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贺嘉俊出现在宫中,之后那皇帝便下了罪己诏,带着全部皇室人员服毒自尽了。”洛清尘缓缓开口。
白青澜揉眉,北冥玦抿着唇一言不发食指缓慢的敲打着桌面。
“贺嘉俊不应该是在边疆吗?怎么会出现?”白青澜揉着眉心颇有些烦躁。如今,白倾蕴的消息一点没有,而他最后一次出现也在南岳让白青澜如何也平静不了。
“贺嘉俊应当是走小路回去的,在他最后一日出现在战场以后不曾有任何消息见他回去过。”
“那钟漓耀是否也在那几日没出现过。”
“是。”
白青澜有些头痛,这件事难不成真的和钟漓耀有关?可消息只说两人是朋友,也不至于让贺嘉俊为他毁了南岳这一个国啊。
“可曾有其他人与贺嘉俊一同出现在宫中?”北冥玦声音清淡的开口。
“有一白衫男子,不过没看见面貌。”
北冥玦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看着茶水,脑中自行将所有的事揉合到一起,半响,他勾唇浅笑,笑意不达眼底,他轻声开口,“我脑中有个大胆的不成型的想法需要去证实一下。”
“阿玦,你可是猜到了什么?”
他笑,“之前,一直不曾将所有事情联系到一起,如今想来,他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白青澜略有些不解,北冥玦食指依然轻轻敲击着桌面,“青澜,这件事你便不要在出面了,好好休息几日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白青澜拧眉,这件事她委实没什么头绪,北冥玦既然如此放心,那应当是无事的。
边疆
钟漓耀支着下巴一脸无奈,“哎,你说说你这叫办的什么事,非要嘴欠非要去,这下好了吧。”
被挂在墙上之人,声音低沉暗哑的开口,“那一次我确实是去后悔了,我没想到他真的在乎。”男人声音很嘶哑。
钟漓耀无奈,“你没想到的事那么多难不成你要一样一样想?现在这种局面是你想看到的吗?”
男人的整体形象不算好,甚至于有些认不出他是谁,也就钟漓耀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这陪他聊天,那个男人的眸色闪了闪,“可能我天生八字不稳吧。”
钟漓耀叹口气,“其实你也算的上是受了牵连吧。”
男人低低的笑了,嗓子嘶哑,笑的有些刺耳,可钟漓耀毫不在乎,男人继而开口,“我本就是早就该死的人,苟延馋喘几年罢了,我这一身的毒,哪一个不是能要了我命的毒,可是,我不想继续苟延馋喘下去了,我终归还是这个国家的人啊。”
钟漓耀笑着摆手,“得,我这说客没什么说服力。”钟漓耀垂下眸子,似怀念般开口,“你说,若你当日没有提出一丝疑虑结局也不会是这样吧。”
男人低着头轻声的笑着,“我跟在少爷身边的这些年做事我一直以为那已经是水深火热了,可是当少爷说出目的时候我才知晓我原以为最不要的到最后竟然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钟漓耀挑眉,“这么说,做这些都非你本愿?”
男人笑了笑,“非也,之前我只是想活下去,可若我真的按照少爷的吩咐做我日后肯定是不得安心的。”
钟漓耀看着他,半响笑着开口,“可能是你狠不下心。”他依然再笑着,又继续说着,“世人皆以为他北冥元信我,可我在边疆的日子里都是喝着他的毒药才可以苟活活到今日的。”钟漓耀说这些的时候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声音里一直带着笑意,“你说我毒辣也罢,说我什么也罢,但他北冥元的命我要定了。”钟漓耀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这南岳他想吃也要看看有没有本事!”
男人听了钟漓耀的话也不诧异,钟漓耀的命可能就是比他好,他那一身毒只剩下余毒未清理干净了,他突然有些沉默,他这一生未曾享受过安宁,每日都在提心吊胆,他顾虑的总是太多。
钟漓耀坐在那,看了他半天,声音很轻的开口,“你心里的国家你已经为他死了一次了,为什么非要再死第二次。”
“说来可笑,可能是我骨子里的血脉不允许吧,我七岁那年他居然以反叛为由灭了他的镇国将军府柳家的的所有人,那一夜我是被我父亲的亲兵护送出来的,我被他们放在乱葬岗里,我知晓他们带了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回去,那一夜,我柳氏一族一个人都不剩,我趴在乱葬岗的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是少爷出现救了我一命,我那时跪在比我矮一截的少爷面前求他收留我,自那以后我以为我会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可他说他不需要,所以我又回到了这,我重新掌权,我一切都做的很顺利,我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派人帮了我,他那时只不过是想放我自由,却不想我还是回去了,而我那时候就在心里发誓一辈子不背叛少爷,可少爷要求我做的事情我真的做不来啊。”
钟漓耀嗤笑,“是,你骨子里的血脉的保家卫国,可在你七岁那年你的国就已经没有了。”
“是啊,可若我真的做了百年之后我又如何面对我柳家先辈。”
钟漓耀闻言沉默了一会轻声开口,“个人看法不同,我不为难你。”
男人笑,“死之前,我想再看一眼外边的世界。”
钟漓耀眸色复杂,“只要你开口服软你会活下去的。”
男人轻轻摇头,“谢谢少爷帮我报仇雪恨。这十四年来的夜夜难寐终究也该结束了。”
钟漓耀沉默,他看着男人一言不发,男人就那样看着他,脸上全是解脱的笑意。
不出意外的北冥元下了圣旨让钟漓耀收服旧南岳国国土。
得知这个消息的钟漓耀一点都不意外,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加合适,可收服还是不收服也要看他北冥元有没有这个命等他收完了。
“顷易。”钟漓耀手握着圣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少爷。”顷易推门进来行礼。
