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接过轩子递过来的纸巾,一点一滴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待心情平复了,白彤转身靠着墙壁,侧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轩子,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她问。
“当然,白彤可是美若天仙的大画家。”轩子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是啊,她擅长的是画画,当年就是为了能让自己有所名气,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这样起码能配的上顾嘉麟,所以她才选择了出国,选择了……暂时放下他们之间的爱情。
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白彤抓住轩子的手,声音颤抖着,“轩子,我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
这让轩子为难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白彤,但按照她对白彤的了解,她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哪怕最后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她也不顾他人的劝服,去抵达那个终点。
“白彤,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是一路看着你和嘉麟走到今天的,但……爱情这段长跑,你们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
“不,还没有到最后,我还没有输,结婚了又如何?现在离婚的不是遍地都有吗?其实再婚后的女人,才是男人最爱的那个。”白彤咬着唇,说着说着,眼泪又一次落下来。
轩子急忙帮她擦了擦泪水,语重心长地说:“可爱情不是比赛,讲的不是输赢,就算即便你赢了,但也要看男人到底爱的是谁,是赢的你?还是输的她?对吗?”
“那你就是让我放弃一直坚持的爱情,让我眼睁睁看着顾嘉麟跟那个毫无感情的女人度过一生,而我能做的就是拱手相让吗?”
白彤激动地抓紧了轩子的手,完全没有注意手里的力度,察觉到轩子皱着眉头抽回手,她才万分歉意地道歉。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没事。”轩子硬挤出一个笑容,轻轻摇了下头。
她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白彤的神色,总觉得白彤变了,跟当年她认识的那个单纯可爱听话的小女生不是同一个人了。
可又有谁是一成不变的呢?
轩子脑子里快速给自己开导着,以至于没听见白彤说了些什么。
只是最后,她听见白彤说“既然嘉麟对那个女人只是责任,那么就应该让那个女人先开口离婚妥协,这样才能让嘉麟顺利跟她离婚。”
听完,轩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要离开的白彤,她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白彤,你别胡来啊。”
白彤歪着头,笑了笑,然后拂开轩子的手,“你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我只是去做我该做的事,既然嘉麟被婚姻困住了,那就由我去做这一切好了。”
“白彤!”
看着白彤越走越远,轩子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不安。
回到宴会上,白彤若无其事地挽上顾嘉麟的手,亲昵地对着他笑。
恍然之间,顾嘉麟像是看见了从前的白彤,站在大树下等着他。
看见他到来的时候,她露出的也是这种笑容,并朝他开心地跑过去,环住他的脖颈。
一旁的乔目注意到顾嘉麟牢牢地盯着白彤看,觉得不太合适,便轻声咳了一声,打断了顾嘉麟的幻想。
他凑过身在顾嘉麟的耳边小声地说:“二哥,这里可是有记者的,你别又被拍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照片,被人家拿去乱写,到时候顾爷爷必定得扒了你的皮!”
话音刚落,顾嘉麟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拐子,手肘不轻不重地撞在乔目的肚子上。
“哦……二哥,你想杀人灭口!”乔目捂着肚子抱怨,脸上好看的五官全拧在了一起。
而肇事者却风轻云淡,一本正经地对着他得意地扬起一个笑脸,“想试试吗?杀人灭口。”
“no!”乔目立马厉声拒绝,接着肚子也不疼了,五官也回归了正常。
而站在他们身边的苏夏就默默不说话,品尝手里的香槟,笑着看他们两个打趣。
他们三个从小到大都这样,乔目总爱惹是生非耍嘴皮子,而唯一能管住他的除了乔家老爷子,剩下的就只有顾嘉麟了。
苏夏呢,永远扮演着高高在上、沉默寡言的大哥角色,手握大把的权利,殊不知,这男人办起事来手段那叫一个残忍。
苏夏笑着,眼睛瞥到远处有些心不在焉的轩子,她晃神地在想着什么事,被那头正在嬉笑交流的一个女人撞了一下,并指责轩子的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轩子弱弱的道了声歉。
苏夏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离开,朝某个方向走去。
顾嘉麟不明所以地顺着方向看过去。
看见苏夏慌张地拉过轩子就是一番仔细的盘问。
“有没有撞到哪里?疼不疼?”
“没有,是我不小心。”轩子微笑着,摇摇头,眼里装满了苏夏。
男人轻轻搂过她,抱在怀里,轻声的说:“我不在你身边这么一会儿,你就总是会让我担心。”
“哪有。”轩子娇嗔地捶了一下苏夏的胸口。
远处,乔目打颤地抖了抖身子,酸溜溜地吐槽,“大哥真肉麻。”
“肉麻吗?我觉得很幸福啊。”白彤接过话,然后抬头看着顾嘉麟,“你觉得呢?”
“嗯。”他沉吟地应了一声。
“我们以前也是像他们一样的。”白彤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投落在苏夏和轩子的身上。
顾嘉麟就不再说话。
旁边的乔目更是一声不吭,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呆在这里做电灯泡了……
那晚宴会完毕,顾嘉麟送白彤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白彤解开安全带,低着头。
“嘉麟,你还爱我吗?”
安静的车里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彤明显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呼吸停滞了两秒。
白彤撑着身体挪过去,正视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你还爱不爱我?”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双手捏紧了她的肩膀,“白彤,你喝醉了,我送你进去。”
说完,他解开自己身前的安全带,像是逃离一般的推开车门下去。
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他绅士地为白彤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
可女人却萎靡不振地靠在位置上,偏着头看他,眼里是受伤的情感,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