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季柳来说,无疑是矛盾的。
相伴多年的挚友,俨然已经成为了亲人。哪怕是在这种烟柳之地,殊不知,才是最能看透人心的地方。即便如此,友情也好,李相的救命之恩也罢,在她所谓的爱情面前溃不成军。
是的,爱情。一厢情愿的爱情。
然而,她所不知的是,每一只信鸽都是在萧煜翎允许下才能飞进凉国的。这一只也不例外。
【‘启程,不日将达,望主上厚待’呵!她以为真的能厚待叶倾歌?何况,即便是厚待了又如何,日后还指望叶倾歌回报?】白景弦拿着这张纸条嗤笑着对萧煜翎说道。
【你以为季柳会不知?】
【简直多此一举。】
【不过是宽厚自己,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罢了。又是一只飞蛾,不足挂齿。】
【哦?原来你也发现这又是一只飞蛾了啊。】白景弦一脸坏笑看着萧煜翎。
【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景弦看着萧煜翎幽幽的眼神,无奈好耸耸肩,好让这场对话悄无声息地过去。
【把信鸽放出去,看殷赋城会怎么做。】好一会儿,传来萧煜翎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白景弦自然是看热闹般的照做了。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这只是一种谋略,然而对于叶倾歌来说,确是一场浩劫。这场浩劫恰恰把两人渐渐从相交变成了渐行渐远。
躺在马车上的叶倾歌此时自当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然被做了安排,在朦胧中感觉离大梁越来越远了。很想睁开眼睛,却终究睁不开。但从光线的感受来说,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她很想问现在到底所在何处,然而,眼睛都睁不开,何况说话。
【小姐,你怎么还不醒来呢?都这么久了。】【小姐,丝儿永远会在你身边的。不要怕。】……耳边絮絮叨叨传来丝儿的声音,她知道,那是丝儿又在梦话了。这个傻姑娘,梦里还不忘带上她。即使如此,心里还是甜甜的。然而又想到季柳在她床前说的话,心又沉了下去。这一沉醒来便是白昼。
然后就感觉到马车便止住不前。身边的丝儿似乎是醒了,然后一阵窸窣声,接着又是下马车的声音。【怎么停了?】
【姑娘,到会宁城了,我们要补给一下,明天再出发。】隔得远,但还是能听清车夫的声音。口齿伶俐,应该是训练有素的。
【会宁城?那不是要出大梁?】丝儿本是不知道要去哪,无怪乎她会惊讶。
【姑娘难道不知?】
【是季柳姑娘吩咐的吗?】
【是的。还吩咐要好好照顾你们。】
【那我们今天要住在这里了?】
【恩。我们先去安顿好,稍后把倾歌姑娘请出来。】
接着就没有声音了,然后又是一阵窸窣声,倾歌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应该是要入住了吧。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如今自己这副模样,又能如何?怪只怪再次遭人暗算。枉我再活一世,竟还是如此糊涂。
若说叶倾歌没有会那是假的,但她又能如何?她想着如果此次还能安然度过,也不想着报前世之仇了,带着丝儿安稳过日子也就罢了。皆说世人已成精,她是真的望尘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