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
刚刚回到小姨家,小姨就唤了声。
“小姨。”时浅笑道。
“浅浅,我…被调到总公司去了,后天一早出发。”小姨将时浅拉倒身边,说道。
时浅知道,小姨所在的跨国公司,总公司在美国。
“那...我是要回家吗。”
时浅尽量显得平静。
家吗...
那个地方,好可怕……
一个欠下几十万赌债的赌鬼父亲,一个好吃懒做的母亲,还有像恶魔一样的奶奶。
没有光明的地方,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你记不记得……”小姨温柔地看了看时浅。
“我记得!我知道!”
“孩子,这里有一千万。”小姨放下一张支票,“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那个人。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明天你就搬过去吧。”缓缓道来。
“浅浅,你回房收拾一下。”
房间一片黑暗,她没有开灯。
呵呵...
她要彻彻底底摆脱了吗?
十七年了...
她要走,不回来。
永远不会回那个黑暗的地方!
他们开学的前一天,有一个晚会要全体师生参加,小姨提醒道,“浅浅……该回学校了。”
阳光已经悄无声息地退散,不是午时那么热烈而刺眼,而是带着晚风清凉地抚在少年的身上,一片发黄的叶子落在肩上,作为他沉重的肩膀上唯一的轻巧。
他抬头望向只剩下树枝和几片黄叶的树,晚风轻轻吹过,少年勾唇一笑。
历史上名人诗情画意地吟唱各个季节,而属于秋天的凄凉一扫而光,剩下的是他嘴角的微扬。
差不多中秋的日子了,尽管有暖暖的阳光,但是这秋天也有点凉飕飕的。
在盛夏中学的一台演出,司机早已准备好了。
校道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看来也差不多是铃声响起的时候了。
今天是高中开学前一天晚上,高中举行了一次艺术晚会。
“夜哥!下一个节目是你了。”
“嗯。”凛夜点点头,整了一下衣服便在台下准备。
主持人一身蓝色旗袍,大波浪的卷发,眉飞色彩地走上台,“花前月下的意境,迷离恍惚,三生的眷恋,踏遍风雪,我却只寻得你的碑。接下来让我们带来本场晚会的压轴节目,《花对月》。”
大灯在舞台上晃,台下算是一片漆黑的人头,各种荧光棒都在摇摆。
他耀眼得让人疯狂,冷峻的脸被灯光无死角地照耀着,低吟浅唱着那首古风的歌曲,“花对月无尽的思念,梦枯萎盼一轮永远,我独醉这香味,辗转三生眷恋…….”
少年有些低沉而又轻快地唱着,缓缓地走下舞台,走向人群中,尖叫声和欢呼声伴随着热情的鼓掌。
此时,学校的领导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维持秩序。
特别是...女同学......特别热情的说!
心里不禁苦笑,早知道就保持高冷一点了。
学校也比较公平,按照地上写有的班级来看,高一在左边,高三在右边,高二在中间,也不会出现高一在前面高三在最后面的情况。
很多班级都高高举起了荧光棒,随着节奏摇晃起来。
少女的脚步有些急促,乘着晚风发丝轻轻飘扬,脑袋低低地垂着。
少年早已注意到走来的少女,悠扬的音乐,杂乱的尖叫声,他好像听到了她在抽噎。
她经过他身旁,凛夜手背忽而间感到一点冰凉,她便从他身边走过了。
落在手里的发香,让他有些发愣。
她……是在哭吗?
这次他的发挥有些失常,心不在焉。
他下台后,风逸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搞哪出啊兄弟!”
“没事。”
“嗯?”风逸眉头一挑,“有事。”
“话多。”凛夜嫌弃地推开他。
“嗤!”风逸给他递了瓶矿泉水。
次日清晨,小姨一早就给时浅穿上白色的小洋裙,打扮得很漂亮,一辆不应该在这简陋的街道上出现的豪车,停在了小姨家的楼下。
小姨将时浅送到一楼,脱下了外婆传下来的镯子,用布包着,放在时浅手里说道,“浅浅……保重。”小姨拉着时浅的手,拉得很紧。
“小姨你也保重。”
时浅……
时浅……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以后,又要怎么样?
时浅心情有些烦躁,车子一个刹车,将被布包着的镯子抖了出来。
一张纸条,时浅一眼掠过内容,有些慌忙地看了下周围,也才低头仔细看纸条。
‘孩子,隔墙有耳,你看到我给你留的纸条时,应该不晚。’
‘你去到那边,是跟这里不一样的世界了。’
‘我知道你性格单纯善良,也是很乖巧的孩子。’
‘可去到那边,一定要收起你的善良,多一点儿心眼。’
‘无论如何你要保护好自己,就算会伤到他人,就算、不择手段。’
‘一入豪门深似海,你不能做被大鱼吃住的小鱼。’
‘就算不能控制海洋,你必须安保生存。’
‘孩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