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国长公主殿下亲临,而且做得事是关乎给蔷国的王室长脸的,宁国寺不在安越城,但是也距离安越城不远,因为蔷国的一代国主曾退居于此,所以在蔷国的王室中明显的有不一样的地位。
百里曜这边的命令下来,宁国寺便开始戒严,这时候不是该与民同乐的时候,若是长公主为蔷国的将领闭关祈福的时候遭受了不测,整个蔷国都找不出能赔得起的人。
所以百里曜的这举动随劳师动众,王城里却没有一个敢多说半句屁话的人。
禁卫军被带过去一半,平常在百里曜身边使唤的年奇都被派遣了过去。
百里曜亲自送百里宝殊只安越城门。
百里宝殊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锦绣山岳宫袍,外面还罩着一件金色的纱衣,墨发没有盘成发髻,单单的用一只紫色檀木雕刻的木簪别着。
脸上是素净的妆容,仅此也是青眉远黛,眸似远星,这不是百里宝殊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出来,不过上一次的花祭见到的都是各位大臣家的内院,这一次却是百里曜亲自带着百官为百里宝殊送行。
百里曜也是一席明黄色的龙袍加身,头上带着龙裔冠,旁边站着的百里宝佑也穿着淡黄色的太子服,头上带着一个紫色的玉冠,露出一张已经开始初具尊威的脸。
百里宝殊对着百里曜盈盈的弯身下拜,转身前看了百里宝佑一眼,才坐进被喜鹊掀开的帘子里。
到达宁国寺的时候已是百里宝殊离宫的第三天,百里曜给百里宝殊配置的东西不少,马车在路上也无法快走。
不过这一次百里宝殊还不急在这一回,接过喜鹊从木盒子里哪出的一块非纸非布的东西,触手绵软,摊开在案几上可见用墨迹描绘出来的地形走势,就这么一张图纸可是费了张予荣好大的力气才找过来的。
看着容国的境地,其实容国的地理位置也是挺有自身优势的,与蔷国距离最近的是岭南以南的水城,但是蔷国地势平坦万分,虽然河流不少,但是却没有大江大河之流,水军之类却是不精。
恒宇国被宽广无垠的戈壁滩给阻了一半,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贸然出兵,至于戚国和连拓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也就只知道骚扰容国的边境,抢些百姓的东西,都是眼皮子浅显的东西。
百里宝殊晃晃悠悠的到达了宁国寺,举寺相迎的阵仗百里宝殊也当得起,不过入寺的门前便是一面经由了不少岁月痕迹的石壁,是由蔷国王室祖上留下来的遗迹。
不论是蔷国的哪代子孙,就算是百里曜亲临都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喜鹊在百里宝殊的膝下放了一个蒲团,百里宝殊弯膝下跪,规规矩矩的行大礼方可如宁国寺。
虽然百里曜个人本身不怎么信这些鬼怪之说,但是蔷国百姓的信奉朝廷向来不加干涉,百里宝殊亲身经历着匪夷所思的事情,信与不信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既然来了做一个心诚还是可以的。
主持亲自带着百里宝殊拜诸佛,跟着百里宝殊过来的人除了喜鹊和不远处跟着的年垚和年奇都被安置到寺中的住处。
百里宝殊面对着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僧人也未置多言。
“为边疆将士祈福抄录经文之事也就拜托大师,我不欲打扰寺内僧众的修行,自当沐浴清心静气闭关抄录”。
百里宝殊说的义正言辞的为天下考虑,成功的赢得了光明正大的在宁国寺内足够的时间。
百里宝殊前脚入寺,张予荣后脚便不知不觉的跟来,停驻在距离宁国寺不远的小镇上,自等着百里宝殊的召唤了。
入寺三日,长公主殿下遣退多余的宫人出寺,一排排着青布短褐和绿布衣裙的宫人出寺。
行至最近的城镇糟大街惊马阻拦,回宫的宫人停滞片刻,其后等到前方无事才重新启程。
重新换了一席男装的百里宝殊坐在客栈之上,任凭娇弱轻着手的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些什么。
着装完毕,听到里面的动静张予荣才推门进去,看着转身一变的三个少年郎真的是有点傻眼,不过仔细看着眉眼还是对着百里宝殊的方向做了一揖,“殿下如此信我,属下这次真的是把项上之物交予殿下了”。