“事情差不多快完了我要先回去,这边的事情全部交给你。”
“是。”
钟漓耀抬手吧圣旨扔给顷易,“顷述那边应该也要回来了,你两配合好点。”
“是。”
“下去吧,今夜子时我出发。”
天元三十八年五月
白青澜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看着外边有些凉的夜,心下的不安越来越多,离南岳没了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她哥也没传来什么消息,揉了揉眉心,“洛瑶,传信给梅贵妃,让她给我找一跳捷径,我要入宫。”
“小姐,怕是不妥吧,天色这么晚了。”
“无碍,阿玦进宫也有一会了,我去看看。而且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一会我自己进去,你们全都待在府中给我守好。”
“那,小姐万事小心。”
“嗯,快去。”白青澜望着窗外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不安。
皇宫书房
北冥元坐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北冥玦和北冥戈,“日后开元就要靠你们两兄弟了。”
北冥玦笑,“父皇正值身强体壮之时,怎能如此说。”
北冥戈附和的开口,“是啊,父皇。”
北冥元爽朗一笑,“这天下总归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父皇只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啊。”
一阵鼓掌声传来,一男子身着紫色衣服在下人为他开的门迈步进来,“皇上此话有理,这天下终归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那不知皇上可愿提前退位。”
北冥元看着走进来的钟漓耀沉声,“钟将军这是打算谋权篡位?”
钟漓耀伸出一根手指轻摇,“皇上这话到是让我想起了南岳国的那个皇帝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钟漓耀的一张薄唇勾着,吐出的话却是让北冥元大惊。
“是你杀得?!”
“哎,不要这么说吗,微臣怎会如此大逆不道呢?”钟漓耀笑的开心。
“钟漓耀,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皇上,你看,你又言重了,微臣进来时不是说了吗,微臣很是同意皇上的观点啊。”钟漓耀越发笑的开心。
北冥元拍桌,“快,给我拿下这逆臣。”
两人都没动。
北冥元沉声,“谁拿下他谁就是开元的皇帝!!!”
钟漓耀笑,“我能这样出现在你面前你心里也该清楚的。”说完他眼睛看着北冥玦,“那如果谁替我拿下他我就拥护他做这个皇帝。”
北冥戈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钟漓耀继续开口,“那原先南岳的国土我会让他不废一兵一卒就得到。”
北冥戈闻言立马心动,等他坐稳这个皇位,解决钟漓耀根本不算什么。
北冥玦看着钟漓耀轻笑,“看来我的猜测错了一点啊。”
北冥玦一句话刚落下,北冥戈立马将自己藏在靴子里的剑抽出来向北冥元刺去,一颗石子从窗外向北冥戈的手打去,北冥戈手一抖,剑落在地上,“也不知四殿下若真做了这皇位,可会有实权在手。”一道冷清的声音传来。
北冥戈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弯腰捡起剑,拿剑的手背到身后,“敢问阁下何人,来了为何不现身。”
“你且急什么,走路不需要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吗?”还是那道清冷的声音。
来人一身白衣,走进来的时候眼睛斜睨着北冥戈,“你说你这没实权的皇帝能做多久呢。”
“白倾蕴!”北冥戈咬牙看着白倾蕴,他们一定是故意的,谁不知道白倾蕴的妹妹白青澜心悦北冥玦,他们分明实在戏耍于他。
北冥元眼睛确实凉了,“白世子若是今日帮我拿下这个逆臣,我许白家无上荣耀。”
北冥玦刚说完白倾蕴还未开口,钟漓耀笑,白倾蕴撇了钟漓耀一眼,他立马闭嘴。
白倾蕴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不止皇上要许我白家什么?”
“白家日后若有子嗣全都以公主皇子之礼相待。”北冥元咬牙说道。
白倾蕴摇着折扇,“你别说,这条件虽然有些吸引我吧,但……”
白倾蕴话没说完,北冥元立马开口“青澜郡主和白世子即日起享受公主皇子的一切礼制。”
白倾蕴笑,“这样啊,那不知我可有权夺你这皇位?”
“你……”北冥元气结,他倒是有些引狼入室的做法了。
白倾蕴依旧笑着摇着折扇,“皇上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你这皇室又没了公主,若青澜做了你这公主你日后会不把她推出去和亲?”
北冥元额角留下一滴逗大的汗水,白倾蕴说的没错,南岳虽然没了,可还有漓国在那虎视眈眈,他也确实有这个打算。
可这些他此刻不能说,他有些结巴的开口,“世子说笑……”
白倾蕴摇着折扇,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有些惋惜的说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说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皇上啊,机会呢,是靠争取来的。”
北冥元此刻有些无力,他居然不知晓此刻白倾蕴到底想要什么。
此刻书房中,北冥戈略靠前一点站在窗边,北冥玦比北冥戈略后一步现在一旁,嘴角始终勾着笑意一言不发,白倾蕴现在和北冥玦并排现在两人之间,只有钟漓耀站的偏远在刚进门不远处,门大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