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大强带着两个小孩到了镇上,正好迎头碰上孩子舅舅挑着担子卖家里菜瓜结束准备回去,孩子舅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鱼大强眼生,两个孩子眼睛红红的,就赶紧扔了担子过来问出什么事。
孩子哭哭啼啼说不清楚,鱼大强特坦白,道:“他们爹把他们输给赌坊了。”
孩子舅舅愣了下,接着气的脸都白了,“畜生畜生!”
“舅,我娘,我娘,走了。”男孩子哭哭啼啼说。
“走了?”孩子舅舅没明白。
鱼大强又面无表情得负责解释:“他们爹把他们娘输给同窗了。”
“王富仁,我宰了他!”孩子舅舅说着就冲出去了,跑了几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冲回来,一把把两个孩子抢了过来,道,“他欠你们多少钱?我还,孩子我带走。”
鱼大强冷漠脸,道:“半个月前是一千渔晶币,到今天可能已经两千了。”
孩子舅舅:…。卖了十个我都不一定凑的齐。
“我家在胡家庄,我叫胡青书,钱我会慢慢还的,孩子我先带回去。”
“你在开玩笑?”鱼大强认真的问。
胡青书瞪着眼,急了,道:“无论如何,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外甥们被你们带走的。”
鱼大强就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你把眼睛闭上就好了。”
鱼大强带的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按住了孩子舅舅,鱼大强拉着两个孩子就走。
两个孩子对舅舅感情很深,一直喊着“别打我舅舅,别打我舅舅”,鱼大强跟他们说:“不会打他的,他没有欠我们钱。”
孩子舅舅一路跟到赌坊后院专门看管被输过来的孩子女人的地方,鱼大强把两个孩子一块丢在了孩子那堆里,此时正在给这些被输过来的人质们分食物,因为每月底都会让人牙子来一次谈生意,为了卖上价,所以给人质的饭菜挺好的。
鱼大强回头对孩子舅舅说:“你看,我没骗你,他们的伙食挺好的。”有时候比他们干活的还好呢。
孩子舅舅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好个屁啊,这跟把猪喂肥了再卖的道理一样的呀。
孩子舅舅硬塞给鱼大强两个渔晶币求着能再单独跟两个孩子说说话,他怕孩子害怕。
鱼大强是个耿直的人,本来是怎么都不会答应这个要求的,可是谁让渔晶币碰到他手就变成废石头呢,他还又怕别人知道这事,所以只能认命得赶紧把废石头握进手心,皱着眉头让人把新来的两个孩子又领出来,带到旁边屋檐角落里说话,他没想过人会跑什么的,已经进了赌坊地盘,再没有把人丢了的道理,便随意跟旁边人叮嘱声等他们说完话,把两个孩子带回去,他去找他大海哥吃饭了。
但是他没想到他叮嘱的人正是之前被他跟鱼大海顶下去的,人家会听他的?当然不会,非但不会还要坑他,于是人家就睁只眼闭只眼得让孩子舅舅遮遮掩掩得把孩子“偷”走了。
鱼大强兄弟一夜未归,管事第二天清点人质时,就发现少人了,一对差的就是鱼大强领回来的那两个孩子,下面又有人说,昨天很多人都看到鱼大强私底下收了人家的钱,说不定就是故意放人的。
鱼大海沉着脸听着陈管事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要是不把人找回来就赔坊里五百渔晶币,鱼大强听的不痛不痒,总归没有渔晶币在他手里过夜的,不过心里面也挺生气的,气那个孩子舅舅说话不算话,讲好说完话就把人送回去的,怎么没送呢?
鱼大海兄弟两个这个月的奖金没有,工钱都被扣了三个月的,鱼大海脸色已经黑成墨汁,狠狠得剜了鱼大强一眼,鱼大强才有怕的知觉。
鱼大海带着鱼大强去找到那个孩子舅舅家,结果是那舅舅家里本来就只剩他一人,人家连夜带着两个孩子跑了,留下一间漏风的破茅草屋。
鱼大海忍不住又回头给了鱼大强一巴掌,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办砸了事往后得不到重用,咱们的外快油水也没了,这下老子不知道要给那赌坊白干活多少年,废物废物!”
鱼大强又被打的嗷嗷叫,他也很委屈,他明明是真的把人带进去赌坊了,是他们把人看丢了,关他什么事,这差事怎么这么坑,干脆不干了,反正他爹也不让他干这个,于是抱着脑袋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鱼大强一进村子就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模样的人,个个人高马大陪着刀,衣服料子竟然都是绸缎的,一部分围在尔家门口,一部分在里面撕扯什么,偏偏村子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小声议论,连走近都不敢。
鱼大强停了下来,想着,尔家这是惹事了啊,看这些人的穿着镇子上都少见,别不是惹到什么大人物了?
鱼大强想到尔家兄弟吃瘪挺高兴的,立马把自己的不愉快全丢了,也没什么人家有刀不能惹的想法,一头热得冲上去跑到尔家门口踮着脚从那些侍卫缝隙里伸着头去看热闹。
看了两眼就发觉不大对劲,感觉热闹看不下去了。
因为那些人竟然要求带栯阳走,里头伍娘和尔静搂着栯阳缩在堂屋里头,院子里尔大叔带着尔家兄弟跟那些人对峙,尔大娘拢着两个孙子跟谢欢瑟一块躲在堂屋里。
领头的管事有半白的胡子,人很精明利落,客客气气得对尔大叔说:“老哥哥怕是误会了,我家主人是请那位绣娘去做客的,并无不敬之意,您也不必哄我说那绣品就是出自您家儿媳之手,老朽不才也是在绣坊里打滚了几十年的,她那双手只怕捏过的针不超过三种,哪里能绣的出那样的,来时咱们也打听了,您家这边做刺绣的也就您家小姐与那位,”管家指了指堂屋里站在伍娘后头阴影里的栯阳,“您家小姐也许有些刺绣的灵气,却远远不够,那就只能是那位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