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特做好了背后怪物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如果自己能够掌握别人的生死,不可能轻易地将它放走,不死也要脱它一层皮。怪物开出的条件涉及自己家族的生死存亡,多苟活一日有何意义?等着包子九提出苛刻的条件,却给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条件,而且口气还是商量的口吻。瑞特愣在了当场。
“哈哈哈,哈哈哈……”清脆的笑声在战场的中心响了起来。皮麦听到包子九要提条件,自己也想着它会提出苛刻的条件。由于和包子九认识时间不长,皮麦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心思,自己也很好奇它的条件。在听到包子九提出如此条件后,皮麦很开心,也能理解。它见瑞特愣在当场,估计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条件。看到瑞特的疑惑,皮麦很开心,发自心底的开心。笑了一阵,皮麦止住笑,先开了口:“包子九,呵呵呵,包子九,不管瑞特答不答应,呵呵呵,你和我提不提条件,我向你保证,我皮麦包括我的子子孙孙,从此之后,不再吃任何一只包子!”说到后来,皮麦的表情严肃而庄重。
瑞特听皮麦如此说,自己不再考虑怪物为什么提这个奇葩条件,立即答应道:“好,我答应你这个条件。还有吗?”
包子九见皮麦、瑞特都爽快答应了条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了。毕竟这个世界它刚来到没多少日子,对于前路它是迷茫的。它不知道再提什么条件:“暂时没有了。你这么爽快地答应我,我需要你的保证,你怎么保证你能做到?”
瑞特对包子九的怀疑很不满,用力挣扎想正面和它说话,包子九却没有把它放下。“你怎么能怀疑我说的话?你问一问我说的哪句话不算数过?”
包子九却不以为意,“我又不认识你,你一句话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出一个能证明你能做到的办法来,我现在就可以把放掉。”
瑞特急于摆脱现在的束缚,它能感觉到,这个怪物确实不想杀了自己。但让它保证自己说的话能够实现,这是第一次。自它做女王以来,它的士兵谁会、谁敢怀疑自己说话的真实性。急躁的它两只触角直跳,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这时皮麦主动说道:“我可以保证瑞特能够做到!”
包子九看着皮麦点了点头,对瑞特说道:“我可以相信皮麦,你也不用觉得欠它什么。能不能做到你心里清楚,皮麦心里也清楚。它只是保证了你说的话是真的。如果你办不到,依然是办不到。皮麦保证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既然皮麦相信你,我也就相信你。皮麦,我可是准备放下它了!”包子九只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答应皮麦的请求。是否会得到保证并不重要。皮麦也好、瑞特也罢,对它的旅程来说只是两个匆匆遇到的主人。是否践诺,并不重要。
瑞特不想要皮麦的保证,但听到怪物这么说,自己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皮麦听到包子九要放瑞特,立即下令自己的士兵把包围圈放大,留出足够的空间来,防止脾气暴躁的瑞特发飙。做好准备后,皮麦对包子九点了点头。包子九一只手把骨剑拿好,另一只手把瑞特举了起来,轻轻往前方送了出去。
瑞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体力消耗太大,已然连站起来的体力也没有。皮麦慢慢走到爬伏在地上的瑞特前面,轻轻问道:“需要你的士兵过来帮忙?”瑞特却爬伏在地不语。
见瑞特不语,皮麦让石可指挥士兵让出一个通道来,和瑞特士兵联系,把它们的女王扶出去。
听见皮麦如此安排,瑞特这时却对皮麦说起了话:“你怎么不嘲笑我,怎么不把我抓起来作为谈判条件?真的就这么放我走?”
皮麦没有搭它的话茬,仍然轻声说道:“我刚到战场的时候,和你所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愿意共同对付敌人就合作。如果你仍然怨我、怪我、恨我,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你的事情。咱们既然分了家,自然不会干涉你的事情。只是作为曾经的一家人,我觉得有义务告诉你,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需要我们一起应对。这也是当前我们最大的危机。经此一战,你我实力必然大损,摩奥斯必定会有所动作。”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听你片面之词,我不相信。刚过去的几天,摩奥斯还找过我商量领地边界的事情,说好互不侵犯。怎么会是它在背后搞鬼?”瑞特仍不相信皮麦所说。这时,接到皮麦士兵通报的瑞特士兵们,由服务女王的头相带领,从皮麦士兵让出的通道急匆匆地跑进来约三个小队。看到爬伏在地的女王,这位头相带着士兵立即冲上前去,护在女王周围。
“噢?前几天摩奥斯也到我那里去了一趟,和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我要不是得到直接证据,也想不到是摩奥斯在使坏。”皮麦听到摩奥斯也去了瑞特驻地,心里更加确定摩奥斯居心不正。“我们杀死了摩奥斯的一个兄弟,还解救了你的六名战士。”皮麦说到这里定定地盯着瑞特。瑞特听到这里也惊异地看着皮麦。
“你说什么?我失踪的六名战士在你那里?它们还活着?”瑞特更加惊奇于此。“它们的臀部可有白色的水纹图案?”
