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大海也是打算彻夜不睡觉守着采晶鱼的,但是他还不能像别人家一家几个人轮流守夜,一个人肯定是吃不消的。不过他不放心樾棱,更加不放心他老婶,于是他就想到了鱼大强,鱼大强家是村里唯一一家没有养采晶鱼的,让鱼大强过来帮忙看着正好,到时候要是得的多,分他一个两个去买点红烧蹄髈什么的他也不会小气。
鱼大海开口了,鱼大强那是肯定要帮忙的,他把栯阳往尔家一送,就卷着自己的铺盖铺到了他大海哥家的堂屋里,那也不去,就在那宝贝水缸边上。
但真正盯起来时,鱼大强看似正经看着鱼,其实总是忍不住时刻神游,纯粹就是个打酱油的,说实话,这鱼成不成年的他压根就没有概念也没兴趣,渔晶币都能让他“吃”了,他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他饿了都能连着鱼一块给吃了,而且他真的想象不到,渔晶币怎么能从鱼的肚子里长出来?
那天在海上大家取渔晶币的时候,他在宝贝他的衣服,都没注意看,回头就被原地化为灰烬的鱼吓了一跳,好几天都怕那些鱼鬼来找他,导致就是现在盯着那些鱼目光也都是躲躲闪闪的,看一眼挪开去两眼。
鱼大强帮着轮流看了两天,鱼大海就只让他盯白天了,因为鱼大强白天走神就算了,晚上更是会打瞌睡,因为坐在水缸边上的入睡姿势不对,那呼噜一起来都能把睡着的鱼大海轰醒,气的一脚把他踹开去,于是鱼大海自己都不放心让鱼大强守夜。
被嫌弃的鱼大强只好又把自己的铺盖卷回家了,再去把说好放尔家半个月的栯阳从尔家接回来,被尔静气鼓鼓骂了几句“有病,说话不算话”也不当回事,反正他脸皮厚。
后头他就每天早上把栯阳送到尔家,去替换他大海哥,晚上再去尔家把栯阳接回来,有时候还要蹭尔家的早晚饭,半点不带不好意思的,尔家是真的对他没脾气了,他也就这么个混人,打他下不去手,骂他压根没用,只能忍了,再说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看栯阳就随鱼大强去了吧,怎么说栯阳给他们家带来的财富足够一个鱼大强至少吃个十年的早晚饭了。
鱼大海手里可是有当初半瓶的鱼苗,别人家可能就分了那么几条,他可是几十条,就这么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全灰飞烟灭了,一个渔晶币都没抠出来,同等的,别人家几条鱼眼睁睁没了都难过得吃不下饭不想说话,可想而知鱼大海这么多鱼都成了一场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鱼大海气急败坏得拿石头把家里唯一的好水缸砸坏时,鱼大海还在兢兢业业得坐在水缸旁边盯着里面的鱼,在真实见过之前许多条采晶鱼灰飞烟灭后,他终于淡定了,看着鱼缸里还剩最后一条,心里还挺高兴,等这条也变成灰,没了,他就再也不用跟盯鱼的猫一样了,不,不是盯鱼的猫,他明明是守鱼的人。
可他还没等到那最后的鱼灰飞烟灭,就等到他大海哥暴起了。
水缸被砸破一刹那,飞起的碎片再次让鱼大强那多灾多难的脑袋开花了。
鱼大强捂着流血的脑袋坐在地上蒙蒙地看着他大海哥,衣服都给蹭破了,刚刚要不是他让的快,指不定脑浆会不会出来呢。
有心想要问问他大海哥为什么要伤害他,但看到他大海哥铁青的脸,歪着的下巴,暴突的眼球,就把话都憋回去了,蔫了吧唧得自己捂着脑袋去尔家了。
他到了尔家,也没说找伍娘或者尔婆婆,冲进门绕开门口整理院子的尔家兄弟就去找栯阳,尔家兄弟先是被他满脑门的血,吓了一跳,然后就看他傻子似的跟两小姑娘一块蹲地上看鸡蛋,又给气乐了。
栯阳在跟尔静蹲在地上认什么样的蛋可以做种蛋,尔家打算天气暖和了就孵几只小鸡,鱼大强闷不吭声地就那么样栯阳旁边一蹲,瞪着眼一块看鸡蛋。
看着看着就咽口水了,这些单要是做成荷包蛋,或者拿肉一块炖了该多好吃啊,就是水煮蛋也很好啊。
栯阳一转头就看到他一脸血,都觉得替他疼,更替他可惜,想想她当初脑门子上的那个伤,至今还有好大的疤,鱼大强这样旧伤不好又添新伤的,只怕以后都要毁容了,明明收拾好了也是个好看的人,偏偏就是能够早上像个人出门,晚上又成了狗屎回来,把自己搞得一团糟,这要是再毁容,真的是没救了。
栯阳鼓着腮帮子,一个劲给鱼大强脑门上贴草药,鱼大强坐在石凳子上疼的脖子上青筋都出来,眼睛也瞪死了栯阳,可凶可凶,但就是没喊疼,大老爷们的,怕疼算怎么回事。
栯阳鼓着脸就是在忍笑,可怕自己一松劲就笑出来了。
尔南在旁边绕着看了一圈,啧啧两声,弯下腰跟鱼大强面对面,道:“你这脑袋瓜子天天开瓢的,怎么就没见顺便开个窍呢?”
鱼大强斗鸡眼得小流氓得瞪了尔南一眼,道:“叽歪你大爷……”
可惜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尔大爷又给了一筷子,当然尔南也被抽了一筷子。
“都叽歪什么呢,吃不吃饭了?”
尔南悻悻地去端饭碗去了,鱼大强不耐烦得推开栯阳的手:“搞什么这么久还没好。”没看见尔家开饭了吗?先吃饭知不知道?
栯阳气死了,好心给他多抹点药他还不高兴了?岂有此理!
栯阳“彭”放下药板子,扭头找尔静去了,鱼大强特自来熟得也去人家尔家灶房端饭碗去了,尔家两个小孩都习惯他了,嫌饭碗烫全塞给他端了。
吃过了饭,鱼大强也不想去找他大海哥了,毕竟才伤了,伤疤还没掉,还没忘了疼,他问栯阳回不回去,栯阳说家里没多少柴禾会冷,还有请你活的像个人吧,再把衣服弄坏,我就不给你补了。
鱼大强干脆也坐在人家尔家唯一的火盆旁烤火,压根没注意人家全家也就两个小孩能围着火盆。
尔大叔半眯着眼问:“今儿你这脑袋又怎么回事?”
鱼大强不当回事得说:“我大海哥家的鱼全死了,他砸了缸,缸砸了我。”
其他人:“…”
“活该。”尔静小声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