嘲讽,王二脾气本就暴躁,冲上去就将两人打倒在地。
他俩都害怕陈永全醒后报官,再加上被债主逼得紧,竟一时糊涂将三人拖到附近的乱石岗给埋了。
当晚,王二和陈永财又潜入陈永全家里,将赊账的欠条给偷了出来。之前和大哥住在一起时,陈永财知道其藏钱的地方,所以便悄悄将大哥的积蓄偷出来,两人三七分了。
昨天李捕头的到访,让本以为事情过去的陈永财心下好生忐忑,生怕王二说漏嘴,于是便趁着夜色悄悄去了铁匠铺,岂料王二喝了酒,竟反过来勒索他。
于是他便用随身带的削泥刀从背后袭击了对方,之后又放火烧了铁匠铺。
案子终于水落石出,陈永财当场画押认了罪,被押入大牢。
为死去的一家三口讨回公道,苏乐萱心下的一块大石也终于放下。
县令热情挽留她多住几天,但她婉言回绝,当天便赶回白水县。
恢复女儿装,苏乐萱坐在镜前梳着长发。
“他好像有三天没出现了,出了什么事吗?”心下暗暗担心着。
突然,镜中出现一个人影,两手笔直前伸,宛若一副僵尸的恐怖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