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弄清楚之后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柳随风主动放弃进入阴曹地府的想法,在镇子上安心等待下一个中元节到来,柳随风对这个异世界有了感情,他也想多在这个世界停留片刻。
十日之后,阿强、茅山明跟着买办洪到了广州,柳随风则和九叔将祠堂重新修建好,过了两月时间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受过惊吓的居民们将之前的斗鬼之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聊天资本以至于柳随风的名气在整个地区传开,每日总有几十上百人前来求符、捐钱、算命。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静但是十分惬意舒适,一有闲暇时间柳随风便和九叔探讨修炼、《算》书心得,两人在修炼一途上越走越远,尤其是柳随风刚刚提升的穴位逐渐稳定,至于推算能力更是精湛无比炉火青纯。
十月,艳阳高照,秋蝉破土,热风阵阵,闭上眼便可以闻到那不远处金黄稻穗的香味,祠堂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焕然一新,大院内宾客不少,多是地区富商、乡绅前来找柳随风为自己算卦的。
大堂左侧角上摆着一张一米来宽的香案,一精壮富商与柳随风相对而坐,富商显然常客还没和柳随风说话,便把一小袋大洋放到了桌子上
“柳道长,你上月给我算的那一卦真是妙极了,说我儿子参军不但不会有危险还能升官威慑一方,这才一个月呐我儿子就成了清远驻防司令部司令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他手底下现在多少人?嘿呀,整整一万三千人呐,我陈家这回事祖坟上冒青烟出了大人物了”
看得出来,这陈姓富商非常兴奋,拉着柳随风眉飞色舞的说个没完没了,惹得后面排队的人十分不爽更兼心里按捺不住
“前面的,你还有完没完了,一直占着地方不挪窝挡着咱们的道,你赶紧给我走开”
陈姓富商正说到兴头上忽然被后边人一搅和,顿时觉得不乐意了,回头瞪了那人一眼,说道
“我跟柳道长多说两句怎么了?哼,一个做生意的小老板也敢在我面前叫嚷,知道我儿子是谁嘛你,你给我听好了我儿子就是清远驻防司令官!我要让你们的货物走不出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你!……”
后边那人火气非常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还想与之争吵却被一旁其余富商拉住,轻声劝诫道
“胡老板你快算了吧,别没事找事引火烧身,陈家想要把你捏死那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斗不过的”
陈姓富商将几人的话语听在耳里,虽然知道这些人对自己不满,但他毫无感触,谁让自己儿子成了清远这一片的头号人物呢,其他不服都得趴着。
柳随风深知陈姓富商心里的想法所以也没当场说出劝诫他的话,而是身体向前凑拢轻声说道
“我这阵子夜观星象,发现苍穹之间将星闪烁不定,南北时而合聚,时而撕裂,这是乱世风云变故,今天这一卦我还是给陈司令算的,请回去转告,时局起伏不定之时,人须蛰伏力需隐藏,等待将来宏图机会,切勿背离同乡横行霸道”
柳随风这么一说陈姓富商立马明白了其中意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之后,又再给了柳随风一袋大洋,笑了笑
“谢谢柳道长指点,陈某真是白活了几十年了,一有点长进就飘飘然,都忘了自己姓什么,还请您赐个签”
柳随风轻轻一笑觉得陈姓富商挺有意思,别人说什么他死活不信,而自己轻松两句话就能让他改变态度,不得不说玄学真是深入人心,不过柳随风也清楚,这是自己本事足够的原因,想了想柳随风拿起毛笔在纸上轻轻写了几个小字撕下来交给对方。
陈姓富商拿着纸条就像拿着一份宝贝似的,脸上容光焕发笑容不断,站起来连连和柳随风说道
“柳道长有心了,要是我儿子还能更进一步的话,日后必然给您单独再建一处道观供您修炼,先告辞了”
柳随风微笑着从椅子上起身,一挥手将人松开
“多谢陈老板好意,不过没必要弄太大排面,你看我现在一天赚的钱也不少,知足了”
与陈老板告辞之后,下一个等着求字的人飞快跑到柳随风对面坐下,向柳随风提出自己的困惑,而柳随风则是不遗余力为人解惑,对于他来说钱只是用来做善事的,他真正受益的是在不断的实践中将《算》进一步升华。
柳随风之所以受人尊敬,是因为他不像其他道长没有超然物外以及自持道法无双的心思,无论贫穷富贵,他用远在客人起身时起身,在客人坐下时奉茶,语句言谈绝不咄咄逼人,随人问随人答,口齿清晰使人如沐春风,发自心的善意让人在炎热之中都能感到一丝凉爽。
寒来暑往,收割播种,虽然处于乱世天下,但柳随风和九叔却是在名声鹊起中散尽家财帮助一切可帮助之人,这也使得镇子方圆几百里内但凡各路军队过身都会偃旗息鼓快速通过,勉强维持了地方安宁。
一年时间眨眼就过,茅山明成了买办洪的合作人,在广州开了不少店铺,没事还带着两只小鬼捉弄一下那些恣意妄为的洋人,至于阿强这家伙行踪不定,一会成了大帅一会又变了民团队长,总之谁的赢面大他就跟谁,混得也算是风生水起。
适逢中元鬼节,一群人再度欢聚小镇祠堂内,柳随风和九叔也早早准备好法坛关门送客,夜晚时分五人坐在大堂饭桌边说起各自的发展,阿强还是老样子爱吹嘘,穿着一身新军装,上面挂满了各种勋章,连签发政府都不一样。
“看见没有?这是北洋的,这是广州陈炯明的,这是孙先生的,嘿嘿,就我这一身铜壳子放到三五十年以后你两万大洋都买不到得哩,这叫绶带,这叫指挥刀,我肩膀上这星星都是金子做的,没见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