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衍——形态九。
这是古岁留在猎异军团历史上，最强大的一招。
整个神居皇城被毁灭。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毁灭。
连灰尘都不复存在。
整个大地和天空都消失，形成一片真空，
齐安城踏出虚空的时候，地面已经凹陷，放眼望去，已经生机不在，寸草无生，地面仿佛被一只万丈的巨大勺子挖了一口，露出不同颜色质地的层面来。
陈伯启跟着踏出虚空的时候，也愣住了，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景色存在。
这便是夏阳最强的力量所造成的毁灭打击。
天上只有空，大地失去了地面，露出丑陋的“内脏”。
警觉地往神居皇城中心地望去，那深处原本是磅礴无比的古力奇塔本体的存在。
现在...只能看看一个普通房顶那么大的黑色肉团在蠕动，它就像是山羊的心脏般，不断跳动着，看它跳动的频率仿佛十分害怕。
就好像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还心有余悸。
“安哥...那是古力奇塔的心脏。”
陈伯启的感知一向比齐安城要敏锐，瞬间就能感觉到天地之中无数的灵机都被那巨大的起源者心脏吸收着，两人距离它大概两百多米，却也算是置身其中。
只感觉周身上下被无数温暖的风包围着，有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齐安城这时候也忽然感觉失去的魂力好像在一点点地恢复过来。
“伯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要去剥开那个心脏，夺去它的心石吗？它是起源者啊，是我们夏阳，不，是我们猎异军团一直渴望消灭的异者之首，现在，就在我们眼前，无比虚弱地把它最薄弱的部位呈现在我们眼前。”
齐安城愣愣然。
方才那一刻，古岁分明不想给齐安城任何劝说的机会，才不管齐安城有没有逃入虚空，就发动了形态九。
千钧一发的刹那，齐安城还是用自己作为媒介，化成了空间裂缝，直接趁着那一刻古力奇塔愣住的时候，把陈伯启卷入虚空，自己再冒险开启第二裂缝。
但他知道，古岁还是给了他们一些时间，让齐安城有足够时间把自己从裂缝状态转变回来再划开裂缝。
不然，齐安城可没有自信比光速还要快。
至于暴露在外的鼓怪和苏醒了一部分的万灭邪神手臂，都已经在古岁激活形态九的时候，全部被毁灭了。
光若是变成了实质，就算只有那么一刹那，就已经能够毁灭这个世界了，但古岁的力量明显还比不上真正掌握光之法则的神古大帝，所以，他造成的毁灭打击，只能将神居皇城毁灭。
若是他拥有起源者那样蛮横的吸收手段，拥有那样蛮横的成长天赋和寿命，说不定，最强起源者这个王座都要易主了。
但，也好在光的法则是掌握在古岁这名小小的人类身上。
一切都还可以供人喘息。
“安哥，七年前，董猜参谋长和我私下说过，夏阳需要我付出，问我愿不愿意，若是我不愿意，也可以留在军中，但是我选了另一条路，他给了我另一个任务，弄清楚起源者的意图，那时候，我隐约猜到，其实夏阳之中，嗯...或者说，猎异军团之中，有人是知道所谓天人危机这个事情的。”
陈伯启细细碎碎地说着，一点儿也不恐惧远处的古力奇塔正以惊人速度吸收天地遗留的灵机，慢慢恢复着，仿佛意料到什么一样。
之前将古力奇塔苏醒的征兆以照片形式传递给夏阳的正是陈伯启和他的伙伴们，那时候，还是这么久以来陈伯启方面第一次与夏阳接洽。
董猜就已经有了召回陈伯启的意图。
但是，那时候陈伯启也才接触到起源者的秘密，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起源者的秘辛，关于起源者的计划，和创造起源者计划是的人。
等到他了解得差不多时，再结合自己在万盛妖都所了解的一切，慢慢地好像从迷雾之中摸索到了一些东西。
正是这个答案让他的立场也有些动摇了。
“安哥，我站在你这边，我却不知道该站在异者，还是人类这边了，你所看到的古力奇塔，是最虚弱的时刻没错，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弱，可是，我们若是杀了它，就等于杀了一个法则，那是一个没人能够理解、没人能够想象的世界，引力失控，还是引力消失？经过了这么久的成长，古力奇塔已经变成了引力本身，我们杀了它，会不会引起另一种可怕的后果，你我都不敢想象。”
陈伯启说道。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十位起源者，分别掌握着十个神明留下的法则，而现在，他们已经进化成了法则的一部分，甚至是法则本身。
这便是起源者的卑鄙之处，也是他们的倚仗，无论是人类，或者是他们本身，都不可能再杀死他们了。
他们已经将自己和世界捆绑起来了。
古岁就算是牺牲自己，获取了短暂的形态九，掌握了光的法则，都没有选择杀死古力奇塔，而是重创他，都表明了，古岁其实也是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不可能真正杀死起源者了。
将古力奇塔重伤如此，也不过是为齐安城两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但是...他杀了霍军长...杀了长夏壁垒一万多人，还有远东海军的将士...以后，就是我们夏阳，可能都会面临被他吞噬的危险。”
齐安城愣到，心中的秤杆不知道该往哪里倾斜。
“安哥，若是，你毁灭了他，毁灭了引力法则，所带来的后果，不说夏阳，就是这个世界，恐怕都很难承受。”
陈伯启叹气道。
“伯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择？”
齐安城这一刻很迷茫，他的仇恨就在眼前了，猎异官的使命也在眼前了，正无比虚弱的呈现在他面前。
“我也不知道，做正确的事情吧。”
“正确的事情...？若是，这两个选择都正确呢，伯启，要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