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的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左手,陆之遥坐在学院医疗室中想着今天发生的“趣事”。
陆之遥完全没有想到贝儿老师会那么直接的把草药系参加学院交流大赛的那个候补名额给了自己。
虽然她其实并不想在那些在她看来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但是对于别人对她的好意她还是很感激。
只是没想到她不在意的东西,在某些人看来却是那么重要。
因为这么一个候补名额,今天做草药淬炼时竟然有人会故意向她泼腐蚀草的浓汁。
虽然那人做的很巧妙,故作摔跤的像她扑来,而她也及时避开了,但为了不引起莫须有的怀疑还是故意让自己的左手接了那么一点。
毫无意外的,腐蚀草的浓汁一沾到皮肤上就把她左手手背上的皮肤给全部腐蚀掉。
想着当时那升腾起来刺鼻浓烟,陆之遥只觉得这里的小孩啊,心性不是一般的狠辣。
如果要真的按照当时的情景全数中招,她整个左脸和左边身体也就毁了吧。
“之遥,好点了吗?”贝儿推开医疗室的门走进来。
她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所学院哪都好就是里面的孩子一个个太过自傲,仗着有点背景就什么都敢做,都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太不把别人当回事。
“好多了,谢谢老师。”陆之遥在听到脚步声时已经收回思绪,那张清秀的脸上甚至是挂上了习惯性的微笑。
“你这孩子怎么还能笑的出来,那腐蚀草汁沾到皮肤上得多痛啊,还好你处理得及时,现在敷上我这个独门药膏,保证不出一个月就好了,绝对不会留疤的。”贝儿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孩子,眼中全是心疼。
作为一名大师级的炼药师,她深知腐蚀草汁沾到皮肤后那种痛苦,但陆之遥那么娇小的小姑娘,遇事能那么快速且冷静的处理,她都不知道该赞叹还是该悲哀。
毕竟看她那淡定的样子,好似对于这种痛楚习以为常般,如果不是因为她紧紧皱起的眉头,贝儿都要以为她感觉不到痛。
如果陆之遥知道贝儿现在的想法的话,她一定会说:老师,你真相了。
不过眼下陆之遥却是被贝儿眼神的那抹心疼给震撼到了,同时也突然想到,她虽然在很多时候都在刻意伪装着,但是某些特定的东西,比如疼痛感以及……她是装不出来的。
当她十二岁离开训练营后,为了以后在出任务时不因为不必要的东西影响结果,组织为每个能活着从训练营出来的成员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造。
因此她虽然是个女性,但是她却已经是个不完整的女性,甚至于还被切除了痛觉神经。
所以贝儿那句“多痛啊”竟在她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痛是什么感觉她早就忘记了,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痛不痛,事发当时她会皱眉不过是因为那腐蚀草在腐蚀她皮肤时发出的刺鼻味道让她难受而已。
而如今面对一个对陆之遥自己来说还算陌生人的人那突如其来的关心,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陆之遥有些干干的说到,因为她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该用怎样的表情说些什么。
“可怜的孩子,你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啊?”贝儿那天生的母性被激发起来,忍不住轻轻拥过陆之遥。习惯了?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词汇啊。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陆之遥听了贝儿的话后在心里暗暗的说到。
有人说,拥抱其实就是藏起自己的表情不让对方看到。
所以在被贝儿突然拥入怀里的陆之遥虽然已经一脸无奈,但是还是理智的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像一个柔弱的女孩儿般,因为受了委屈而正在寻找依靠。
“放心,老师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贝儿感觉到怀里那具身躯的单薄和娇小,不由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脊。
“谢谢老师。”陆之遥轻轻推了推贝儿,让她放开自己。
大姐,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你真把我当十来岁小姑娘啊。陆之遥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报名时填的年龄——十六岁。
谁让这个世界的人都长的人高马大呢,比她在二十二世纪看到的欧洲国家的人还要普遍高大一些,哪怕连被称为身体羸弱的魔法师那身高体格也不是她能比拟的。
当初报名她是按照系统收集的数据来演算出的年龄,她这身板在这里最多也就十六岁的体型,不然估计就得被评为矮人族了。
“其实我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下。”陆之遥觉得自己现在不宜和这个老师多待,她是在太感性了,让陆之遥有些承受不了。
“宿舍有人照顾你吗?你住在独栋区的对吧,要不老师给你找一个工读生吧。”贝儿看着陆之遥包扎起来的左手,继续说到:
“你这手如今也不能沾水,很多事情会不方便吧。”
“我找了工读生的,上学期一入学就找了,您放心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陆之遥赶紧说到。
“那行,那老师先去把这次事情给处理完再去看你,你最近就在宿舍多休息吧。”
“对了,在宿舍里多看看书,这次的学院交流赛是在帝都的皇家全职学院,虽然你是候补的基本不会上场,但是老师希望你通过这次机会能增长见识,你是老师看过在草药学上最有天赋的学生。”
对于贝儿这毫不吝啬的夸奖,陆之遥状似害羞的低下头,心里却是有些无奈,不过也让陆之遥开始反思。
她没想到贝儿让她参赛的决心那么强烈,她之所以会受伤除了不想暴露自己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通过受点小伤来免除这次出赛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逃掉,不过反过来说,这次受伤也让陆之遥决定改变一下自己之前对自己的人设。
她发现有时装的太过弱了,会让一些人找不到自己的定位。而这个改变,就从这次参赛开始吧。
不过在走之前,那个让她受伤的小丫头,她决定好好回报一下她。那么喜欢毁人容,那就让她自己也试试被毁容的滋味,她手里的毒药可比那腐蚀草汁好多了,老话唱的好——说不出它哪好可绝对让人恢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