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再次降临大地,覆盖了树林,淹没了大地。包子九对于黑暗非常地愤恨。每一次黑暗,都让它感到浑身不舒服,如同穿着一身淋湿的衣服,想脱下来却无法办到。无法脱离,必须面对。这是包子九、包小七面对的第三次黑夜。所不同的是,这次同伴多了许多,让它俩可以安心休息。奇力、迟克的失踪,对两只包子的冲击并不大,毕竟事不关己。但这让它们更加明白,无论是河滩石头带,还是这树林中,危险无处不在。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包子九和皮里、毕奇回到了休息点——放着小半个百脚的树洞。毕奇坐守在树洞口,思考着奇力、迟克的失踪原因。毕奇的后面是奇布、迟丁,靠着右侧放着蚂蚁的食物——百脚的小半个身体。左侧是皮里、两只包子。皮里从百脚身上取下一大块肉来,摸到毕奇身边,把肉递给毕奇,问道:“队长,先吃点东西。奇力、迟克的事有什么头绪没有?”
黑暗中的毕奇拿着肉块,并没有吃,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头绪。我们在爬到上面的时候就不见了奇力、迟克。它们与我们间隔距离不远。如果是我们向上爬得较慢,它们下去较快,中间的时间差应该很小。可就在这很短的时间内,它们就不见了。我在上面搜集气味信息,却除了奇力、迟克发出的搜索信息、瑞特士兵的气味以及不明生物的危险信息外,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你在上面是不是也闻到了?”
“噢,是有这三种信息,但我不确定。你这么一说,是有一种陌生的信息,应该就是你说的危险信息。不过这种信息,我感觉似曾相识。”皮里在听了毕奇的话后,突然说道。
“嗯?似曾相识?你见识过这种气味?”听皮里说那种危险信息居然认识,毕奇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说不准。前两天不是摩奥斯来见女王吗,正好我值班站岗,它在我面前过去的。我觉得这种危险的味道和它的很相似,那种危险感很一样。那天它在我面前经过了两次,但两次的味道居然都不一样。所以……”皮里迟疑着,不敢确定它闻到的气味是否真的与摩奥斯的气味相似,因为山顶的味道太淡了。
“这样啊,那不能确定什么。看来,明天咱们务必要再出去侦察一次。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气味。”
“这里离咱们的驻地也没多远了,用不用去向领长报告争取支援?”
“不用,奇力、迟克情况不明,过了今天晚上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咱们主要是把情况侦察清楚后,再去报告。分出一个力量去报告,咱们的实力在遇到危险后应变的余地就不大了。现在咱们有四个,至少还能组成两组互相支援着侦察。少一个的话只能组成一组了。只是侦察,用不着多少兵力。”
包子九、包小七在树洞的最里面休息。它们不用操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但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这让包子九非常不舒服。这时月亮没有出来,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天空中微弱的星光艰难地穿透这些枝叶,即使在洞口也难以看清近处的事物。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毕奇它们找到的这个树洞对于蚂蚁来说,非常宽敞,但对于包子九,高度却稍微有些矮,宽度也大不了多少。包子九走进树洞时基本上擦着头皮进来的,中间还磕了几下头皮。在这里休息它更多的感到的是压抑和黑暗。在毕奇和皮里说话时,包子九与包小七坐在地上,靠着树洞底部。这里才是彻底的黑暗。这将是漫长而寂寞的黑夜。由于地方不大,小声说话就全影响奇布、迟丁的休息。这让包子九很郁闷。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压抑感,包子九站了起来,对包小七所在的位置说道:“我要去洞口呆着,这里不是包子应该呆的地方。”对于活泼好动的包小七来说,就更加郁闷。它的身体倒没有什么拘束感,但树洞里潮湿、气闷尤甚于第一个晚上。在河边怎么说还有一点的空气流动,在这里空气是静止的,蚂蚁身上的气味、死亡百脚的气味、腐木苔藓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包小七有苦难言。包小七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包子九这么一说,“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应声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也去那儿呆着!”它们摸黑向洞口走,包子九的大脚踩着了奇布的一只脚、迟丁的一只前爪,包小七呢则摸着洞壁一侧向前走,却是摸到了百脚的尸体,它叫了一声,于是洞里先后发出了几声怪叫声来。让皮里、毕奇也停止了说话,扭头向后看去。
包小七不再去扶洞壁,听着包子九脚步声向前走去。包子九体格较大,左也不是,右也不行,就不管不顾地向外走去。包小七只到撞到了一个肥大而富有弹性的屁股蛋后,方才停了下来。
包子九走到洞口后,对毕奇、皮里说道:“里面空气太闷了,我们想在这洞口守着,帮你们站岗放哨。”
毕奇在黑暗中答道:“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帮我们放哨呢?”
包子九听毕奇这么说,就说道:“不用客气啥,我们在里面实在受不了,在洞口会好一点,同时也能帮你们放哨,一举两得的事儿!”
