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震行拒绝单打独斗,柯北桥不想跟他来团战,这里可是他的家,无论损坏了什么,可都是由他自己来承担的,最后甭想他给负责一个渔晶币。
柯北桥想,是时候给他看看真正的实力了。
他挥了挥衣袖抬手就要来一个五指山给樾震行压趴下。
手才刚举起来,冷不丁的脑后勺有一阵风袭来,竟然有人暗袭。
于是他一个回手掏,就像一只鞋子掏在了手里。
这个鞋子有一点点眼熟,好像昨天晚上才从某人的脚上脱下来过。
柯北桥眼皮一跳,抬头,果然看到暴脾气的荀丹师赤着脚,手里还举着另一个鞋子,眼看着又要砸过来。
柯北桥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被地上那双赤着的雪白脚丫子给亮瞎了。
周围的人除了樾震行带来的那批,其他人都规规矩矩地低下了头,不去看人家姑娘的脚丫子。
盛怒中的荀千星,半点没有觉得自己这披头散发还赤脚的模样有什么不对劲的。
嗷,这人绝对是男人当久了,压根没有一点现在变成姑娘,从此就要注意男女有别这种事儿了。
柯北桥一个瞬移,荀千星手里的鞋子还没有脱手,就被他直接拿到了手里,然后一双鞋子,啪的往地上一扔,严肃道:“鞋子是用来穿的,不是用来砸人的。”
荀千星还给蒙了一会儿,不是,这会儿是研究鞋子用来干嘛的吗?他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愤怒啊。
柯北桥继续道:“你是一个姑娘,不要求你完全有姑娘家的样子,至少也得矜持点。”
荀千星:。。。说句心里话,我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真的成为一个姑娘的真实感,甚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成为一个姑娘,我明明是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帅小伙,我还曾想着,等我成仙之后,踏着彩云,去寻找我心爱的姑娘。
然而如今我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姑娘,我还能再去寻一个姑娘吗?
等下,我来的主要目的,发火的原因明明是师兄跟我说,我这次化形比预料的提前了至少半个月,就是柯北桥引起的,他可能早就知道我要化形的事,不知道私底下做了什么龌龊事,害得我又差点当众化形,幸好有师兄在旁边为我护法,擦,我摸着良心说,我觉得我从来没有真正对不起过他,可是他呢,总是时时刻刻的找我的麻烦,想要把我搞死。
荀千星那个神色变幻速度之快,柯北桥都叹为观止。
荀千星道:“你别以为我昨天晚上是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柯北桥莫名红脸,啊,你果然是记得的,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吧,那行吧,我也没说我不负责是吧?
荀千星眯着眼睛,似乎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接着道:“老子可算想起来为什么变成一个姑娘,我昨天好像听到你说,我要是变成一个男的,就要我娶你,你特么把我吓得立马变成个姑娘了,柯北桥啊柯北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依然是如此的阴险,你这样使劲心机的让我变成一个姑娘,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柯北桥:。。。我忽然有了一种抠鼻被人捂住的窒息感,你还真把你的记忆当成一回事,你敢不敢把我说的那句话全部都记起来?对呀,我非得逼你变成一个姑娘,我有什么好处呢?反正我当时说了,不论你变男变女,咱们都可以当道侣啊,所以你最后变成一个姑娘,我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
柯北桥到底做了许多年的城主,这么一点子的镇定还是有的,他道:“先把鞋穿好吧。”
荀千星说到这事儿,气的更大发了,直接抬腿,竖起她的脚丫子。道:“我还穿个屁啊我穿,你看看我现在的脚还能穿那个鞋吗?”
柯北桥拿着手里的鞋,又看了看她的雪白脚丫子,你脚丫子简直都没有他半个手掌大。
柯北桥:。。。我觉得她现在完全可以省点布料,两只脚只穿一只鞋就够了。
柯北桥很镇定,对一边低着头装鹌鹑又偷偷笑的管家道:“还不赶紧找双鞋过来!还笑!”
柯管家一个没忍住:“噗嗤,是,老奴这就让人去买。”
荀千星道:“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到底你又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害得我这次,,又提前了。”
因为周边的人比较多,荀千星并没有说出化形两个字。
柯北桥:???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提前?我怎么感觉我什么都听不懂。
荀千星看他这一脸的无辜相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不要再试图遮掩的师兄都跟我说了,就是你搞的鬼,我跟你到底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你非得要在这件事上搞我。”
“我。。。”柯北桥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他可算是知道自己这回就是栽在连棣手里了,那个看的光风霁月的家伙,实则是最记仇的,不过是不久之前不小心推了他一把,他就这样挑拨离间,呵呵,幸亏老子没有傻的,当时把所有书给他,他以为就那一本吗?呵呵,老子手里还有四本呢,加上我们家先生还有五本没给我呢,看你以后有的哭。
“说不出话来了吧?”荀千星的声音依旧是中性多一些,只添了一点点属于姑娘家的娇憨,她感觉自己今天把他也训的差不多了,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门口,还有一堆人,想的还是要给他留一点面子的,又有些不自在的问道:“昨天我师兄没有跟你多说什么吧?”
柯北桥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反问道:“说什么?你怕他跟我说什么呢?除了你是鲛人这件事以外,又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呢?”
荀千星立马直摇头,飞快道:“没了,没了,没了,我最大的秘密也就是这个了,现在你也知道了,虽然咱两关系不怎么好,但是我觉得你人品还应该有那么一点点,你不会往外说吧?”
柯北桥盯着他看了会儿,慢慢道:“真的没有其他了?比如你不跟我说说为什么你快一百五十岁了才开始化形?”
