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会议进行地异常顺利。
由于新的夏阳代表那一番举动和话语,已经折获了大多数人的心,不少人都愿意倾听夏阳改变世界的议案。
明明在昨天以前,这还是一个举国都感到荒唐愤怒的议案,却在一个夏阳年轻人几乎疯狂的力挽狂澜下,让会议继续进行了。
这应该是,齐安城这个名字,首次出现在国际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时刻,过了第一晚,所有人都知道夏阳有个能力扛三大将而不输的年轻人,他叫齐安城。
现在只是夏阳最边境的一名小兵,但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成为更重要的战力,为人类而战。
他被曲反承认,得到黎开的意志传承,他被神言文字承认,得到了碧尤诺那晦暗快乐的一生。
这个年轻人,真是一身上下都不简单。
黎应女士依旧在夏阳代表席位上,勇敢、从容地回应各国使者百般刁难的问题,有些问题,甚至还没等翻译过来,黎应就犀利地用对方母语回击了,像个女将般,将对方撂倒。
这里,是她的战场。
黎梅婆婆不在后,黎应的光环终于也开始大放光彩,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希望,勇气,和爱。
不知不觉,提姆冷萃使者兰隆堂,也开始锐利地回击着,将原本朱利安大使的主张宣告出来。
即使她的背后,同伴们脸都绿了,也不在乎。
她就好像,当年跟随在黎开身边那个同袍,高兵隆堂一样,为黎应女士吸收大多数火力。
今天,有了提姆冷萃的帮助,黎应女士更加得心应手,她像年轻的隆堂家主投以感激目光,积极地配合着。
这让人有些唏嘘。
当年黎开将军横空出世,在世界范围内,犹如救火英雄,四处应援征战,在提姆冷萃,碰到了他们国家第一位植入战匣猎异官,高兵隆堂。
两人组成优秀的搭档,击破一重重包围,将提姆冷萃在异者的包围下,解放出来。
现在,他们的后代,又并肩在一起,将人类从异者的恐惧中解放,实在是一种奇迹。
除了比较难应对的首安使者、夜伯明翰使者外,暴风古埃尔,帕诺帝国,威朗战庭都被黎应女士犀利的行事风格折服。
那句十年之内,解决异者饥饿问题,十分自信,那是她对自己国家实力的自信,以及自豪。
神造局,那是集合了夏阳最聪明的大脑的所在,她不信,会有克服不了的难题。
那帮子孱弱的白衣服,可是日以继夜地研究、研究、研究,将整个人生都投入进去了的啊。
怎么会有克服不了的难题?
今天的会议在黎应女士和兰隆堂小姐仿佛华丽的表演般落幕,这时候,首安不少的街头,开始卖起黎应女士的画像,为她声援的标幅。
黎应,这个名字,比起昨天,又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算是深得民心,甚至好笑的是,坐在首安使者席上的一员护卫,也不禁地为黎应的发言鼓掌。
她的魅力,太大了。
就连齐安城都承认,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看着有些普通的妇女。
毕竟,在黎梅婆婆身边时,她总是没有那么多话,低头不语,仿佛是一个不会说话的贴身丫鬟。
但谁又知道,黎梅婆婆去世以后,她竟然发挥出如此惊艳的才能。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笑了。
黎梅婆婆已逝,她的遗愿,也将在养女黎应的手上实现。
而她,也不会葬身于异国他乡,按照她的遗嘱,黎应完成她的遗愿以后,可以将她葬回夏阳,那是她的家。
这位老人,教育了一代又一代优秀,厉害的年轻人,一个一个黎家后辈在她手上学会走路、跑步,最终成长为各行各界的精英,为夏阳奉献着。
她是一位值得被尊重的女人,整个夏阳都引以为傲。
在她人生的最后一刻,更是做出了足以改变世界的决定。
回到何塞里斯大圣堂时,整个大堂内,都变成庄重肃穆的黑色调,沉重的钟声,鲜艳安静的花朵,坚硬结实的棺椁。
各国的使者身穿黑色正装,脸上肃穆,正色以待。
这让刚刚回到何塞里斯大圣堂的夏阳使者团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更加意外的是,学着夏阳礼仪,跪在黎梅婆婆棺椁前,那个身躯伟岸的男人。
竟然是克拉博德。
这让魏蝎有些恼火。
他正准备上前,驱赶那位罪魁祸首,四大将之一的克拉博德。
却被黎应女士阻拦了。
“不,由他去吧。婆婆说了,此事不再追究。”
黎应的眼中也尽然是恨意。
可她却不得不遵守婆婆死前的嘱托。
也明白,若是追究下去,最终影响的也只有人类自身,矛盾激发,战争开始,各国联盟决裂,人类分崩离析。
婆婆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考虑到这点,写好这封信,就是为了预防这个问题。
黎梅婆婆,真不愧是黎开将军的后代,百算而无遗漏。
很厉害,也很让人心疼。
坐在那个位置上,天知道黎梅婆婆究竟牺牲了多少,又获得了多少,但总归,她让这个世界改变了。
“诸位,谢谢,我母亲的死亡...”说道这里,黎应女士咬咬牙,顿了顿,才艰难地说下去,“是自然死亡。”
所有人,包括克拉博德都为之一惊。
这算是什么?
自然死亡?
不追究任何责任了?
克拉博德脸上有些痴呓,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被辱骂,被打,被扯下衣服,甚至是失去生命,但是现在被放过了。
却没有一种死里逃生的轻快感。
他觉得,心中某种东西,更加沉重了。
为什么?
克拉博德搞不明白。
他继续跪在这个叫黎梅的老婆婆棺椁前,看着那黑色光泽的棺椁,里面躺着那个被自己杀死的老太婆。
他没有如释重负,什么东西让他喘不过气来。
黎应女士在不远的后面,和大家说明着,这个棺椁里,躺着的人,一生的事迹。
克拉博德的眼神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