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无谧,岁月静好。
蒋玉静静坐在一旁的水亭之中,听着耳边,远远传过来的嬉笑交谈声,抬眼看着周围分外熟悉的一切,双目放空着。远处忽然传来了串串脚步声,渐渐走近,在一旁停了下来。
逆着光,在蒋玉的身上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所以这段时间,她手下的这些人在不耽搁蒋玉的事情的时候,倒是极为喜欢在府中闲逛,时不时的,也会如今天一样,在千娇百媚的花园子里采摘一些新鲜娇艳的花朵,拿回来插在淡翠的玉瓶里,也是极为的好看。
春红拿着一捧开的正艳的桃花,几根枝桠,蒋玉看过去,大多都还是含苞待放,淡粉的,喜人的紧。
“这花园里的话幸亏是栽种的多,否则就你与夏碧两个,过个几日就去花园里扫荡一番,怕是母亲早就要拿你们二人过去问话了。”蒋玉嘴角勾着一抹笑,直接说到。
春红走到半路的脚步微微一顿,转瞬即安。
“姑娘又在打趣奴婢了,哼,奴婢才不怕呢,若是夫人知道奴婢去摘来这些花朵的用处,到时候也只会夸赞奴婢这个点法子好。”都说忠言逆耳,穆连城觉得丝毫不假。
他为皇子之时,对于蒋国公之女蒋玉所做的事情,若非是如今的蒋玉也是一厢情愿的缘故,只怕是他的名声也并不会落得什么好处。毕竟若是说实话,当初若是没有蒋国公蒋琛的全力相帮的话,如今在这威严的大殿之上的龙椅上安然坐着的人还不一定会是他的哪位皇兄。
他当初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赢得了蒋国公之女蒋玉的欢心。
娶了蒋玉而让自己真正所心悦之人苦等多年,这一件事情,虽然穆连城多年来无比的厌恶蒋玉,却是从未后悔过娶蒋玉为妻,甚至是觉得这么多年来,他做过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娶了蒋国公之女蒋玉为妻。穆连城微微皱眉,忽略之前陈策对于皇后娘娘蒋玉的态度之中隐隐存在的一分尊敬和认真。而作为多年来一直稳坐穆连城麾下的第一智囊的陈策向来是算无遗策。就如现在,他也不由觉得陈策此言分析的是甚有道理。
不由自主地,穆连城总是会想起昨日在坤宁宫中,他与蒋若素一同去看望听说已经从昏迷之中醒来的蒋玉。
那个时候,当穆连城听到宫中一直口耳相传的关于皇后娘娘昏迷不醒的消息之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的模样。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一叶障目地看中这样的一个男人。
曾经轻易而许下最多承诺,如今看来却大多只是想为了利用她,只为利用尽她身上的最后一丝价值。
或许曾经的自己也会欣喜,因为那些一世安的珍贵承诺而让她心存未来。
可现在看来,有的事情,看的开了。
也就成了局外人。
曾经以为的山盟海誓,生同寝死同陵墓的一世安稳。现在看来,却只是怪自己被糊了眼,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期许。
却没有看到穆连城每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嫌恶地对她所有亲近避之不及的动作,还有永远都是深邃的黑眸之中,那眼底深处无一丝情谊的冰寒。“到时候,实际正好,直接宣布了你的病逝,合情合理。”
“而你的父亲南宫丞相,身后的南宫一族,穆连城也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南宫丞相没有危险。他只会因此而失了圣心。”
蒋玉讽刺的看着眼前,在她的目光之下甚至是被逼着倒退的穆连城。
眼底一片冰凉。
蒋玉现在都不明白,曾经的自己是天之骄女,甚至比之一国公主还是要略胜一筹。
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一叶障目地看中这样的一个男人。
曾经轻易而许下最多承诺,如今看来却大多只是想为了利用她,只为利用尽她身上的最后一丝价值。
或许曾经的自己也会欣喜,因为那些一世安的珍贵承诺而让她心存未来。
可现在看来,有的事情,看的开了。
也就成了局外人。
曾经以为的山盟海誓,生同寝死同陵墓的一世安稳。现在看来,却只是怪自己被糊了眼,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期许。都说戏子多无义。
她却是道,若要论起戏子。
他们在台上咿呀半世,唱尽世间离合悲欢,始终无去。
总是台上悲欢台下寂。
而男人却是不同,世间男儿皆多情。
他们的感情,总是不会一成不变着的。而她若真的是能因为自己的这点说辞就给自己没脸的话,那她就更不能见人了。
身为一国之后,不说为众人做表率,反而是如此之久竟然还堂而皇之的懒起。到时候又对她这个长辈不敬,这一层层的罪名加上来。又因为她本来就有的还没有被澄清的惑国妖女的名声,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倒要看看,蒋玉这个无法无天的孙辈又能拿她奈何。这……
宫女抿唇犹豫了一下,看着蒋玉那双幽深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心底不管什么事情都已经藏不住了的模样。宫女心中顿时一紧,犹豫了几番才是低声回道,“只是在前去宫门处的半路上遇见了贵妃娘娘身边的细柳姑娘,说是听说陈老夫人等人要离开了,贵妃娘娘特意派她在中道侯着,在我等经过之时上前来问候了陈老夫人几三房夫人蒋赵夫人几句。”
至于那蒋若素的心腹细柳是如何问候的,蒋玉没有再继续问,而伺候的宫女也就几位有眼色的闭了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想,皇后娘娘看着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模样,瞧着也不需要她去多说些什么。如此想着,陈氏在心底叹了口气,“素儿”
“祖母……”
蒋若素低头应道,一副娇俏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明日起,你便在屋内替我抄写下个月用来礼佛上香的佛经吧。”
眼瞧着蒋若素尚且透着嫩粉的脸陡然一变,煞白煞白的。
陈氏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拿起了蒋若素搁在膝盖上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抚摸着,“素儿,你娘常在我面前夸你小小年纪,一手簪花小揩倒是写的甚妙,只是我一直都未曾见识过。这次就着这个机会,可就让我瞧一瞧你的字练的如何也好。”
“是,若素一定小心抄写,无论如何,也不愿在佛前失了礼数,凭白惹了笑话才是。”
一声惊叹打断了蒋若素游走了的思绪,此刻的她,心绪纷乱。
“三姐姐,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
“没事,方才园子口的风有些大了,一时吹着了而已。”
蒋玉听罢,也不多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