“不知道。我的士兵把它们救出来时,它们被摩奥斯兄弟一种叫蜘蛛的宠物,用粘白的东西缠裹着,只露出脑袋,所以不知道它们臀部是否有水纹图案。”皮麦摇了摇头。
“你确定你们杀死的是摩奥斯兄弟?”瑞特仍不愿意相信皮麦。可皮麦今天的语言、动作和所做的种种,又使瑞特不得不相信。心底的不愿相信,让它再次产生疑问。
“你要是相信,今天我们就此休战,所带士兵各回驻地,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回驻地看看,我们杀死的那只野兽是不是摩奥斯的兄弟。你如果对我所做的、所说的不相信,我也不强求于你。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的士兵们离开这里,不会受到任何的阻拦。”皮麦依然言语诚恳地说道。
瑞特不是不知进退,只是这么多年来的仇恨,让它迷失在其中。在虚弱占据身体后,理智也逐步在头脑中占据了上风。它把皮麦前后的所言所行回忆了一遍,剔除了自己的仇恨成分,觉得皮麦确实没有对自己进行过攻击,基本上全是防守。理清头绪,瑞特对身边的瑞特头相说道:“宽和,去传令,收队回营。留一个小队,把我抬起来,你去把田禾、丰本两个头相传过来,咱们一起到皮麦驻地走一趟。如果田禾、丰本战殁,把它们足下的领长各找来一位。”叫宽和的头相听瑞特要去皮麦驻地,立刻担心地道:“女王,您要三思。只带一个小队过去,危险!”瑞特看了一眼宽和,温和地说道:“不会有危险的。如果皮麦想杀我,或者想抓住我,刚才就是最好的机会,何苦要到它们驻地?”
听到瑞特如此传令,皮麦也对石可说道:“你去传令,各自收队,让出瑞特士兵返回的通道。除卫队、皮求领的士兵外,其它士兵各返驻地。特别强调一点,对返营的瑞特士兵不得阻拦、挑衅,违者立杀!重复三遍。”
宽和下令对带来的两个小队下达返回的命令,并着一名小队长传两位头相前来。两个小队正欲走时,皮麦出声喊道:“等一等!”着士兵把两个小队拦了下来。瑞特倒没有反应,宽和立即向拦截的皮麦士兵露出螯牙。瑞特知道皮麦不会再和自己发生争执,一定是考虑到自己一方的事情才会拦下这些士兵。它对宽和说道:“不要动手!它们既然能放你们进来,就不会在这个时候阻拦你们。听皮麦怎么说。”
皮麦对瑞特说道:“你还是留下这三个小队在这里,等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回驻地,那里还有你们六位士兵需要帮助。另外,你再安排把那三位勇敢的将士带出去吧。”皮麦用前肢指了指为营救瑞特而撞晕过去的三只瑞特蚂蚁。
瑞特听完皮麦的话,对宽和点了点头。宽和指了指一位小队长,让它带着六只瑞特士兵去把晕倒的士兵抬回本队。在瑞特等待两位头相的功夫,皮麦士兵调整了队形,撤除了包围圈,一半士兵排列成整齐的方阵队形待命,一半士兵则在战场上寻找战殁的战友,将它们运往古六领的驻地。
瑞特一方的士兵则没有排列阵形,而是匆忙地在战场上找寻战殁的战友,按照各自建制确定位置,将找到的战友抬到建制区内。虽然忙乱,效率却也不低。只是在中部扇形战场的下半区,搜寻战殁战友有些困难,因为很多的战友死的惨不忍睹。这些蚂蚁有身首异处的,有缺肢断体的,甚至还有被纵着切成两半的。见惯了生死的蚂蚁们,对此倒也没有更多的伤心。相反,它们觉得这些战友死得其所,它们是最勇敢的。它们为了女王献身,是瑞特家族的英雄,是瑞特士兵的榜样。它们面对树叶怪奇异、恐怖的实力,毫无畏惧,勇猛向前,堪称榜样。在夕阳的余辉斜着透过林间的空地,洒在这片血腥的战场时,瑞特士兵已经收拾好它们的英雄,排列成整齐的队形,走向返回驻地的路上。
包子九在放掉瑞特之后,什么也没有做。它拿起骨剑,抚摸了一下剑身,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套子里。从地上捡起一直拖在身后的棍子,竖着拿在手中,看着血红的夕阳发起了呆。夕阳将战场所有的事物涂抹了一层血红色,抹在树上、草上、地上,也涂在每一个蚂蚁身上,如同从血海中浸染而出。一个声音在包子九背后突然响起,让它掀起盖在眼前的树叶,认真地看着对方。
“嘿,土包子,皮麦的士兵一直在说‘独角迟丁、疯狂石头’。迟丁我知道,石头是谁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