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势凶猛,水色浑黄。河水波翻浪涌,河岸的石头地带不见了踪影。在水波起伏中偶尔漏出石头的一角,告诉两只包子,这里就是它们要找的布满石头的河岸。河水冲击隐藏在水底或者露出水面的石头,发出或低沉或高亢的声音;也冲刷着河岸,还有河边的树木,发出欢快的哗啦哗啦声响。
十五个身影站在河岸边上,看着河水久久没有说话。除了皮里、迟丁之外的十一个皮麦士兵是一脸的惊讶,哇!河水可以这样气势磅礴,怪不得女王要让我们护送这两只包子,在这样的河岸边确实危险!
皮里、迟丁则和两只包子的心情相同,看着汹涌的河水茫然无措。“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等等看再走?”包小七看到水势汹涌,感觉回到皮麦驻地,等等再走也未尝不可。
“不能回去!河水虽然上涨,但还是在原来的河道里。你看我们还是能看到石头的。我们只要顺着河水向上走,仍然能够把你们送到目的地。”迟丁立即否定了包小七的意见。它可不想半途而废。遇到困难,没有尝试解决就去回避,这不是皮麦士兵的作风。遇到困难,勇往直前地面对,毫不动摇地冲锋,才是它们的第一反应。迟丁虽然勇敢却也知道进退,也给出了要继续向上前进的理由。
“这样还怎么走?向上没有路,全是树或者草,什么危险也看不到,你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有野兽偷袭怎么办?”包小七反对继续走下去。它关注的重点是受到野兽偷袭,说得也很有道理。
“安全?有什么危险?想来到这里,就需要通过我们的领地。大白天的,谁不想活了要通过我们的领地来到这里?白天不用担心被谁袭击。”迟丁十分不快,包小七怎么能怀疑它们对领地的统治力。
包小七听迟丁这么说,想想也是,它们来的路上就碰到了五个正在巡逻的小队。真有什么野兽想穿越它们的防区,真的很难。它挠了挠头,想不起来该如何反驳,就扭过头来看着包子九,说道:“土包子,你什么意见?继续走还是回去等等?”
包子九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大白牙来,”呵呵呵,我没意见。怎么办都行。你说呢,皮里?”
“我没有意见。我听迟丁的。出发之前,女王特别强调,这次任务以迟丁的命令为准,我不得干扰迟丁。”皮里直接按照命令行事。
包小七有些头疼,思考问题让它脑仁直蹦。“这个臭土包子,现在让它帮我拿个主意它都不愿意。可是迟丁说得有理呀,我也不是非要回去。可我已经提出这个意见了,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一旦迟丁的主意不行,我的作为一项备选不也可以。我怎么就觉得迟丁的理由有漏洞,可就是想不起来呢?”想了一会儿,包小七不想了,反正自己想不出来,土包子也不帮自己,往上走就往上走吧。“好吧,迟丁,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我觉得这样向上走不合适,咱们要先做个计划或者想一想会遇到什么困难,再向上走也不迟。”
“说得对,咱们现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再向上走也不迟。”迟丁同意了包小七的意见,因为它有些饿了。它安排两名士兵顺河上游、下游方向各走三十步警戒,其它人员就地休息就餐,不得靠近河水。虽然皮里不能发布命令,但是迟丁还是让皮里和自己在一起,坐在两只包子跟前,一起商量下步怎么走。迟丁这支小队中的十一只蚂蚁由原业女王卫队成员和新近成长的新兵组成。老兵也就四五个,不到小队成员的一半。战斗经验基本上很少,先前女王卫队的成员仅仅在昨天参加了一次战斗。虽然平时训练不少,巡逻的次数也不少,但对于实战经验太少。所以迟丁、皮里和两只包子算是老兵,经验相对丰富一些。而这里又以迟丁经验最多,这也是为什么皮麦让迟丁担任这支小队队长的原因。皮里虽然也有经验,但实战经验与迟丁相比还是少些。迟丁能够在此次大战中存活下来,更多的是凭借自己的身体实力和头脑。
迟丁、皮里各自拿出自己准备的干粮出来,送在嘴里嚼起来,两只包子看着它们运动着的螯牙,没有说话。迟丁看它们只是看着自己吃东西,不说话,就边吃边说道:“我是这么打算的,向上走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开辟一条新的巡逻路线。如果这次护送成功,我们就等于在河边开出了一条新的巡逻路线,为以后我们家族的发展安全,增添了一条沿河方向的连贯防线。之前,沿河防线是分块隔开的,各管一段。咱们走通之后,就可以将几个防区连成一片,弥补了一个不明显的漏洞。”
“这是你们的事,现在我们说的是如何安全地向上走。我总感觉这条线走上去视野不佳,是否有危险心里面没有底。”包小七接着迟丁的话说道。
“这个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开辟新路通常都是这样,新的环境会有新的未知的危险。相对来说,这里在我们的防区内,危险主要在晚上,那时我们可以藏起来,等明天再走。我估算一下路程,如果河水没有上涨的话,咱们到明天这个时候,就到了摩奥斯兄弟的领地,到天黑前就可以看到寨堡的大门。我没有去过寨堡,具体路程有多远不知道。皮麦女王这样和我说的。可是现在情况有变,那么时间会有些变化,咱们视野受限,还要保证安全,速度就上不去,会增加一倍的时间。”迟丁对路程时间给出了自己的估算。说完它看着皮里和两只包子。皮里只管吃着东西,认真听着,两只包子仍然没有说话,看着它。
看着三位没有什么意见,就接着说道:“咱们走时,我会安排两个小组在前探路,两个小组在后警戒,皮里和你们俩居中策应就行。你们对这个安排可有意见?”
