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难免诧异,那位看起来并不像如此多事之人,莫非真如六弟所说那般?
可无论如何,那位与蒋五小姐之间,根本毫无可能。
太子扭头看了六皇子一眼,心里有些知道他一时的心思,朗朗少年,最是美人难过。依他看来,小六几番为这蒋五小姐说话,其中很大的原因,想来也是那五小姐的盛人之貌吧。
无意识看了眼台上弹奏的女子,鬓发微扬。
在不知是何人中途萧来的情况下,仍是处之安泰,不见丝毫无措,就像是这场表演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那般。
若非他肯定,那位不是位会与闺阁女子玩这些的人物,怕也是会这般以为的。除却那位的反常,这位京都盛传的无颜无德之女,今日展头露面也端的上是令人大开眼界,是位奇女子。
“六弟,莫要非议。”
见着六皇子还是有些愤愤然,太子无奈提醒。可是,接二连三,府里每每为这位蒋五小姐而特意请来的名师,总是不足月余都以各种理由推脱离去。如此反常,就算蒋国公将此事一压再压,也是抵不住他人满心的诧异与好奇。
有人特意去向那些已经请辞之人套话,稍稍打探,便能发现端倪了。
能被蒋国公府请去教学的,大多都是当代的名师大儒,名声斐然。蒋玉眸含冷光,却并不让其外露,她眉眼弯弯,脸上温和地又端庄疏离地轻笑着,让转过身一直都看着他的穆连城不由眸光一暗,“皇上想要说什么,臣妾,莫非是又有做的让皇上不满意了的地方?”
蒋玉说这话的时候垂眉顺眼着,而这也是因为之前蒋玉还是极为爱慕穆连城的原因。
从前的蒋玉,也是上一世的蒋玉。
蒋玉垂眸,眼里凉凉地,又是有些凄惨地想着,以前的她,可真的,真的是喜欢极了穆连城。当真是见证了她曾经瞒着父母所偷看的话本之上的那个所谓的一见钟情的话来。
而那个时候,她一直都是因为爱慕穆连城而不知多少次放低了自己的身段。每次只是穆连城冷冷的一个眼神,又或者是根本就不曾看向自己,她都会心下紧张地开始自我谴责着,不断地从自己的身上找着错点。
也习惯了在穆连城的面前,哪里还有曾经的娇蛮任性,只是深深记得蒋若素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男子,特别是像五皇子穆连城这样的天生贵胄,其实都大多是喜欢既温和有礼,眉眼温润,又面容极美的女子。
当时蒋若素看着她,剩余的话却没有再多说,只是用那双与她有三分像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微翘,看着她的目光一错不错着,却也是不言而喻。
而那时,蒋玉已经是在五皇子府手中的人的装扮之下,发现了自己的过于明艳的容貌。还有,其实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其实穆连城,并不如在最开始时候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她欢喜的。美丽而又张扬。表面圆滑,触感微凉,真的是块难得的好玉,更何况,它现在还是一枚能引起大明的许多人都疯狂的凤印?
“怎么,你可是确定了真伪?”
穆连城看见了蒋玉的动作,一时脸有些黑,沉声问道。
蒋玉轻笑,用眼神示意身后的眉红上前,将傅江海手中的托盘接下,之后才是笑看着穆连城,挑眉道:“凤印事关重大,臣妾也是不得不防,不过既然是皇上亲手送过来的,想必也定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不知皇上可是还有事情?若是无事的话,臣妾就要先行去继续用膳了。”蒋玉看了半天,有些猜不透穆连城现在是想做什么。这个模样,不是说他在想些那蒋若素,她都不会相信。
这就是穆连城,就算是在她的面前,就算是她受尽了屈辱,可是他能想起来的不是愧疚,也不是道歉,而是蒋若素,他眼中的那个所谓纯真善良的蒋若素。
“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您还是早些去蒋贵妃宫中吧,想必这个时候她还在宫殿之中一心等着您去看她呢,可莫要辜负了妹妹的一片心意。臣妾不是蒋妹妹那样的女子,不过是区区辱骂,放不得心上。”
穆连城回过神来,面对蒋玉那似讽非讽的神情,一时也有着尴尬。“三姐姐。”
蒋玉看了神色有几分倨傲,眼底还有还未来得及掩下的不平的蒋若素,也装作了没有瞧见,垂眸低声应道。
待春红麻利拿出用来临时充饥的糕点,顺便冲泡了两杯茶水,放在了马车正中间的那个黄梨木的四角小几上,便垂手无声退出了马车。她是五小姐的贴身一等丫鬟,在府里有些脸面,所以通常五小姐外出活动之时,除非提前言明了要寸步不离的伺候小姐,其他时候也是有她一辆马车可以坐的。
春红一走,马车里也随之陷进了一片寂静之中。
蒋若素并不想与她搭话,索性就微微靠在了车后壁,开始闭目养神。
见此情形,蒋玉再蠢也知道蒋若素是对她今日的表现,有所不满了。但是,她向来自控的紧,就算再怎么恼怒与不甘,因为蒋玉国公嫡女是身份,还有她一向维持的,清雅高洁的形象,绝对不允许她对蒋玉做出任何实质的不满之举。
她是京都第一美人兼第一才女又如何。
她仅仅只是五品编修之女的身份,注定了蒋玉生来便要比她尊贵。若是想得到同等的待遇,没有强大的父家,她只能够花费比蒋玉多出数倍的时间,去努力提升自己。
这些,生来便是注定好了的,就像是穆连城,天生的贵胄。真是太随便了!“莞姐,安大哥快要来了。”
眼睛生的是魅惑人心,只可惜神色冷了些,声音冰了些,周身的气质太寒了些……冻的人不自觉在心里瑟瑟发抖。
“哼,又来这招,你真当我好欺的,是与不是?现在莫说你是骗我的,就算现在你那所谓安大哥真的来了,我……”红衣女子听罢更是义愤填膺,一时收了掐腰的手,将手中的帕子裹成团向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丢,“我就敢……”
“不知娘子敢什么?可,需要为夫帮忙?”
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了手肘,从红衣女子后腰环过去,绕到前方,紧紧地就着较为亲密的姿势抱着。另一只很是麻利的捡起了被裹成团也未被甩到桌子上的帕子,嗯,在地上……是的,太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