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好人,只是坏的程度不一样而已。”
老妪坐在一间破旧的屋子中,对着旁边一个抱着劈柴的少年轻声说。
“有好人啊,我哥哥就是好人,”少年把劈柴加进火堆中,对着坐在火堆旁的老妪呵呵一笑,“奶奶也是好人,给了我好多吃的,”他一边说着看向不远处桌子上放着那些新鲜的瓜果蔬菜。
他不清楚在这漫天暴雪的极寒之地,这个老人是怎样带着这些东西,走到这个小村庄的。
这是霜月郡边上的小村庄,与霜月郡不同,这里有四季,只是冬季的时间长了一点,只需要一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南方首府——半月城。
少年尼斯在砍完一颗朽坏的树木后,遇到了这位抱着一个木盒子的老人。
“不,我不是好人,”老妪在尼斯的惊叫声中,把手伸进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我给你吃的,只是交换一堆火而已。”
“仅此而已……”
烈火在燃烧,从老妪的手渐渐覆盖到她的全身,紧接着老妪面前出现了一道由火焰组成的门,她站在烈火中,看着目光呆滞的少年,露出一个微笑,“带上吃的,向北方逃难吧……”
话音刚落,她钻入门中,便消失了。
“噼啪!”
柴火发出的声音惊醒了少年,他看着空中还在飘舞的火花,愣住了。
※※※
佛格斯这些年自从遇到赤羽后,便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情——制造听命于他的邪魔军团。
赤羽许诺他,如果能够找齐材料,便能让他成为邪魔军团的主人。聪明如他这样的人,对于赤羽肯定是不可能百分百的信任,甚至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他城府极深,一边寻找着材料,一边着手调查着这件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赤羽的房间中发现了一封来自黑帽子协会的书信。
看到这封信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赤羽要找他当徒弟,还交给他这么多东西,一切都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用霜月城当做跳板,跨过雪原找到「圣物」。
对此佛格斯也是将信将疑,但书信上罗列着极其详细的计划,基本上赤羽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按照上面的要求要做的。
这让他充分的怀疑赤羽的目的绝不是好的,至少不是对他好的。但现在他可不能跟赤羽反目成仇,他想要那些邪魔的控制权。
为此他付出了很多,包括他的弟弟,伍德。
“人类,你知道召唤我出来的代价吗?”
空中的那个血影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分不清性别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佛格斯只是简单的一望,便觉得眼睛刺痛,几乎要流出血来。
他弯着腰,态度兼备,“无上的邪神大人,这是您要的……”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举过头顶。
手中一轻,佛格斯出了口气,于是他抬起头来,看着血影渐渐清晰的身影,眼中绽放出一道精光。从祭坛建成的那一天,这样的事情他几乎每隔三天就要做一次,虽然已经有了很多经验,但每一次见到都会心惊胆战。
按照赤羽的说法,邪神需要每隔三天提供祭品,建立他与邪神之间虚无缥缈的联系,直到下一次召唤出来的邪神能够认识他,那么就可以进行最后一个步骤——获取邪神的力量,准确的说是邪神赐予他的力量,用来控制那些被圣魔之血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倒霉鬼了。
“无上的邪神大人,您认识我吗?”佛格斯心中咚咚直跳,他看着盒子在血影面前破碎,里面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血影吞噬,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血影在享用完这颗心脏后,飘忽的身影又凝练了一些。
“人类……”
血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影突然一顿,像是定格一样,似乎在思考什么。忽然血影光芒暴涨,怒吼声在祭坛上空回落着,刺目的红光照耀了整个房间,照亮了在祭坛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的人,这些都是那些被圣魔之血折磨致死的人,准确来说,是进入冬眠的准邪魔。
“佛格斯?”
佛格斯心中狂跳,他呆呆的看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珠在血影中显现,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
全是红色,血一样的红色,血一样的红雾。
墨菲漂浮在一个虚空中,他费力的拨动着,想要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他越是慌张,周围的红雾就束缚得越紧。
好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强行把自己安静下来,对于再一次死过一次的人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是可怕的事情了,毕竟从生到死,只需要一瞬间而已。
墨菲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幽幽叹息,“这次又要复活在谁的身上?”
话音刚落,红雾动起来,凝结成一个高大的人影,带着墨菲涌向不知名的深处。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墨菲此刻并不能做什么,只能随波逐流,被人影裹在躯体中,朝着未知飘去。
不知道飘了多久,黑暗笼罩了墨菲,他只能看到头顶那抹殷红,殷红深处有一丝白光,凭借死去多次的经验,那个洞口大概又是什么投胎转世的出口。
他有些迟疑,看着那个洞口发呆。
未知的可怕之处在于不确定,墨菲不确定出去后自己的记忆还能保持着,万一彻底消失那么自己还是不是自己?虽然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只不过机缘巧合的被迫赋予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身份,以及一堆的任务。
好在自己死了,终于可以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再见了。
只是……墨菲脑海中闪过那个身穿女仆装的倩影,心情有些失落,再也见不到她了。
整理下繁杂的思绪,他朝着洞口飘去,没有太多选择的墨菲还是选择冒险,不管前方是何种途径,总待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个办法。
就在他脑袋刚钻出洞口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佛格斯?”
他看着下面那个熟悉的声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