“我们放在最后吧,你们小队在前,如有危险可以有所策应,我们没有和你们做过训练和配合,前方有什么危险难以有最有效的反应。我想在后面帮助或许更有效。况且我们这样伪装起来,可以给你们最有效的支持。同时,如果中间休息,由我和包小七在前面警戒,这样你们可以充分休息,我们也能帮你们分担一些工作。就像现在,你们吃着饭,我们这样无所是事,我觉得我们能做一些工作。”包子九这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如果你们觉得能做一些工作,我想还是和我们派出的警戒力量一起行动。毕竟你们的优势不在侦察,而是暗中助力。尤其是你们的嗅觉不灵敏,在视觉受限时,警戒的反应时间还是我们要强一些。”迟丁对包子九的意见进行了修正。
包子九听迟丁说过之后,点了点头,同意了迟丁的意见。随后,迟丁就行动时的侦察、前进、警戒的注意事项进行了说明和确定,也让包子九学到了许多的侦察知识。虽然许多内容是建立在蚂蚁们敏感的嗅觉基础上的,但是包子九也觉得获益良多。
由于知道有任务在身,蚂蚁们吃饭的速度很快。在迟丁将最后一口干粮送进口中后,它站了起来,发出命令,将全部成员分为四组,它带领一组在前出发,后面三组中,一组在侧翼警戒,另外两组则向两翼跟随,保证前出哨探的安全。皮里则与两只包子一组,按照之前迟丁修改后的计划,在最后警戒跟进。
道路是全新的,所以它们的速度与之前相比慢了许多。河岸多草少树,环境也更加复杂,让它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前进。迟丁在前与最后皮里保持约三十步的距离。这样的路,对于体型较小的蚂蚁和包小七来说,困难倒也不大,但是对于包子九却是极不方便,尤其是它还要扛着宝贝棍子,在草从中穿行更加困难。树木较多的地方,还好一些,到了青草较多的地方,包子九就有些头疼。但大家就在前边等着自己,它不得不克服困难向前挤进。由于身上的树叶伪装陈旧,为此还挂掉了一些,露出它的土色的肚皮来。虽然困难一些,包子九也不能有所怨言。相反,对于如此前行,包子九是高兴的。它对于环境的恶劣并不为意,虽然它们不能及时发现危险,但危险也不能及时发现它们。环境的恶劣对双方来说是一样的,只在于你能否利用好这恶劣的环境。它认为这样的前行,对它们来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锻炼。
包子九面对困难不以为意,包小七却对这样的环境很头疼。它在草丛中穿行困难不大,但是它为大个子包子九跟不上它们的速度而头疼。前进一会儿,它和皮里就要等一等这个大个子。树木多的地方好一些,树木少的地方,它们往往前进不了多远,就要等上一会儿。它在等待的时间里,总有一种抓不住安全的感觉。皮里就在一旁,话语不多,不时地用它的触角嗅探着空气中,小队在前方留下的味道痕迹。
当它们前进到一片树木稀疏的地方时,皮里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躲在一丛青草后面,频繁地晃动着它的触角,对包小七悄声道:“前方迟丁发出的信息中,有危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