“你交予我,我便好好的给你看着”,百里宝殊嘴边带笑的看着张予荣,“在外面便不讲这些虚礼了”。
“属下该如何称呼,还请殿下明说”。
“表哥应该怎么称呼还用我来明示吗?”。
张予荣心里压力老大的看着叫自己表哥的长公主殿下,这种殊荣还真的不轻松。
“表弟跟着为兄走吧”,张予荣后背沁出些许冷汗的带着百里宝殊往下面走。
客栈的后院,一整排的高头大马,毛色油亮,四肢强健,一眼望去就知道是行路的好马。
“真的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家父生平爱马,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就把这些马寄养在别庄里,这阵子我远行他定然是没有时间过去看的”,张予荣苦笑着的看着这些马屁,想象着父亲大人若是知晓这件事情的后果,回去后自己身上的皮要紧上一圈。
再若是,自己如此在长公主殿下的背后如此支持的前去犯险,说不定……
张予荣越想越是冷汗津津,索性也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反正人都已经出来了。
“这几位壮士是我请来的镖师,张家的生意多有照顾的”,张予荣转身指着已经在一边等着的十数位壮士为百里宝殊介绍道。
“那这一路上就承蒙几位壮士照顾了”,百里宝殊也学着几位壮士的双手抱拳拱起到。
“既是张家公子开口,我等自是忽而等周全”,为首的壮汉,国字脸,粗目浓眉,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满身的江湖义气,可以看出来不是寻常镖师可比。
“即使如此变上路”。
出了客栈,没有直接走官道,行程虽慢但还在保险。
百里宝殊虽然面貌平平,态度也是平易的,但是看着张予荣那股子在意的劲也知道这位才是保护的重点,不然也不会出如此重金请人。
而且别的不说,就是这位小公子身边一直跟着的两位同样身形抽条的少年也不是一般人,就看着一路之上巡查和状似无意的护着中间的那位小公子的姿态都尽显出超出年纪的沉稳和老练。
这样的人也只有那些隐匿的大族之家能培养起来的,而且投入的人力物力自是不可估计,这个可不是家里有财便可行的。
百里宝殊十分庆幸的跟着年岚在宫里学了点浅薄的功夫在身,最起码这种速度的赶路对于百里宝殊而言是没有勉强的。
就连跟在后面的张予荣都有点脸色发白,但是看看人家前面三个女子如此,自是咬着银牙跟上,就算是如此也被百里宝殊耻笑了很久,心里盘算着这件事后,回去定要也找了武师父学点拳脚什么的。
越往东南而去,天气越冷,百里宝殊不怕累,但是自小生活在蔷国的安越城,这种冷还真的是有点受不住的。
不过好在路途也不远了,百里宝殊策马,身上披着一件深色的毛裘,两边的娇弱和娇怜也系着绵软的斗篷。
站在起伏的山丘上看着天边压城欲摧的乌云磅礴,从天际吹来的悠远的风,夹杂着凉凉的水汽。
“多谢几位壮士一路以来的相互,几位便可在此城镇安歇”,百里宝殊看着已是不远的边军驻守之地。
张予荣还是有点担心的看向百里宝殊,“我与表弟一同前往”。
百里宝殊回头瞥了张予荣一眼,“你自是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去做,跟着我作甚?”。
“可……”,张予荣有点不甘心的还想辩驳两句。
“表哥无须多言,看天气不善,表哥还是带着几位壮士回城找出适合歇脚的地方吧”,百里宝殊说完便扬鞭,娇弱娇怜无声的跟在百里宝殊的身后。
封赐作为这一辈的上战场的第一人,封老将军看着这个有些出息的庶子,也并未有所偏见,毕竟是封家一族的人,无论是嫡子庶子得了国主长公主殿下的待见就是好的。
而且封家子嗣许久未上战场,封将军有意磨练这个一直表现的都不错的庶子,直接的让封赐做了一个先锋,身边跟着两位谋士,营卫是扎根在最前方的。
封赐的阵营里自是自己做主,有了自己的空间,自是许多事情都比较方便,那两位谋士封赐自是以礼相待,但是除了战事之类的事情,封赐却与两位谋士相谈甚少,摆明了自己位置。
没有趁机的想搭上封将军身边的谋士,但这一条也会被封将军高看两眼,如今与容国开战时迫在眉睫,这一时的安静已经是暴风雪的前夕征兆了。
中秋要值班的噩耗让我墙角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