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九听到包小七的喊声后,一下子醒了过来。包小七大声喊起来时,其实它什么都没有看到。在包子九喊包小七起来值班时,它正睡得迷迷糊糊。在被包子九叫醒后,它是真的还想再睡过去,但理智告诉自己必须醒着。
醒来后,包小七觉得自己又无事可做,站起来走了两圈,精神稍微好一些,它又坐在地上,靠着石头,就又有些困意袭来,眼皮上下直打架。没办法,它就又站起来,来回踱着步。走得有些精神后,它就站着靠在石头上,这样稍好一些,但无所是事,又不想出去转悠,它就走到小出口附近,向外瞭望。在头伸在外面,夜风带着凉意轻轻拍着它的小脸,让它清醒了许多。月光斜照在满是石茬的河滩上,清冷而纯净。几丝薄云轻快地在月亮下飘过,轻盈而欢快。小河在这里的河面比下游明显要窄了不少,河水的流速相对快一些,流水的响声高了一些,哗哗而清脆。这么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包小七又回到里面,走到大出口的位置。它的身高不用蹲着就能出去,但站在出口,石头就在头顶,会有一种巨大的压抑感生出来。所以它也没有站多久,又回到了它休息的位置,继续站着靠在石头上睁着眼睛看着大出口。实在是无聊,它看着看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毕竟是心里有事,它的眼睛闭上没多久,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它就听到大出口方向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很轻,急促一阵儿,安静一会儿。由于光线不足,它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向这里靠近。当声音离它比较近时,它双手把骨剑握好,双臂、双腿微屈,目视前方,剑尖朝向声音的方向,然后大喊了一声。一方面是通过喊声把包子九叫醒,一方面通过喊声告诉正在向它靠近的东西,它已经被发现了,不要再想着偷袭。
包子九被包小七一声大喊惊醒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借着脑后的绳子下透出的蓝色微光向旁边摸去。它首先摸到了骨剑,却没有拿而是继续去摸它用着比较熟悉的棍子。基本没有耽搁,它将棍子拿到手里,在模糊的光影里向包小七附近靠了过去。包子九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它来到包小七的附近,在包小七的对面停了下来。虽然外面仍然有月光,月光也很亮,甚至能够通过大出口看到外面天上的月亮。但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亮度还是暗了许多,它们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睁大眼睛仔细向外看去,只能够在大出口的附近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一点像保龄球的影子,斜落在地面上,位置就在明暗之间。包子九将棍子的方向作了一点调整,正对上看到的异样的影子所在的方向。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期间包子九一个字也没有说。它明白现在说话会暴露自己方的实力,不论是说什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实力应该不强,不然不会这样不露面目,对方应该也不知道它们的实力。刚想到这里,包子九心说坏了,发光的蓝筋在后面,虽然亮度不高,但在这样的黑暗里,它们的一举一动对方虽然看不清,但是只要有动作,光线就会有变化。想到这里,包子九迅速而谨慎地向后方退去,退到发光蓝筋的旁边后,仍然脸朝着大出口方向蹲下来,让身体继续挡住微弱的蓝光,用一只手将上面的绳子拿掉,把包小七的蓝筋拿一边,拿起绳子把自己的蓝筋尽量盖住。最后把包小七的蓝筋拿在手里,手背在背后,自己再慢慢站起来。这时如果包子九再向前走,蓝光将突然明亮起来,它的影子将会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所以在它快要完全站立起来时,它突然发力向前猛冲过去,刚跑到包小七身边时它将背在后面的手快速地甩向前方,松手把蓝筋扔向了大出口。蓝筋落在了躲着不明生物的附近。
躲在大出口旁边的生物本来陡然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从一个角落冲了出来,背后发出明亮的蓝光,正自惊疑不定,心生畏惧,想要慢慢退出来,刚退了一步,却看到一条发出明亮蓝光的蛇落在了身边不远处,吓得它魂不附体,不由得闭上眼睛大叫起来:“不要伤害我,我投降!不要伤害我,我投降!”
包子九听到不明生物这样说,一下子放心了不少,沉稳地大声说道:“我们不伤害你,你现在走到中间来!”
