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白莲照常去上学,到了早读时分也不见明小灵,潘老师进来,对着全班说,明小灵请假了,去医院了。
白莲很担心,但是想想自己感冒不吃药也会好,就还是认真听课。
本打算中午回家吃饭的,又看见很多小孩在小食堂打着粉吃,十分羡慕。
“姗姗,能不能借你钱打电话,我跟我妈说不回家了。”
姗姗马上从口袋里取出五块钱,递给白莲。白莲说,太多了,有没有零钱,姗姗又找了两毛钱给白莲。还说,有钱再还。
两毛钱,就可以去小卖部打电话了。
嘟——嘟——嘟——
“喂!那位?”
“妈,我。”
“谁啊?你是谁?”
“我啊,我是白莲。”
陈飞燕顿了顿,说:“白莲?谁家的电话?”
姗姗立马接过电话,说:“阿姨,我是刘姗姗,我是她的同班同学,我想让白莲教我学习,我想带她去我家吃饭。”
白莲心惊肉跳,十分佩服姗姗的功力。
“哦,这样啊,好好,你们注意安全啊,我家白莲去你家蹭饭吃不好意思了小朋友。”
“阿姨,没事的,我妈妈都说过了。”
陈飞燕放了心,就挂断了。
姗姗吐了舌头,说去下面路边摊吃点麻辣烫。
白莲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外面的东西是多么好吃。和同伴在一起是多么有趣。比自己妈做的好吃多了。还不用被骂,被强迫吃两碗沉甸甸的米饭。
吃完了,一大伙女生拼起桌子,四五个人把校服盖住肚子,舒舒服服睡起大觉。
下午也是异常轻松,体育老师课也不上,让自由活动,这些小孩扎堆玩起来。
猜字谜的猜字谜,折纸鹤的折纸鹤,还有绣花的,打弹珠的,玩老鹰捉小鸡的,打篮球的。里里外外闹哄哄。隔壁班的小孩羡慕得直流口水。完全听不进课。
下课铃一响,这些猴子一样的男孩子书包也不背,直接跑回家了。
白莲慢慢收拾书包,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出去。
满心欢喜的白莲不知道,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拿着一米多长,手指大小的木棍,去搅动路边金黄金黄的大便。
这又像是人的大便,也像是狗的。无论如何,都是顽劣不堪。
白莲一个人看见这些胆子大破天的坏学生,十分鄙视,远远的就躲开了。
回到家,母亲照样是洗衣服做饭,裁剪衣服。
快要吃饭的时候,陈飞燕突然捂住鼻子。
“什么东西啊,这么臭。”
白莲不知道什么意思。
陈飞燕左右寻找,也不见痕迹。凑上来闻,也不是。
“哎,怪了,你怎么一来就这么臭。你是不是拉稀了。”
说完就翻看白莲的屁股蛋。
白莲不再是三四岁的小屁孩了,对于母亲这种行为,非常生气。
陈飞燕也不管,把裤子往下一拉,松了一口气。
“咦?那是怎么回事啊。”
说完又去找白莲的书包。
果然,这只蓝花色的书包上,沾着屎黄屎黄的脏东西。
陈飞燕火冒三丈,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把书包一把扔到门口。
白莲不明所以,看见自己最心爱的书包背被这样对待,十分委屈。还有数学,语文课本,作业本,文具盒。散落在地上,一塌糊涂。白莲哭着一件件捡起来,抱在怀里。
陈飞燕骂道:“捡!捡!”
随即拉着白莲的小胳膊。
那堆心爱的课本又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躺着。
“你看你书包!嗯?你中午不回家!我以为你去干嘛!你这娃娃不学好!看!看啊!脏东西!”
这陈飞燕一边说一边死劲拽着白莲,白莲跪在地上看见书包上面有脏东西。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妈妈我错了,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你中午干嘛去了!”
“我去姗姗家了!呜呜呜……”
“还敢撒谎?!”
说完,拿起拖把准备打。白莲害怕,抱着头。
“我在学校吃麻辣烫……”
陈飞燕一头雾水,但是知道这孩子还真是骗自己,更加生气,吼道:“走!你看你这书包!我是不会帮你洗的!你没有书包明天就不要读书了!活该赔钱给你读书!什么是脏的什么是干净的都分不清!你这背时东西!你这背时东西!”
白莲挨了几下打,疼的受不了。蜷缩在地上。陈飞燕也不心疼。左手拿着书包,刷子,一点洗衣粉,右手拽着白莲胳膊。
“走!走!去河边去!你今天不把这书包刷干净,别想吃饭!没用的东西!”
就这样,白莲跟着母亲一路下坡,走了两公里,到了河边。白莲一边落泪,一边刷书包。她真羡慕在老家的妹妹,也想爸爸。她实在是太害怕自己的妈妈了。
“这边也要刷啊!看不见啊!你这笨蛋!猪啊!”母亲泻火完毕,看见白莲刷的差不多了,抢回书包自己蹲在大石头上刷起来。一边刷一边骂。
“现在就骗你妈!你长大不就是白眼狼,你就是和你爸爸一样,不让我好过!你们白家都是白眼狼,没错的,你就是讨债的!滚开!站在这干嘛!还不回家!”
白莲突然止住了眼泪,那点自豪感,还有自尊心,全部都没有了。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让母亲满意,原来自己和猪,和狼,都是一样的。高兴了就炫耀,不高兴就打。就是这样的。
“哭?你怎么不哭了?刚才不是哭得好好的吗?哼,你好意思哭,我还不好意思笑呢!”
白莲看着自己心爱的书包,就像一只落水狗一样,被母亲保持着安全距离拽着,她现在,突然失去了对于读书的热情,她现在,只想吃饭。
“妈,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撒谎了!”
“你不敢!你小小年纪就撒谎!快点!写保证书!”
白莲看见母亲拿来一张纸,还有一只笔,按在凳子上,白莲十分茫然。她不知道什么是保证书。
“快点啊!你是不是不想写!”说着一个巴掌就高高举起,白莲护着头,挤出了眼泪。
“不……是……我不会写……”
“不会写?你们老师没教过你吗?”
“没,没……有……”
陈飞燕看见孩子哭花了脸,也有一些不忍,但是又恨被欺骗,就说:“不会写,我说,你写。”
白莲连连点头,眼泪滴落在白纸上。一笔一划的写出了生平第一张保证书。
【保证书
我保证,再也不撒谎,再也不贪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第一名,做一个合格的三好学生,听妈妈的话,听老师的话。保证人:白莲】
陈飞燕看着这封保证书,露出了笑容,语气也和软了。那天的饭,如此香甜,白莲吃了三碗。那些眼泪,那些笑容,混在一起。最终变成了幸福的晚餐。
读者朋友,落笔至此,我们才知道,这白莲表面上一团和气,对于小事,却始终耿耿于怀,以至于形成了阴影,久久埋在自己的心底,长久如此,自然是情谊淡漠,对自己的生母不够热心了。也真是使人无奈。也不知白莲的童年生活,还会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件发生呢?笔者后面章节再为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