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只只包子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包子九能感觉到每只包子仍然在呼吸着。但为什么没有站起来的包子呢？也许从那地板上滚落下来摔晕了吧！能够感觉到温度仍然在下降，却并没有感到更多地不适。风依然很轻，却不再柔软，仅仅觉得是空气在流动。或者觉得这是那黑暗的呼吸，带着血腥的气息。

晃晃悠悠地向前走了没多远，包子九看到一个身影从左前方起伏的包子中爬了起来。偏过头来看了看，包子九借着微弱的光线能够看到，爬起来的包子头上放着一粒豇豆。是那只豇豆包子。

“嘿，豇豆包子？”包子九和那只包子打了个招呼。

“是我。你也能站起来，还有没有别的包子能站起来?”豇豆包子用力摇了摇头，看着包子九无精打彩地问道。

“我没有见到。”

“你要去哪里？”

“我要走向那光明。”包子九看着前方的光明之处回答。然后，继续迈出了脚步。

“唉，先别急着走。你看我看到了谁？”包子九停住了脚步，向豇豆包子看去。它看到豇豆包子指着一个包子堆。顺着豇豆包子的手指看去，没有看到更多的不同。看到包子九疑惑的表情，豇豆包子把包子堆上一只爬着的包子翻了过来，然后把那只包子头顶的扶了一下。包子九看清了豇豆包子扶了一下的东西，那是一片绿叶。那爬着的包子应该是绿叶片。

“绿叶片？它醒了吗？”

“应该没有，我也是休息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目前看来，能醒过来的只有我们两个了。”

包子九静静地听豇豆包子说完，没有再说话。它看了看前面的光明，向豇豆包子说道：“和我一起走吧！”然后它蹒跚着迈动脚步向前走去。

“你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包子九回过头来，看着豇豆包子认真地说道：“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出路？”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出路。也许那是绝路。但我们已经这样了，难道坐等那怪物把我们吃掉？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争取。我不知道我现在走的路是不是正确的，但至少要试过才能知道。”

“什么怪物？”

“两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但是你能看到远处的那条黑线了吗？”包子九指了指远处。

“看不太清楚。”

“那是两个吃包子的怪物吃出来的。那怪物一次吃掉上百个包子。你感觉到有风在吹没有？”

“感觉到了。是有风，很小。”

“这就是那两个怪物带来的，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听到有轻微的嗡嗡声没有？”

“听到了，很少的声音。”

“这也是那两个怪物发出来的。它们刚才一个向更黑的后方过去了，一个向前方有光的方向过去了。”

“它们都已经走了，还找什么出路？”

“既然它们吃包子，终有一天会将这包子山吃完的。你难道想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一直等到它们来吗？”

“那也许还有其它的办法吧？”

“好吧。你想等下去也可以。或许你是对的。我会走向光明，哪怕那是一条死路。”说完这些，包子九坚定地向前再次迈出了脚步。豇豆包子犹豫了一会儿，在包子九走后不久，循着包子九的脚步也跟了上来。

路有些难走，有高有低。光明离它们很远。风一直在吹着，空气在缓缓流动，像走在一条无声的河流中。风不再温柔，但走在风中的感觉，像自由的心在飞翔，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走了不知有多长时间，包子九觉得黑暗中那巨大的怪物就在附近徘徊。又走了没有多久，离光明更近了，光的亮度也明显大了一些，它将头扭向感觉异常的方向，发现向光的方向移动的怪物已经能够模糊看到，虽然看不清、距离也远，但是那黑暗中的模糊轮廓已经深深地拓印在脑海中。看到它的存在，一股压力油然而生在心头，让它本来舒畅的心情徐重新压抑起来。看到不停运动的怪物，更加坚定了它的预感——如若不走出去，迟早会丧于两只怪物之口。

包子九知道豇豆包子一直在后面跟着，但它并没有停下来等。因为它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的古怪，也许在下一刻，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威胁到自己。它要集中注意力，不停地关注周围的环境是否变化，不能再分心与豇豆包子交流、谈话。它想拥抱光明，能够看到周围的环境，才能减少对未知的恐惧。它看着前方的光明，努力前行，尽管它的头还有点晕，路走起来是那样不平。

一路上，倒是再没有发生别的令人奇怪的事情。包子九、豇豆包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不停地向前走着。它们距离光明越来越近，周围的亮度越来越大。随着离光明之门的距离靠近，它们隐约听到另一种“嗡嗡嗡”的声音，与之前的“嗡嗡”声在频率、音量都不同，这个声音更响亮一些。这声音有些轻快，中间还伴随着“嗒嗒”的轻响。那巨大的吃包子怪物仍然与它们平行着向前移动。而随着距离光明之门越来越近，那怪物的轮廓反而更加模糊起来，到了后来居然重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终于，它们走到了一片再无包子的平坦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