不明生物却没有移动,反而哀求道:“你们让这条蛇走开,它会吃掉我的!”包子九听它这么说,就装做向蛇喊道:“小蛇不要吃它,你站在那不要动,让它慢慢地出来。要是它有攻击我们的动作,你就吃掉它!”随后,它就对那个不明生物说道:“好了,我已经不让那条蛇吃你了,你可以先站到中间来。小蛇只听我的话,我已经让它不吃你了,它不会再吃你。你要慢慢出来,不要怕也不要急,慢慢地走出来。”
听了包子九的话,不明生物慢慢地向中间挪去。它不敢看那条发光的蓝筋,用一只前爪捂着自己的眼睛。包子九双手紧握棍子,将棍尖随着它的移动而移动。看着它慢慢挪出来,嘴里不停地指挥着:“对,就这样,慢慢走出来,好的,向前再走两步,和那条蛇隔开距离,对对,慢一点,注意不要惊到那条蛇。”在包子九的指挥下,不明生物逐渐显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在它显露真容后,包子九示意包小七,两个也向后退了几步。
在蓝筋发出的蓝光里,两只包子发现出来的是一只大蚂蚁。它用它的一只前爪捂着自己的眼睛,两只纤细的触角向前不停地晃动着。先前看到的影子就是它的一只触角。嘴巴的位置伸出两支硕大的前颚合在一起。其它五只纤细而结实的脚肢曲折着支撑着它的身体,能够看到它圆圆的腰肢和肥大的屁股。这只蚂蚁身躯的大小与包小七差不多,如里还六只脚肢伸展开,比小包子还要大一圈。两只包子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生物,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包小七举着骨剑不敢有丝毫放松,原来的睡意早跑到九天之外了。在看到这样奇怪的生物后,心里更是打起了小鼓。在它的印象里,见到的要么是它们这样两条腿,要么是马洛、狂豕一样的四条腿,怎么遇到一个六条腿的?心里想着是不是更加凶猛。包子九心里也如是想。虽然包子九也不知如何应对,但它知道至少这是一只没有自信心的生物,至少自己的体量比它要大一些,用棍子能够对付得了的,所以它心里多少还有些底气。
在看清楚慢慢走出来的蚂蚁后,包子九大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叫皮里,是皮麦女王的士兵。我来这里只是想休息一下,什么也不做。”听包子九问它,它反而有气无力地随意回答了一句。这只自称皮里的蚂蚁这时已经把捂着眼前的一只前爪放了下来,露出两只圆圆的眼睛来。它虽然看不清两只包子的情况,却也并没有太多惊恐,只要离那条蛇远一点,它还真的不怕什么。这么多天来的战斗,虽然没有太多参与,战争的氛围倒也把它的胆子熏染得大了起来。
“为什么来这里休息,为什么你不回你的家?”包子九听出蚂蚁的口气软弱无力,自己也把声音放平了下来。
“因为我累了,因为我不想参加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因为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说到这里,皮里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起来。把包子九也影响地赶紧警惕起来。
“这么说你是一个逃跑的士兵?”包子九警惕地问道。
“不,我不是一个逃跑的士兵。我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毫无意义的战斗里。我不想和我的同族兄弟为了势力范围而自相残杀。虽然我很害怕看到兄弟们被杀死,但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的。”皮里开始对包子九解释,又像在自言自语。
“我们不关心你的战争,我们现在关心的是你为什么来这里,你的行为让我们感觉到了危险。如果你不能让我们放心,我们必须得让你从这里出去。”包子九的语气里加入了一点冷冰冰的味道。它们没必要为一个完全陌生而且长相凶陋的生物而冒险休息在一起。
皮里听出了包子九的话语里的含义,正视地看着前面模糊的影子说道:“好吧,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你们有一条会发光的蓝色的蛇,这是我所忌惮的。因此,我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安全的。这样可以吧?”
“这个理由不充分,你还需要一个更充足的理由来说服我们。”包子九可是知道那条蛇是什么,它不能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一条谎言里,更不能寄托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安全保证里。
“嗯,我很累了。我能坐下来休息一下吗?”包子九感觉它坐下来发动袭击要比它站起来难,所以同意它坐了下来。皮里接着说道:“从驻地出来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甚至还遭到了一只百腿的袭击。我现在只想休息一下,把体力恢复一点。别无所求。我更不会去攻击你们,我自己带有干粮,这里离水近些,我渴了的话会自己喝水。我既然要逃出来,自然会准备好东西。”说着它用它的前爪从肥大的屁股前段拿出一块东西来。
包子九听了它说的话,却说:“你说的这些理由不能成为在这里休息的理由。这样吧,告诉我关于皮麦女王的事情给我,我可以让你在这里休息!”
“这不可能!”皮里坚决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