“额,”荀千星慌乱了一瞬间,立马道,“我发育的晚不行啊?不跟你说了,该吃早饭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吃,也不知道你们柯家堡这里怎么个待客之道。”
荀千星转身利落的就跑了。
柯北桥:。。。你刚刚不是那么大火要找我算账的呢,你这会儿怎么又跑那么快?
柯北桥看荀千星人跑了,心里的耐心也没几分了,回过头来看到樾震行眯眼盯着荀千星的背影,突然感到满心的不爽,你那是什么眼神,虽然你可能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她是你能这样盯着看的吗?
没有了耐心的柯北桥板起脸来,那叫一个嚣张霸道,还特别给人压力,语气有些不善道:“副城主无事就请回吧,倘若你此刻真的要与柯家堡为敌,本座只能给你一句忠告,你现在踩着的,可是柯家堡的地,即便你带着你自以为厉害的鹿马来,又真的能够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吗?”
樾震行被他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说的脸色大变,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柯北桥也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道:“不知道副城主靠的是什么,敢如此这样光明正大的上门要人,若是本座没记错的话,几日之前你可是将主城的来使给害了的,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有没有给传回去呢?”
樾震行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一直以为这件事做得隐秘,却不想还是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纵然这期间他也料定,柯北桥因为与主城有些恩怨,不屑于给主城传递任何消息,却不能保证自己在触怒他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樾震行最后又一次铩羽而归,樾家的老管家十分的淡定,这么多年以来,今天这样的全武装出行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已经习惯了。
“啧啧,还真的是记吃不记打呀。”柯管家目送他们离去,忍不住道,“他这隔一段时间就找茬上门来放狠话累不累啊。”
柯北桥道:“之前他也经常这样来。”
柯管家回道:“可不是,不过之前少爷您大多时候都是在闭关,他就过了小打小闹的,老奴你就没有去叨扰你。”
柯北桥捏在手里那双鞋道:“他下次要是再这样来,门都别给他开,惯的他。”
柯北桥露出了老父亲一样的骄傲微笑,看,他家少爷就是这么拽,这么牛,谁都不带惯着的。
柯北桥在前院呆了半个上午,写字打坐都不能静心,直到柯家堡里又开始弥漫着那股让人心醉的臭味,他还是顺从心意,往后院走去了。
刚走到落霞苑门口,就听到里面止辙耐心而绝望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第九遍了,明明一模一样的手法一模一样的器材,为什么经过了你的手,就变成了这样,我,我快不行了。”
接着是无泱先生冷漠不耐烦的声音,道:“没听我夫人说吗?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自己水平不行还有脸在这边叨叨。”
止辙:。。。我已阵亡。
柯北桥默默地施展的灵力封闭了自己的嗅觉,才踏入院门。
地上已经放着七八个被炼成铜墙铁壁的药炉,还摊着七八块冒着热气的药饼。
柯北桥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圆圆的炉子,然后炼出长方形的药饼。
荀千星正鼻孔里塞着两团棉花,蹲在地上,翻着地上那些药饼,越翻脸色越不对劲。
接着她又去敲那药炉,越敲脸色越没表情。
栯阳捧着脸趴在一边的石桌上,鼻子里也塞着两团棉花,满脸有些郁闷,为什么鱼大强入丹途的门这么难?
对面的连棣还在如痴如醉的看着那本书。
柯北桥低头看了一眼荀千星的脚,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双合脚的青色布鞋,配着她一身束袖胡服乖乖的,嗯,她果然是男人当久了,连绣花鞋到现在都不愿意穿,选个衣服也不愿意选裙子。
柯北桥想,唉,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一个姑娘,还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咱们还是多让着点吧,再说了,以前亏欠人家的还是很多的,所以这回低个头应该的。
柯北桥蹲了下去,帮着她一块翻药饼,道:“你检查这些是打算亲自教人?嗯,这些应该都是最普通的灵植炼制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荀千星刚刚把鼻子里的两团棉花给拔了,然后拿着那块臭的不能闻的药饼一个劲得闻着,被柯北桥打扰,不满道:“你能别说话吗?”
柯北桥:。。。嘿,我这暴脾气,我都要把手里的东西给扔了,我好心好意的给你一块儿来捡,你这什么态度啊?
荀千星皱着眉,转头就冲连棣喊道:“师兄,你就别再看了,赶紧先过来看看这些东西,你那书也不会长了腿跑的。”
连棣眼皮耷拉了一下,悠然地道:“你怎么知道它不会长腿跑了?万一待会儿某人非要把书收回可怎么办?”
连棣脸上不显,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心虚的,自己坑了人家一把,这会儿还抱着人家的书。
“他敢!”荀千星道,“他自己又不是丹师,收集了这些书,如果不拿出来的话,不就等于浪费吗?他要是敢不给你看的话,以后咱们炼制的丹药就再也不给他了。”
柯北桥挺直了背,下意识就怼道:“荀丹师怕是忘了,昨天柯家堡还来了位止辙丹师,私以为这本书如果给了止辙丹师,换他二十年丹药还是值的,而且你们怎么知道我手里就只有一本呢?”
连棣迅速抬头道:“你再说一遍,意思是你手上这样的书还不止一本?”
柯北桥那姿态摆的高高的,满脸不屑的冷笑,道:“连丹师可别做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您可是鼎鼎有名的上品丹药师,怎么就跟乡下来的乡巴佬一样。”
“。。。”连棣能屈能伸道,“你要是愿意出借剩下的书,连某不介意做一个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