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凝，常宁倒是压低着声音开口，【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围攻过来的一位黑衣人冷笑，几乎是话落，那人对着周围一招手，【上，一个不留。】

满是血腥杀戮的语气，根本不带半点温度。

常宁面色一沉，萧煜翎本来冰霜一片的面色更加冷得霜寒地冻，可是下一瞬，已经被黑衣人执剑围攻，当下手起刀落，血色一片，即使中毒，也半点不含糊。

【公子小心身后，】常宁低语一声，身子如离弦之箭般的掠了出去，直接对准的正是方才那带头说的人。

那黑衣人既然是领头的，自然武功不弱，可是却也没想到，常宁会反其道而行之，反身朝他而来，反应过来，当即夺过身旁的利剑直向常宁刺去。

萧煜翎直接拿起手边的剑一丢，啪嗒一声，男子手中长剑落地，步步后腿，再想还手之时，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柄冷冰冰的剑。

【停手。】

干脆凝练的两个字，却叫那黑衣人瞳仁微缩。

动作太快，常宁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竟有些愣。

等黑衣人都反应过来后，准备群而攻之。

萧煜翎看了眼四下那群攻的场面，看着远远的在墨影中腾飞杀伐的常宁的身影，扶着拽着拿起的剑，足尖一点，直向马车飞去。

【嗖】一声破空的箭啸瞬间而至，好似突然横空出现的，被围攻中的常宁避过，却赫然朝着萧煜翎的背心，所过之处，断风驱月，避无可避。

正悠悠转醒的上官燕下意识目光一瞥，手心揪紧，面色发白，然后纤手带力借助马车门框的力量身形一转。

【扑】利箭划过肌肤，血，倾刻红了衣。

红了上官燕的衣。

所有光都在这一刻凝住，所有千思万绪，所有好看的风景都骤然不见，只留着一片血色，一片空洞。

【燕儿！】萧煜翎看着上官燕倒下，似乎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大人，是上官家二小姐。】另一头，一个黑衣人向马车内的人禀报。

马车内久久听不到回应，车外禀报的人便也保持身形不变。良久才得到一句“撤”。

许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也或许是因为疼痛，上官燕眼泪就没有断过。萧煜翎坐在地上抱着上官燕，心里满是不忍，除了一声“燕儿”外，说不出其他字眼。

【翎哥哥无需自责。今番我才知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上官燕因虚弱致说话断断续续，【翎哥哥，其实这样也挺好。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象着长大后可以嫁给你，然后我乘着油壁车，你骑着青骆马，就像小时候那样到处走。可惜，你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燕儿，别说了，我带你回家，定治好你。】萧煜翎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当成妹妹宠的人此刻因为自己而成了这样，自责万分。

【不，翎哥哥，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有些话我不说，怕是没机会了，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么？】此刻的上官燕没了往日的刁蛮任性，反而让人格外想疼惜。

萧煜翎定定地看着上官燕，没再反驳。

【姐姐就像天上的明月，皎洁而美丽，虽已入宫，可翎哥哥始终忘不了她。我知道翎哥哥是因为我是她妹妹才对我如此厚爱，我虽怨过，但也感念。此后再也没有上官燕了，望翎哥哥能帮我照顾我爹娘，燕儿对不起他们……】话说得忽然急促起来，竟是没有说完，上官燕便撒手了。

萧煜翎抱着上官燕起声，还没完全站立，便呕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常宁拿出仅剩的两颗丹药，一股脑儿喂进了萧煜翎嘴里，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向洛宁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