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麟心里默念出来。就算只是说了一半，他的心也紧张得疼，收的他喘不上气来。
“顾总，我们从未开始过。”沈佳怡直接说道。
毫不留情面，没有半点感情夹杂其中。而她的视线余光又再次瞥向了鞋柜，那里除了有她刚刚换下来的拖鞋，里面还有一双女士拖鞋。
沈佳怡紧皱了一下眉头，紧闭上双眼，收回视线。
她重新对视上顾嘉麟的眼睛，一言一词地说道:“顾嘉麟，放开我，我知道，白彤最近一定经常出入这个家，你这双手，我嫌脏，你松开。”
“你！”
顾嘉麟没想到沈佳怡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他。
捏在女人肩膀上的手倏地收紧，而且是越来越紧，恨不得将她捏碎。
沈佳怡看了一眼肩膀上骨节发白的手指，明明很疼，她却故意摆出一副令人讨厌的笑脸。
“怎么？被我说中了，白彤果然在这，对吧？那顾总你这就更不厚道了，要是被她撞见，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佳怡，你非得这样才舒服是嘛。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爱过我？”
“爱过，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爱过你，而且很爱。”
忽然间，沈佳怡刚说完，话音还未落，身子就被男人往前一拉，重重撞进了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
“你什么时候是爱我的，你告诉我。”
男人温热的气息流转在沈佳怡的耳侧，语气低沉下来，甚至带有几分哀求和脆弱。
可沈佳怡一度认为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怎么放，微微发颤，眼眶里不停冒出热气，她不停地隐忍着。
“嘉麟……”
在门外面，传来了一声柔弱的女人的声音。
顾嘉麟抬起头，随之，沈佳怡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身后站着的人是谁。
沈佳怡慢慢推开了顾嘉麟的身体，轻声地，用只能让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到此为止吧。”
这一次转身，顾嘉麟还是舍不得地拉住了沈佳怡的手腕不让她离开，但沈佳怡去意已决，两人刚才在客厅里吵了架，所有的话说的是那样决绝，不留余地。
加上现在白彤的出现，所有的局面更加不可挽回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嘉麟看着沈佳怡的背影，手紧紧抓着。
她面对着白彤震惊而又受伤的表情，忍不住哼笑出声，不禁觉得白彤这副模样着实令人恶心。
她回过头，看着顾嘉麟的眼睛，说:“在白彤把那些事全都告诉我之前，我都是一直爱你的。”
“轰隆隆”的一声，天突然阴沉起来，突如其来的雷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沈佳怡在心中腹诽，她又没有说谎，怎么在这个时候打起了雷。
好吧，她承认，到现在为止，她对顾嘉麟也还是有爱的。
爱的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只是，在欺瞒和爱情之间选择，沈佳怡选择了前者，她容不得顾嘉麟对她欺瞒。
趁着顾嘉麟失魂落魄之余，她用力甩开了男人的束缚，白了一眼白彤，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撞开了她的身体。
没过多久，天空就下起了豆大的雨滴，大颗大颗地砸在了地上，没一会儿，整个a城就陷入了大雨滂沱之中。
“你告诉我，佳怡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嘉麟别墅前，白彤站在门口，没有进门，而顾嘉麟站在玄关处。
男人阴沉的眸子里含着凄冷的光，在夜里闪烁着蓝色的火焰。
白彤的手紧握在了一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在寒风夹带着雨中，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沈佳怡这个贱人，大晚上出现在这里不说，还跟顾嘉麟搂搂抱抱。在刚才她离开的那种场景来说，两人是吵过架的。
可是，沈佳怡竟然在走之前也不肯放过她，还对顾嘉麟说了那样的话。
雨越下越大，风吹的雨斜了进来，淋湿了白彤的下半身。
顾嘉麟看了一眼，愤愤地退回了别墅客厅里，大门敞开着。
他的意思很明确，而白彤也默不作声地进来换了鞋子，把门关上。
隔绝了冷风冷雨，白彤身体的温度才有些回复，可手指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告诉我，沈佳怡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对她都说了些什么。”
顾嘉麟从客厅绕了一圈，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又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说！”男人紧迫地催促了一声。
白彤被这样的气势所吓倒，多少年了，她从未看见顾嘉麟如此生气。
她咬着下唇，抬起头对视上男人的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在下一秒流了出来。
从前，顾嘉麟最怕女人哭，最看不了女人受委屈。
原本该有的怜惜和关怀，在此时此刻，都没有。
“我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你就这么相信她对你说的话吗？即便她是在骗你，污蔑我，你也要信吗？”
“是，我信。”
顾嘉麟果断的回答，听不出他是在感情用事还是别的，他就是在用心回答。
白彤心头一震，眼睛瞪大了，“既然你这么相信她，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问她。现在来问我，就不怕我对你撒谎吗？”
“所以你是打算对我撒谎了？”顾嘉麟又问，双眼一眯。
“嘉麟，你怎么可以怀疑我，这段时间你出了事，都是我在照顾你，她沈佳怡做了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们两个之间，你对谁比较重要吗！”
“公司的事，合作的事，包括代理权的事。”顾嘉麟一步一步走过来，每走一步都带着重重的风，逼近白彤。
“是你告诉她的，是不是。”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敌意和失望。说是问句，却是十足的肯定。
白彤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眼神闪躲不敢去看顾嘉麟的眼睛。
她本来想按捺住自己的，不要表现出任何的慌张，但真正面对顾嘉麟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今天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做到佯装无事的样子。
下一句，顾嘉麟问出了关键。
“是什么时候说的？你不要告诉我，就是赴约那天。”
“咚”的一声，白彤的心像是被一个小锤子敲打似的，猛烈捶打上来。
“不是。”她下意识地选择了说谎，偏过头，看着地板上，从她的裙子滴落下来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