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蛊顾名思义可化千丝,一条蛊虫瞬息之间可化作千百条极细的细丝,可怕之处便在于此,若用寻常拔除蛊虫的方法并没有办法将其彻底拔出,只有留有一丝还在体内就能继续生长。
真的烦人,啪的一声,殷小楼将从郑无了那里拿的医书合上。
不过,现在他们还留在名剑山庄,季修晏早早就把叶明心与薛宁打发回去了,名剑大会已经结束,算起来已经差不多要回九华宗了。
“文卿那里怎么办?”殷小楼抱着医书挤到了季修晏旁边轻声问道。
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也没有回头,“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
“哈哈哈,这一招秒啊!差点就被你骗了过去!”对座的玉习凛大笑起来,“和你师父一个样!”
这两人讲剑讲了半天,讲着讲着又讲到了棋盘上,从一个不懂的到另一个不懂的,叶明心走后,只能无聊地干等着。
玉习凛动了动肩膀,不乏惆怅道“我这一动总感觉这手还长在身上,明明已经拿去埋了,还感觉手指能动。”
“前辈如此看得开甚好。”季修晏两指执子,久久没有落下,“也不知现如今江湖上还有谁能伤您?”
玉习凛闻言冷哼一声“是兰六那个妖女,也不知道练了什么邪功,被我刺中了心脉竟然也没死。”
“执天教的那位圣女?”
玉习凛点点头,转眼看季修晏还未落子,开口催促道“别顾着说话,快下。”
季修晏浅笑,无奈将手中黑子放了下去,原本胶着的战局一下明朗了起来。
玉习凛将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神情愉悦,“还是和你下棋有意思,家里那几个只知道换着法地让我,没劲。”
就在殷小楼以为他们还要继续的时候,季修晏已经起身,看着她睡眼朦胧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无聊了?”
“没有。”其实无聊透了好吧。
季修晏忍笑,这个样子就差把无聊透顶写在脸上了。
“走吧,时间刚好合适。”
殷小楼以为要回去了,从位置上跳了下来。
但走了良久发现还没有离开名剑山庄,甚至还在朝深处走去。
名剑山庄格局极大,廊道小路曲折、迂回而富于变化,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下来,殷小楼跟在季修晏身边欲言又止,他们俩就这样堂而皇之在山庄里转悠好像不太好,但转念一想,季修晏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也就默默跟着。
最后两人在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还没等走近,就见门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正是之前离开了药庐的玉鸣远。www
院子里种了两棵榕树,入夜了,树上还不间断地传来这声声蝉鸣。
两人跟在玉鸣远后面进了院子,院子不大,里面只三间并在一起的房间,此时房间门关着,但里面依旧灯火通明似乎正在等着来客。
玉鸣远刚把手放到了门上准备开门,就听里面传来了一句饱含怒气的呵斥。
“现在四叔差点被那女人害的性命不保,你解决?你拿什么解决?当年要不是……”
“咳!”玉鸣远在门外咳了一声,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转过来对着两人面有尴尬,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推开了门,但推开门了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反而守在了门口。
季修晏也没有动作,跟在他身后的殷小楼更是不会轻举妄动,刚才那个声音她听得出来是是玉乘峰的,所以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殷小楼感觉季修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季修晏,刚抬起头就感觉自己被季修晏往前推了一些,让自己站到了已经被打开的门前。
“师兄?”殷小楼莫名地站在门前。
季修晏对着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似能安抚人心的笑,低声道:“进去吧。”
一道普普通通的门,却被他们弄来像是龙潭虎穴,殷小楼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走了进去,季修晏又不会害自己,况且还在名剑山庄。
两人都在,玉乘峰刚才还是呵斥别人,里面自然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玉鸣远……
玉乘峰……
那能被玉乘峰如此斥责还可能与自己有关的人,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刚进去就对上了冷着脸的玉乘峰,玉乘峰作为名剑山庄庄主多年,其威严自然不用说,此时又黑着一张脸,着实让人不禁有些胆怯。
“见过玉庄主。”殷小楼的心态是十分好的,玉乘峰没有用气势压人,她的身体感觉不到那种威压,虽然看着有些吓人,但心里还是十分平静。
玉乘峰见殷小楼镇定如常,虽然刚在里面受了气,但也不会为难一个晚辈,放缓了语气,“你先进去吧,他还有伤在身,若他说了什么,不要与他计较。”
一定是的!心里似浪潮翻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抬起眼时,眼圈已经红了,但仍故作镇定答了,“是。”
她怎么会计较呢,她这么久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后悔当初为什么老是要闯祸顶嘴。
玉乘峰微微颔首,擦身从殷小楼旁边走了出去。
明明再走几步就能见到了,但殷小楼只觉得腿脚软的不像是自己的,连迈出半步都十分艰难。
也不知道大师父现在怎么样了,那日见到他时,气息微弱似残烛,一不经意间就会熄灭,就和自己仅有几步之遥却像隔了千里万里,近乡情怯是何种情绪,她此刻才能明白。
“来了就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里面传来了她十分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将她从自己的情绪里拉了出来,这才抬脚小跑了进去。
一走进去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清瘦的影子被旁边的烛火拉的老长,一直映到了她的脚下。
那人一身灰色的简单的衣袍,脸色虽然苍白目光却仍旧清冷锐利,似一把锋利的剑。
玉岐山见殷小楼进来了身子动了动,殷小楼就看着那个长长的影子也跟着动了动,十分生动的画面却又那么的不真实,心里一汪平静的湖水似又流动了起来,像在做梦一般,思念了这么久的人就这么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殷小楼!”玉岐山冷硬地开口,“你进来就是为了站在那里让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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