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夏夏洗完澡后,继续书写对那不景气的珠宝店的改造计划。
她仔细观察过,江洋街那边是平民区,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穿着普通的棉麻料子。这样的地方开珠宝店本就不合适,那昂贵的首饰本就不是老百姓买得起的东西。
这种朴实的店面,开个小餐馆再好不过了。那边的百姓衣裳都很是干净整洁,看起来平日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她把店面改成一个微微高端的精致餐馆,以后祖母再送图纸统一做成木簪子木镯子,每一桌来吃饭的客人送一根。
虽然东西丑,可架不住免费呀!人对免费的东西总会多几分宽容,说不定有人还会带在头上,让祖母看见也能开心许多。
毕竟原先都是卖不出去的款式。
她详细的写着计划,生怕店中那两个愚钝的店员不懂,精细到每一个桌椅想要的样子都写在了纸上。因为还没有会写所有字,她写得极慢,边写边查找着书,以确定自己写得是正确的。
免得到时候露出什么不该露的马脚来。
这时候最庆幸的大概是,这些人并不熟悉原主的字迹。
就蒋夏夏的水准,想要模仿一个人的字迹,大概……
算了算了,不可能的。
这么一来,等她写完时,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当当当。”
“嘎吱。”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没等蒋夏夏说上一句请进,对方就自顾自的推门而入。
正是白日里来过一次的殷礼。
此刻的殷礼脸上已经不复之前爽朗的笑意,又恢复了冰山的面庞。他走到蒋夏夏面前,面色不愉的发问:“你讨厌许文郎。”
蒋夏夏跟着点点头,精准的给这个人下了评语:“品行不端,死缠烂打。”随后又问道:“王爷您把他怎么样了?王爷,闹出人命来还是不行的。”
殷礼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紧紧盯着蒋夏夏的眼睛继续说道:“你也讨厌本王。”
蒋夏夏下意识反驳:“我……妾身并不讨厌王爷。”她没有说谎,殷礼此人称得上一句君子,不是一个让人厌恶的人。
殷礼伸出手去,想要碰触蒋夏夏的脸颊,蒋夏夏下意识的闪躲开来。
一如往昔。
他没有继续,而是用笃定的声音说道:“看,你就是讨厌本王。”他讪然一笑,语气中藏着深深的无奈:“你讨厌所有人靠近你。但是不讨厌春草。”
“蒋夏夏,你其实是喜欢春草的是吗?”
“哈?”
殷礼此时转过了身去,错过了蒋夏夏那因不可置信而张大的嘴,自顾自的说道:“你讨厌所有人靠近,甚至讨厌他们进来这间屋子,每当有人进屋后,你都会里里外外的讲这里仔细打扫干净。所有人,包括本王,不包括春草。”
“王爷您误会了。”蒋夏夏急急忙忙解释,她还是第一次听殷礼说这么多话,没想到就这么刺激。
她是钢铁直女啊!只是洁癖而已,她性向毫无问题啊!
甚至,长成殷礼这样的其实是她理想型。
殷礼不敢回身,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要抚上蒋夏夏的肩膀,质问她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喜欢女人,还要嫁给自己。
如今他知道,这个动作是被讨厌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而不是那么凶恶,免得吓到了小姑娘:“本王误会了什么?”
蒋夏夏揉了揉头疼的脑袋:“妾身并不喜欢春草。也不对,妾身对春草只有主仆之情,此情虽深,可同王爷与清风一般,并非爱意。”
殷礼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本王看不出来。”
“即使是春草,也并不能躺在妾身的床榻之上!”
殷礼羞红了脸,这个人,这个人在说些什么啊,真是不知羞。
“王妃还请自重。”说完,殷礼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蒋夏夏摸着下巴想,她刚才说了什么不自重的话吗?本来啊,床榻乃是私人领域,只有她自己可以躺在上面,其他人都是不行的。
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的地方有点多,具体表现在,本就冰冰冷冷的王爷更加冷漠无情。接下来的几日,整个王府乌云绕顶,气压低到都快没人敢说话。
尤其是平日里需要伺候王爷的那一批人,各个愁眉苦脸,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抑郁的内心,就差直接在头顶贴个字条,写上王爷不高兴几个大字。
殷礼倒不是一个因为自身情绪就去惩罚他人的人,可他是整个府邸的主子,主子心情不好,整日里连句话都不说,其他伺候的下人,又怎能做出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来?
连大声说句话都不敢。
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下,清风终于受不了了,哭嚎着求到了蒋夏夏头上。
他刚一走进礼夏园,就嚎叫着:“王妃娘娘,求您救救我们吧!”
蒋夏夏低头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衣饰,感觉没什么问题,才吩咐道:“春草,去开门。”
清风双眼紧盯着门扉,刚一打开就如一阵小旋风嗖的一下就窜了进来。
他跪下给蒋夏夏认真的磕了几个头:“王妃,王爷这几日茶饭不思,话也不说,整日里低沉着一张脸,见谁都是一副不爽快的样子。不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战战兢兢,王爷甚至已经在朝堂上连续得罪了好几个重臣。”
蒋夏夏看着下面跪着的人,面含同情,这是多久没说过话了啊,看那连珠炮一般的语速,以及莫名幸福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主子的遭遇幸灾乐祸呢。
确实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事情还是得解决,要不她这个王妃可能也没几天好当了。不当倒是无所谓,连累家人是她一贯不想的。
“好了,起来吧,去跟你们王爷说,本王妃找他有事相商。”
殷礼听到清风转述的时候,一脸悲凉,这是要和他摊牌了吗?他的第一人妻子,就要如此和离了吗?
蒋夏夏等了许久,久到她都差点传午膳了,才等到一脸悲壮的殷礼走了进来。
蒋夏夏试图猜测了一下殷礼此时的想法,无奈怎么样都想不到这人为何能一脸悲壮。干什么嘛,她难道会吃人不成。
“春草,给王爷说一下,你每日从外面进门后都要做些什么。”
春草“啊”的一声双手抱胸:“小姐!”她每天进门可是要换衣服的,小姐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难道是要把她赐给王爷?嘤嘤嘤,小姐怎么能这样呢,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王爷就这么对待她啊!
她对小姐的心,日月可鉴!绝不会变!
mmp,蒋夏夏简直要骂人了,这些人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说,你给王爷,说,一下。描述一下,解释一下!”蒋夏夏着重强调了说这个字,免得这些人再脑补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