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抽出匣子中的最后一根火柴,“滋”终于被点燃,将嘴上皱巴巴的烟点燃,然后深吸一口直达肺部。
“咳咳咳……咳咳”
林建忠被那突如其来的浓浓的味道给呛得咳嗽不已,感觉整个鼻腔跟肺部都被尼古丁跟焦油的味道所占据,
大脑瞬间呈现一段空白,反应似乎也慢了下来,
他把烟递给旁边一直没讲话的万军,对方接过去熟练的大口吸了起来,车子里没有灯光,
林建忠只在他抽烟时候那微弱的明明灭灭中,看到一张反射水光的脸庞,两人就这么安静着,等待着,
直到一群人前来将车门嘭!一声打开,“副队长,带我们去吧,就算是用手我们要把队长给救出来,带我们去吧”
“班长,请带大家一起去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听着车门外同志们迫切请求的声音,两人终于动了动身体,迈着沉重的步子下车,看着眼前一张张急切的脸。
万军原本沮丧的脸终于回复过来,所有人都对“他”那么有信心,对,“他”是战神,是他见过最牛逼的存在。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祸害遗千年,他相信他一定还等着他们,把已经燃烧了半截的烟一把捏灭在手心里,
抬起头,他双眼闪着光芒,一声大喊:“走,活要见人,他,必须活着…”
他的情绪感染了所有人包括他身边的林建忠,其实他心里比别人更加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娇娇,他该怎么对她讲,
“二哥,你们这是要出去吗?”一道娇柔的嗓音在林建忠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林建忠脸上不自然的转过头来看着林小娇,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林小娇本来在床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忽然听到好多人跑动跟大声说话的声音,她也跟着起来了。
后来发现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在跑,她也好奇的跟了过来,
原本她只是以为是不是同志们要拉练之类的,或者是演习什么的,可是当她看到林建忠脸上的苦笑跟万军的有些闪躲的眼神,
还有那些同志们同情跟悲痛的眼神,她感觉心眼子那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闷闷的,
但她还是问了:“二哥,你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呢?”当她讲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全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万军别过眼没有回答,林建忠双拳捏得紧紧的,额上的青筋已然暴起,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双唇紧抿着,
看到他们这样,林小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是他出事了?受伤了?很严重?”
“你们说呀,他到底怎么了?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不管她怎么问,所有人就是不开口,她终于忍不住爆了,
林建忠拉住生气暴怒的林小娇,“别再闹了,我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他被活埋了?而且是被人用炸弹把山体炸毁后将他活埋的?那你们怎么确定他没有活着万一…万一他已经逃出去了呢?他那么厉害…他”林小娇一字一句的问。
“是”不忍看她这副模样,万军狠了狠心说:“我亲眼看到的,当时他正准备上山,所以……”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大家都懂,被突然爆炸的山石活埋,而且身上也没有戴任何的防护工具,甚至就是徒手,就算他是战神也很难有一线生机,
不过他们都不会放弃寻找他的,“嫂子,我们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反正我一定要见到他,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万军不想再耽误时间,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平静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全都齐齐扭头看向林小娇,在她脸上现在没有悲伤,眼中没有眼泪,
只有坚定,是的,她坚信那个霸道的男人绝不会就这么丢下她的,他一定在某处等着她,一定是,
万军看了看林建忠见他点头,这才什么也没说的把吉普的后座车门打开,看着林小娇用一张冷静的不像样的小脸上了车,
“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嘶吼,所有人立马蹬车而去,
路上,林建忠几次回头看坐在后座的林小娇,发现她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小脸微微有些苍白着,但是目光却十分坚定的看着前方的公路,
林建忠不由得心里感到震撼,妹妹真的长大了,
这一路林小娇脑子里都是他,霸道强势的他,温柔的他,性感撩人的他,对她使坏时的他,还有那个嘴里说着说爱她,一定要娶她让她为自己生孩子的他,
她脑子里的每一个他,都是那么的那么的健硕威武,就跟座山一样,好像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倒他,
“吱······”一声沉闷的刹车声响起,把陷入回忆的林小娇唤醒,
当她看见挡在前方百米处的一堆石山时,她本来伪装坚强的心此时也一阵阵刺痛,如果有生命能在这么一座“山丘”下逃生的话,只能是奇迹,
前面的专用卡车早已经车空了,战士们已经加入到了抢救工作中去了,
林小娇将车门打开慢慢走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高山”,她心一阵拧紧,忽然毛球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主人,你把灰羽放出去让它去崖壁下和山上去看看,”
“嗯?”什么意思,难道,林小娇心里一阵激动,赶紧回到车上将灰羽放出来,
林小娇看着即将要振翅飞走的灰羽,小声的央求:“求求你了,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灰羽没有回话,只是张着两只在夜晚微微放着金光的眼睛,严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借着窗子,蹭一下,张开翅膀飞了出去了。
看见飞走一瞬间就融入到黑暗中的小小身影,林小娇把所有的希望都交给了它,
把毛球紧紧抱在怀里,脸颊用力在它脑袋上面蹭着,这样她才能安心:“他还活着是吗?不然你不会让我放灰羽出去找他的,对不对?”
毛球转了转大大的眼珠子,看着抱着它没什么生气的丫头,心软的说:“我只是察觉到他的气息还在,但我不能确定他受了什么样的重伤,但是我能觉知道他很虚弱,我们得快点找到他才行,”
“真的吗?”伪装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在听到他还活着时夺眶而出,就像决堤的水库,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