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声不是噪声。
祝潇拿着大扇子站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就让齐安城的听觉受到了影响。
叶佳闭上眼睛,像在黑界一样卯住不动。
刑钰还是没来,齐安城在等他。
差不多十点,祝潇都有些不耐烦时,远处小路上才出现一个沉默的身影。
或者说沉重的身影。
齐安城闻到了他一身的汗酸味,心道,他竟然去训练?而且还到一个出汗的地步?
要让自小被晶石温养过的人锻炼出一身汗很难,尤其是刑钰这样的,不经过长时间的话,很难出汗。
齐安城不禁感到好奇,刑钰去做了什么训练?
刑钰没有任何解释,问道:“齐安城?”
语气不冷不热,像是一个很久不见却忽然打招呼的普通朋友。
齐安城点点头,道:“刑钰?”
刑钰点头,忽然从手上扔了个东西过来,齐安城下意识接住。
手上冰凉,沉重,冒着冷气,是一罐绿色汽水。
“请你的。”刑钰道,嗤的一声,自己也开了一罐大口喝完,任由冰凉的饮料从嘴角浇在战斗服上,降低了锻炼过后发热的身体。
齐安城愣住,拉开盖子,却把自己喷了一身汽水。
刑钰道:“你可以弹一下再喝,这样就不会喷出来了。”
齐安城点头,陪他喝完一罐汽水,远处的祝潇都不耐烦了。
刑钰这才走过来将齐安城手里的汽水罐子拿过来,一起丢到垃圾桶。
然后站在那边,道:“那我们就切磋一下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确实不会手下留情,从他对叶轻下手的程度来看,齐安城也不敢小瞧他。
不过今天有祝潇帮忙,齐安城倒是不怕。
只是,齐安城现在有些愧疚,这样做是不是显得自己有些小人了?
想了想,便作罢,祝潇的战匣在形态二下是区域性作用的,并不是只针对刑钰。
对双方也公平吧。
这么想着,那边刑钰已经攻来了。
他速度很快,一拳既出,无半点疏漏。
齐安城起手格挡,却挡了个空,随之腹部一阵剧痛,肠胃一阵痉挛、收缩,胃液倒退,他不由自主地想呕吐。
刑钰改拳为膝,顶撞了他空出的腹部。
这间当,齐安城又听一阵响空声,似乎拳头将至,慌忙一躲。
但遭到重击的却是右肩,方才的拳声只是假象,祝潇制造出来骚扰的。
同在祝潇战匣影响范围内,刑钰却像是丝毫没被影响一般,拳拳到位。
齐安城被迫防守,现在是晚上,灯光昏暗,拳势如风,他也没办法做到密不透风,结果当然是落得一个被迫挨揍的结果。
好就好在齐安城如今的身子骨强了不少,除开要害之外,刑钰打在他身上的拳头都不会落下太大的伤。
只是这样下去始终是不行的。
齐安城决意豁出去了。
他趁刑钰再度攻来时,索性不防守了,像一个摔跤手一样将刑钰抱住。
刑钰不会放过这个流氓打架一样漏洞百出的机会,他的拳头狂风暴雨般击打在齐安城背上,闷声阵阵如雷。听得远处祝潇都不由得担心起来,挥舞大扇更加卖力了。
齐安城企图将刑钰抱起摔下。
但他发现刑钰稳如磐石,下盘根本扎根似的丝毫不动。
齐安城很痛,刑钰的拳头就像是要打穿他一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觉得自己要吐血了,心肺一阵翻涌。
刑钰见这样的锤击无法让齐安城松手,便抓住齐安城腰身,打算提膝撞他脸。
齐安城无法躲避,脸上狠狠地被坚硬的膝盖骨撞上了,鼻子像是瞬间碎掉一般,血流不止,一时间头脑发昏。
随后刑钰又再提膝。
不行!
再被踢到一下,恐怕就要住很长时间的医院了。
齐安城忍痛,听着身边虚的实的拳声,一股力量从心脏处迸发,瞬间输入双手,赋予洪水般的力量。
刚刚提起膝盖的刑钰,竟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翻倒,齐安城抱着他的腰,后摔!
砰!
刑钰后脑着地。
全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呈大字形软在地上。
远处,祝潇看见了这一幕,连喊几声卧槽,跑着过来。
齐安城的脑袋还在发昏,喘息着。
祝潇的战匣从扇子化成一块黑铁石,收进腰间,他慌忙扶起刑钰,检查心跳后松了一口气,对齐安城道:“还好没死,怎么下手这么重?!”
刑钰被摔到地上时,是后脑着地的,而且那声音沉闷响亮,离着远远的祝潇都听到了。
多大的劲儿啊!
这要是被齐安城弄死了,他祝潇一个a级猎异官,拿着战匣,开着形态二在那边挥舞着,能逃得了干系吗?
“走走走,上医疗站!”祝潇看看满脸血的齐安城,然后将刑钰背在身上,在前头匆忙走着。
齐安城也感觉到自己应该要去医疗站看看了,即使他没多大问题,也听到自己刚刚下手多重了,刑钰是他打伤的。
不过这一架比起来,齐安城确实感觉到,猎异军团里高手很多。
祝潇在路边抢坐了一个小战士的巡逻车,把失去意识浑身软乎乎的刑钰丢到后座,带着满脸血的齐安城上车。
把人没当几年兵的小战士,硬是吓地拿出战匣,当场开启形态三警告祝潇,还往通讯器里叫支援。
祝潇连忙亮出自己的猎异官证件和战控中心勋章,这才让小战士将信将疑地开车带他们去医疗站。
医疗室里。
小护士一脸不耐烦地替齐安城包扎,新兵训练以来,医疗站热闹的不成样子。
也不知道那个姓李的总教官在搞什么,一个个才17岁的孩子,最熟悉的路就是去医疗站的路。
祝潇走了进来,齐安城问道:“他怎么样了?”
祝潇看着满头绷带的齐安城,先是坐下喘一口气,道:“没事,起了个包,还没你严重,隔壁躺着,医生说估计明天就能起来。”
还好刑钰的身子骨太硬了,仅仅是起了个包,把祝潇给紧张的,再也不想参合新兵们这些破事了。
“那就好,真是把我也吓一跳。”齐安城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以后悠着点,打不过就打不过,别过激了,都是伙伴,”祝潇叮嘱着,又问,“你那不爱说话的朋友怎么比我们还先到,还躺隔壁那床了?”
齐安城想半天,才知道祝潇说的是叶轻,除开性格,叶佳叶轻两兄弟几乎长得一样,一般人都会认错。
“不不不,应该是他弟,连着住几天了。”齐安城道,作为新兵中的好苗子,叶轻确实有点倒霉。
“这样啊,那你朋友呢?”祝潇问道。
齐安城愣住,叶佳估计还在那树下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