毕奇在黑暗中,停了一会儿,否定了包子九的提议:“放哨这事,我们有先天的优势。我们的触角能够嗅出空气的异常来。你们在这里放哨,出现什么危险难以察觉!”毕奇可不想把自己的安危系在这两只包子身上。它接着说道:“其实你们是自由的,你们虽然是客人,但天地这么宽广,是可以自由行动的。既然你们不愿意呆在里面,你们可以到洞外面呆着。这个洞口我是无法把它交给你们的。但是出去后,你们的安全我们很难照顾得到。”如果两只包子想离开,毕奇也无所谓,再往山上走,无论如何也要经过它们的防区。不和它们在一起,两只包子根本就过不去。
包子九听出了毕奇的意思,它不能把它们的安全交给两只包子。包子九想了一下,也对,自己和包小七在这方面确实不如蚂蚁。它们不能把安全交给我们,我们怎么能把安全交给它们?在洞里呆着,如果真有什么危险,自己也难以帮忙,它们抵挡不住,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既然如此,真不如在外面呆着好。想到这里,就开口说道:“啊,这样也行,我和包小七在洞外面呆着吧。这样如果你们有危险,我们在外面可以作为你们的支援。”包子九又想和毕奇建立临时的盟友关系,如果自己在外面有危险,也能得到毕奇出手相助。
毕奇倒没有考虑那么多。它对这两只包子的实力真地不看好。它们没有灵敏的嗅觉,在黑暗中对危险的探知能力基本为零,如何能帮到它们,能不拖累它们就是好的。它不想听包子九继续聒噪下去,敷衍着答道:“好的,好的。”就和皮里从洞里出来,让包子九能够从洞口出去。然后,在包子九、包小七从洞里出来后,毕奇、皮里重新回到洞口。皮里在包子九从树洞出来时,还挽留道:“你们还是留在里面吧!虽然里面条件不好,但很安全!”两只包子现在只想呆在外面,哪里听得进去。
在包小七从洞着跟着出来后,包子九又转过身来,把手伸进洞里胡乱摸了起来,摸得毕奇、皮里鸡飞狗跳。皮里被摸得一头黑线,毕奇则非常生气地喊道:“你乱摸什么呀!”摸了没几下,包子九把手抽了出来,同时那根棍子也就顺着它的手跟了出来。包子九这时才说道:“不好意思,我得把我的武器拿出来。你们接着说话。”然后,包子九转过身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哇,还是出来好,空气好多了,这身子也活动开了。”说完,自己摇头晃脑地还蹦了两下,伸了两下胳膊,带着包小七在树洞附近转了一圈。
树林虽然依然黑暗,却比呆在树洞里面要好一些,毕竟还有一点点的星光透了下来,使包子九勉强能够看到包小七的身板。包子九在树洞附近察看过后,发现毕奇它们找的这个休息点确实很好。傍晚时由于着急,自己并没有细看,现在有时间进行察看,虽然光线不好,但它的脚告诉它,这是安全休息的好地方。树洞位于一棵大树的底部,周围没有其它的树木,相对空旷,树下铺了厚厚的一层枯枝、干叶,自己和包小七走在上面沙沙作响。如果有危险生物靠近,必然会发出声响来,毕奇它们就可以及时预警,根据危险的特点作出应对来。
包子九决定就在洞口附近休息。它拉着包小七在周围搜集干叶枯枝,堆在洞口斜对面。没多大一会儿,两只包子就堆出一个很大的枯枝干叶堆来。包子九先让包小七钻进去,摸索着用树叶将它盖了起来,告诉它将眼睛、鼻子露出来。随后自己也钻进了这个枯枝干叶堆里。两只包子就这样隐没不见。
月亮在两只包子隐没进去不久,就慢慢升了出来。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地撒在树林的各处,让原本黑暗的树林亮堂了不少,也让原本适应了这黑暗的蚂蚁、包子能够模糊看见了周围的景物。随着月光的出现,树林中不少的生物叫声也多了起来,有的远,有的近,断断续续,让两只包子一时难以入睡。
毕奇在两只包子出去后,刚开始听到一阵沙沙的走路声,绕着树洞响了一圈。随后,在听到“唰唰沙沙”的密集声响后,黑暗就又归于沉寂。在月光透进到树洞附近后,毕奇发现在斜对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比较大的堆包。堆包位于刚才发出密集响声的位置。两只包子似乎不见了。毕奇探出头来,努力用它的眼睛向四周看去,确定没有看到它们。毕奇问皮里道:“你的朋友呢?是在那个堆堆里吧?”皮里也伸出头来找了找,说道:“应该是吧。咱们来之前,那里可没有这么大的一个包。”
看着那个堆包,毕奇若有所思,它对两只包子的看法又多了一点,也让它对奇力、迟克的失踪多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