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城面色全黑,右手紧紧抓着靠里侧的桌沿,五指用力着,在指尖处泛起不正常的白,已经是意识到了怕是那暗中的人所写的话定然是他绝对不想听到的。
“写了什么,你如实说。”穆连城道。
“写……写,写了……”跪在地上的男子还在犹豫着,也不知该如何还能将当时他所看到的还滴溅着血珠的墙上的仅仅只是一眼就让他全身血液几近冰冷的话。
“嗯?”穆连城微微眯眼。
跪在地上的人顿时轻微的一个颤栗,显然是因为往日穆连城给予他们的印象太过于深刻,是那个独属于暗地里的一个满腹算计的大明皇上,他们的主上。
过了几息时间,只除了上次在去了皇后娘娘蒋玉的坤宁宫回来之后才是胡乱发了一通脾气的穆连城反而是越发的平静了下来。
下一瞬,便是在书房外头的离得远一些的宫中带刀侍卫也在下一瞬同时听到一声巨大的“啪!”的一声,伴随着的,是无数碎片四处飞溅起来又落下的再一次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的零碎的声响。
一阵沉寂。
书房大殿外头的众人在无声而又压抑的氛围之中沉默的面面相觑,皆是无言。
话说,好像是自从皇后娘娘蒋玉被皇上直接金口玉言从天牢之中无罪释放,后来又亲自拟旨让皇后娘娘手执凤印重归坤宁宫之后,皇上似乎,变了很多,变的易怒了许多。
且若是仔细观察着,每每只要是皇后娘娘的一些事情,皇上总是会更加关注了一些,然后却又总是会站在皇后娘娘的对立面。若是其他人物,他们只会当面,亦或者是在心里暗暗低声说一句‘有病’。
可是做出了这样举动的人却是大明的至高无上的存在的皇上,不仅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更是能够轻易决定他们生死的上位者。如此一来,便是脑海之中刚有一些不恰当的心思,也被自己立马谨慎的拍飞了。
大人物的心思,总是难猜的,且也不是他们这等小人物能够逾距去胡乱猜想的。
……
“滚。”
紧握着拳负手现在桌案一旁的明黄衣物男子轻轻地说出一个字。
分明没有多少先前一般令人颤栗的怒极,也没有在想要惩罚人之时的阴沉,反倒是极为的平和清淡的一个字。如此模样,除了身后的那紧握住的拳头,根本就看不出此人在前一刻的时候,还是怒极的直接起身踢了座椅,摔了靠双摆孔雀羽扇方向的一个花开富贵的百鸟朝凤图案的陶彩花瓶。
半人高的花瓶,能够摆在御书房之内的东西,只要是没有丝毫瑕疵缺损的话,价值连城。
只是这个时候,早已被摔成了一地的碎片,虽然它曾经也是人人竞相追求的珍宝,可是这个时候,它却是还不如城外村头的一文钱一个的粗陶矮碗。现在的它,一文不值。对于人们来说,它也仅仅只剩下了一堆碍眼的碎片,最后被前来清扫的宫人毫不犹豫的丢弃在无人的废山坡下,亦或者是被人深埋在泥土之中,再也不见天日。
此生一出,跪在地上的人顿时又是不可控制的又是一个颤栗哆嗦。
不敢抬头,视线所及之处,他只能看见一道还穿着明黄龙锦锻所制的上面是两三个绣娘一齐出动才是历时许久才是绣除了精致而又贵气的五爪金龙腾云之图的,只有不到膝盖距离的模样。
一瞬,跪在地上的男子心中想:“皇上不愧是整个大明最至高无上的人,大明的主人,衣食住行,果然是精致到了一股难言的境界。”
而下一瞬,他又是急忙收回了在忽然之间就跑远了的心思,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一次跪在地上的人却是第一时间看见了被穆连城摔着的早就已经成了碎片的根本不可还原的无辜惨状,心中顿时一叹,朝来繁华傍时凄凉。
不过他却是并没有对这个很好可能真的是为她而来的种种怒意,若不是皇上摔了这次的花瓶,想来他自己内心也是多有庆幸。
庆幸方才皇上在一瞬之间,皇上选择的是摔打花瓶,而并非似乎他。否则此时,他只想知道,他的耳朵还在吗?
不过这个时候,他想的再多也仅仅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下一瞬,他这个跪在地上的人立马忍了面对着如此气场的甚至还温和了脸上的笑容,嘴唇微微抖了一下才是起身,仍是垂着头,“属下明白。”
男子转身离去,他既然已经向主上无声调查了自己所知道的,这个时候也实在是没时间,也是不公平如此。。
“顺便去趟陈策工资府,让陈策赶忙收拾了过来见着。”仍是轻轻冷冷的声音,平淡的与往日没有任何的区别。
若非是方才一直跪在地上的男子从头到尾的看着,怕是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就是现在的这样清冷高贵的皇上。不过想想也是,一想起方才所见的那个几近疯狂的穆连城,心底不由低低叹了一口气。
不论是哪一位上位者,若他是皇上,被一个视为劲敌的神出鬼没的人物如此挑衅,只怕是要比皇上要更加受不住。
跪地男子的正准备提气上跃的动作滞了一瞬,然后又是沉声的点头应道,怕是动作并不明显,又是沉声应了一句‘是!’
……
穆连城在书房之中阴沉着脸,半晌不语。
直到接了穆连城命令之后的陈策直接是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是命令侍人在路上走了专通皇宫的一条渺无人烟的近道,不过等到陈策进了皇宫,来到皇上的专属之地,御书房之内时。
穆连城还在当中,一直都未曾出去过,只是看着到底是收敛了许多脾气,正在翻看着叫人重新叫人头疼的奏折。
陈策浦一进来,殿中安生的穆连城便是淡淡的从奏折里抬起来来,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是让你尽快?”
陈策听罢,一向清冷的面容不知为何忽地就有些难堪,亦或者是这么久了他未曾经历过的炙热灼人。就在穆连城还有一些奇怪的时候,他忽地有些沉默而又有所不适地开口道,“臣在半途之中遇到了銮驾出行的皇后娘娘,不管微臣如何逃避,这位皇后娘娘,多少对于陈策也曾有过知遇之恩,而因此便也聊了一些。”
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在穆连城下达命令之后才是这么长时间才是刚刚才到的有几分无法解释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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