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基地外一条宽敞马路的自行车道,三辆mb单车并排而行,叶宁居中,左右分别是余乐兄妹。
“叶哥,刚才你狠揍那个胖女人的时候真他娘的解气,不过现在想想还挺悬的,要是你把菲导也这样修理一顿,今天怕是不好收场了。”从影视基地里出来,骑了一段路,余乐渐渐冷静下来,再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心头不禁泛起了一丝后怕。
“你当我傻啊,我是解决问题可不是想闹事,那个胖女人打了惠惠一耳光,我替惠惠十倍讨回来,又没真把她打伤打残,她作为经纪人就得有为艺人挡枪的觉悟,这是她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而那个什么菲导情况就不一样了,他是娱乐公司的摇钱树,我动了他,娱乐公司多半会来找我的麻烦,反正惠惠也没被他占到便宜,对方又赔偿了二十万,这个结果还算勉强能接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见面把问题解决最好,真要见了那个菲导,我怕忍不住会给他两拳。”叶宁一脸的笃定,之前他看似热血冲头的举动,事实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要为余乐兄妹讨回公道,又不能把对方给逼得狗急跳墙,关键在于掌握一个度。
当然,如果余惠真的吃了大亏,那叶宁也就没法顾及一些后果了。
“叶哥,佩服。”余乐不是没脑子,听叶宁这么一说,深以为意地点头,又竖起了大拇指。
“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恶不恶心。”叶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目光转向余惠:“惠惠,怎么不吭声,还在想之前的事儿呢。”
余惠轻轻摇头,和叶宁对了一眼,又干净把目光移开。
叶宁迟疑了一下,道:“惠惠,今天这种事在娱乐圈里不能说司空见惯,却也不在少数,想成为大明星可没你想象中那么容易。”
余惠小脸上扬起一抹倔强:“可我不想放弃,能不能成为明星我不在乎,我就想当个实力派演员,这是我从小的梦想。”
余乐听得妹妹的话,神情有些复杂,只在心中叹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而叶宁也听得出余惠是认真的,他倒是并不反对,在娱乐界发展不容易,难道在科学界,教育界,医学界发展就容易了?为了自己的梦想执着追求,本就是年轻人该有的权力,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
“好,既然你有自己的选择,叶哥我第一个支持你,年轻人是应该有梦想的。”
在叶宁鼓励的眼神之下,余惠的小心脏激动得加速跳动,嘴角溢出一丝甜美的笑容,重重一点头:“谢谢叶哥。”
“哈哈,今天你受了委屈,等会儿赔你去商场买几套喜欢的衣服,让你哥也出点血,然后再大吃一顿,把坏心情全部吃光,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叶宁爽朗一笑,向前方指了指,率先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哥,你快点。”余惠向哥哥催促了一声,跟着加速。
余乐看了眼心情明显好转了许多的妹妹,他的脸上重又恢复了平日里乐呵呵的模样,脚下用力一蹬,不甘落后地迎头追上。
阳光暖媚,秋意深深,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路边,三辆单车你追我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令这空旷的郊外多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影视基地内一处紧闭的休息室内。
“菲导,你冷静点,那个小子手里有影像资料,万一公布到网上,会严重损害你的公众形象,要是再被文化部门关注到,说不定会封杀你。”叶宁三人已经离开了有一个小时,胖女人面部经过一番处理勉强能见人了,一脸愁容地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犹如随时会爆发的狮子般来回踱步的菲导,纠结了好一阵,才弱弱地出声劝慰。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我以后在圈子里还混不混啦。”菲导怒目圆瞪,那颇有艺术气息的留长头发以及胡须仿佛要飞扬起来一般:“我要灭了那小子,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胖女人苦涩道:“他是个后天高手,以陈泉判断,很可能是后天大成境界。”
她口中的“陈泉”,是此次拍摄档期内公司特派三名随行外保当中的负责人,后天小成境界。
菲导阴沉着脸:“那小子手里拿着影像资料,等于是捏着我的把柄,别说我不会答应,就算公司也不会答应。”
胖女人大伤脑筋地揉了揉眉心,略微沉吟,便道:“我觉得还是向杜总汇报吧。”
菲导脸色微变,皱眉道:“杜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对‘潜规则’这东西不感冒,要是一怒之下把公司资源倾向老袁那边,明年我怕是连金鸭奖的提名都别想了。”
胖女人坚决道:“这事我们就算想瞒也瞒不住,陈泉他们三个肯定会向公司汇报,另外,万一东窗事发,杜总又事先不知情的话,那后果我们根本承担不起。”说到最后,她眼中溢出了浓浓的恐惧之色,比之面对小家伙的时候都是差不了多少。
菲导也是一般,想到那几个曾经颇有潜质或风光一时的艺人,因为触及了杜总的禁忌而导至的悲惨结局,他的背脊不由袭上了一股子寒意,额头冷汗直冒。
“哎,你啊,哎”烦躁地指指胖女人,菲导有心斥责几句,要不是她坦白招供,自己怎会这般被动,可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毕竟是与他相伴九年的经纪人,两人不是夫妻却比正常夫妻待在一块的时间都要长,从当初的一个三线导演,到如今每年国内外大小奖项三四个的一线导演,菲导能有今天的地位成就,可以说,离不开胖女人的奔走劳顿,保驾护航,两人之间,早已是一种互相信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关系。
足足十个耳光,随身带了一只能把木凳抓穿半寸多深的宠物,两拳解决了两名连体期大成的保镖,让得三名公司特派的后天高手不敢妄动,菲导虽然当时并不在场,但从事后听闻的描述中,他也能想象出这是惹上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狠人,别说自己的经纪人是个女人,就算换作是他肯定也老老实实交代了,十有八九还会交代得更加彻底。
一丝懊悔之意自菲导心头蔓延开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古人不曾欺我。
这一次,算是正的踢到钢板上了。
掏出半个ipad大小的手机,菲导翻出了杜总的号码,挺着肚子来到窗前,夕阳的余晖投射进来,映在他写满惆怅的面孔上,颇有种赴刑场之前的悲壮感。
酝酿了十来秒,他终于咬牙按下通话键,片刻后,寂静的房间内传来了电话那头的彩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