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屋内很普通，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张床，除此之外就只有屋子正中央那个火炉里不断燃烧着的火焰。

炉子旁边坐着一个老头，他听见声响后，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嘶哑.

墨菲站在门口愣住了，刚才发生的时候太过离奇，他有些缓不过劲来，随后他摇摇头，既然都来了，就肯定要把这些事情弄清楚。

“我来了，”墨菲说着走到老人身边，打量着他。

老人穿着一身亚麻布的衣服，身上披着一件不知道用什么兽皮做的衣服，他头发花白，但梳得整整齐齐的，胡子也花白，扎着一个小辫子，脸上的有一些老年斑，他神态平和，安静的坐在火炉旁，伸着双手在炉子上面不断翻动，他指甲很长，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剪过了。

“来了就好，”老人从旁边拉出一个木头做的小凳子，“坐吧，烤烤火，早上这里的温度很低，你刚刚来大概有些不适应。”

墨菲点点头，看着这个和善老头，很难想象出他是罪民的大祭司。

“我……”墨菲刚刚要说话，便被老头打断。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什么的，但这些事情不着急，”老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浑浊的眼睛透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你觉得薇薇安怎么样。”

墨菲一愣，脑海中闪过薇薇安的样子，心中一暖，“很好。”

“那就好，”老头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以后你要好好对待她，千万不能怠慢了。”

“一定，”墨菲语气很轻，但透着一股坚定。

老头听完后点点头，伸手从旁边拿出一根柴，丢在火炉里，“你去把壶拿过来，对，就是那个，去外面装点雪。”

墨菲满脸奇怪的站起来，从角落拿起一个已经被烟熏得发黑的铁皮壶，推门开出去了。

他出来后发现所有人都站在门口，刚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墨菲一愣，看了一眼表情温和的薇薇安，对着她点点头，随后在栏杆上装满一壶雪。

“要做那个了吗？”

“看来是的……”

“传说是真的……”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能出去了？”

墨菲刚刚进去就听到人群中传来这几句话，他心中疑惑，做什么？难道这东西不是用来喝的吗？传说？难道这些家伙都喜欢这种神叨叨的事情吗？

“挂起来吧，”老头听得声响，指挥着墨菲。

墨菲此时有点错乱，他好歹也是一个公爵，居然被一个老头指挥着做这些杂事，最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一点抗拒的感觉，就好像是帮自己的爷爷完成家务事一样，这种感觉让他很奇怪，也有些怀恋。

“过来坐，”老头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丢在了满是雪的壶中，然后静静的看着。

墨菲坐了下去，看着火的温度把雪融化，里面那块黑色的石头居然慢慢的化了。他有些奇怪，难道这不是石头，而是像黑糖之类的东西？

正在墨菲奇怪的时候，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碗来。墨菲一看便吓了一跳，居然是足金做的，他有些恍惚，难道他一直对罪民有误解吗？居然能用得起金子做的碗，要知道他这个公爵也才有一副，而且基本不会用，只是用来收藏的。

“这是我们村里最值钱的一个东西，”老头神色有些惋惜，“这个地方太过苦寒，没有办法发展经济……”

墨菲再次恍惚起来，老头的话让他感觉在课堂上历史课一样。

“好了，”在墨菲恍惚中，老头把壶里的水倒出来，递了过去，“喝下去，喝完有什么疑问再问。”

墨菲看着碗里面那一滩黑色的水，咽了咽口水。

“真要喝？”

老头不可置否的看着他，没有说完。

墨菲心中一横，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被毒死！他想着抬起金子做的碗，仰着头喝了下去，刚刚喝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响起薇薇安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清水村的事情我是用毒的。”

他心中一慌，想要吐出来，但晚了。

“咕嘟……”

老头见他喝下去，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什么重担一样，“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以后就可以享清福了……”

墨菲擦了擦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反而有一丝甜味，接着他听到老头的话，疑惑起来，“什么？”

老头没有回答他，而是笑了起来，满是皱纹的脸挤成一团，像刚出炉的包子的一样，“问吧，你想要知道什么，我知道尽量回答你。”

墨菲沉默了一会，觉得自己可能被坑了，但事到如今回头也难，“刚才我喝的是什么。”

“你只有喝下这个才能真正的成为罪民，”老头想也没有想，快速回答道。

好罢，看来是个仪式，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没毒吧？”

“没有，安全无副作用，罪民出品，质量有保障。”

“外面的人称呼罪民我理解，但为什么你们也称呼为罪民？”这是墨菲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罪民”这两个的时候，他就一直想问的话，这个老头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大祭司，罪民的大祭司。

老头耸耸肩，手摸了摸扎成鞭子的胡子，“要不你换个名字？反正现在你说了算。”

墨菲被噎了一下，他揉了揉鼻翼，觉得自己掉入一个深坑里，什么叫我说的算？

“薇薇安说的合适的机会让我当罪民的领袖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就是了，”老头微微一笑，哦不，大祭司微微一笑，“亲爱的公爵大人。”

墨菲深吸一口气，他并不排斥做罪人的首领，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他见识过薇薇安的能力，就算这种能力不是每一个罪民都有，但总有几率出吧？只要再多个百八十个，这天下哪里还不去得？

想到这里墨菲轻松了起来，他来这里不就是抱着这个目的吗？虽然达成的方式有些莫名其妙，但结果都出来了，就不要太在乎过程了。他轻咳一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咳咳……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大祭司？”

老头摆摆手，“我已经不是大祭司了，现在你是大祭司，”他说着笑了起来，“还有，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灰袍吧。”

好罢，看来让他做罪民的首领就是当大祭司，他摸了摸下巴，平白无故得了神棍的称号也不错，人生嘛，多体验点东西总是好的。至于老头没有名字……他想了想，很正常，毕竟是神棍，他看了一眼大祭司，不，是灰袍，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要让薇薇安去袭击我。”

灰袍听到后伸手拿起一根柴，丢在火中，干柴和火发出“噼啪”的声音，此时他的声音有些飘渺，“因为传说是这样的，而事实也证明传说是真的。”

墨菲觉得有些荒谬，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可以动手杀人吗？他心中有些愤怒，但还是强行压着怒气，“什么传说。”

“传说啊，”灰袍眼神中露出回忆的神色，“传说就是光明帝国史上最年轻的公爵将会带领罪人，呃，罪民这个名字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换，总之就是这个年轻的公爵将会死在一个女孩的手下，然后复活过来，带领罪民走向光明。”

他说完耸耸肩，“看吧，你活过来了，所以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