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长县里热闹又平和的大街上突然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跑过,一路上遇到什么撞什么,路过的地方很快就一片狼藉。
“赶着去投胎啊!”
“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撞了人就跑啊!”
年轻人只得边跑边回头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有急事在身稍后我定然回来亲自赔罪!”
最后的话消失在了长街中,年轻人这个时候根本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口气就跑到了一个院子外面,院子附近没有什么人,只有葱葱郁郁的树林,十分的安静静谧。
但是就在年轻人跑到门口的时候,眼前的小门自动就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赶快把人给接了进去,等确定外面没有人跟着的时候轻声关上了门。
年轻人顾不得和中年人说些什么,一趟就冲进了角落里一间不起眼的厢房。
“发现了!”
坐在房间里的两人立即将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
“发现殷小楼的踪迹了?”丁戾秋脸上浮起了一丝喜色。
“不是!是殷斐然!”年轻人大喘着气,“我们亲眼看见他鬼鬼祟祟地溜出荔长县,而且还悄悄抓住了几个他的手下。”
“人现在在何处?”在角落里不起眼的陈方也站了起来。
“还在路上,我们怕打草惊蛇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年轻人又道:“但是殷斐然那边我们已经派人跟上了。”
“好好好!”丁戾秋大笑了三声,“陈兄,这还真的是个好消息!”
这个时候房间里一直没有出声的一个老人开口了,“你们要抓的事殷小楼,发现了殷斐然有什么可高兴的?”
丁戾秋笑了笑,“陈伯,您归隐太久有些事我们没有和您说清楚,殷斐然是星辰教的人,也是殷小楼的亲叔叔,我们找遍了附近都没有发现殷小楼的身影,那么她多半是藏在了星辰教的地盘上,而殷斐然突然出现在荔长县。”
陈方又补充道:“陈伯您不清楚这个殷斐然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为人却十分的张扬,如果他不是别又目的早在他进入荔长县的时候就被我们发现了。”
被称作陈伯的老人点了点头,“我懂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想顺藤摸瓜把殷小楼给揪出来是不是?”
“正是此意。”
陈伯看了看右手边自顾自饮茶的人,拍了拍桌子,大声吼道:“李疯子,起来和我去打架!”
被喊做李疯子的人一头的青丝看着还年轻,只是脸上的皮肤已经老皱在了一起,看着倒像是年过百岁的寿星,他疑惑地抬头张望了半天,迟钝地指了指自己。
“打——架——”陈伯夸张地做了个口型。
李疯子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哪里打?”
一点儿也没有刚才仿佛入定的模样。
丁戾秋拱手,“二位前辈,此行麻烦你们了。”
陈伯摆了摆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小妮子敢抢走我们南冥谷的传家宝物,我早晚都要会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当是老年人教教小辈该怎么做人好了。”
丁戾秋和陈方对视一眼,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清楚自己都这个岁数了被一个小姑娘弄的抬不起头来,再回去找麻烦能赢过她的几率有多高。
殷小楼年纪轻天赋好,能进步的空间比他们这把老骨头可大多了。
陈伯和李疯子两个人虽然上了年纪的,但是实力不输以前,就如他们说的,他们也不是门派里最为重要的人物,但是丢了的东西却是实打实对门派有重要意义的,反正什么脸面对他们这快入土的人也没什么重要的,走一趟就当是松松筋骨了。
最后就是两位老人带着丁戾秋一同去了,留了陈方守在后方以便有意外的时候好支援。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人。
“出事了?”陈方下意识就想到了那边去。
来报信的弟子摇了摇头,但是脸色说不上好看,“外面有个男人说要见谷主您。”
“男人?”陈方一头雾水,但是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只有一个人?”
“是。”
陈方想破脑子也想不到来的人会是谁,他们这一趟连金凌风那个大嘴巴都没有通知,就是怕中途会走漏了消息,这会儿按理说除了他们自己的人绝对不会有别的人知道他们在这里了。
还这么巧刚刚挑了陈伯他们离开的时候。
“你派人在暗中看着,一有不对劲立马给丁掌门他们发消息,听懂了没有?”
“弟子明白。”
“去把人带进来。”
陈方看着报信的弟子离开,心里一团乱糟糟的,他的心思谨慎,所以做事前都会想清楚利弊,这一趟其实算上去还可以了,莲衣那边被他们的人纠缠住了,现在不仅是他们找不到这女人的踪迹,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
这样一来要等到星辰教的援兵恐怕还要一些时候,而且据他们的消息所知,最近的一处地方就是在荔长县附近,但是具体在哪里他们就不清楚了。
还在沉思的时候,那边弟子就已经带着一个人过来了,远远地他就只能看见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
他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那个身影说不出来的眼熟。
就在看清楚弟子带来的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不是在思过崖吗?”他惊讶到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见到季修宴。
进了思过崖意味着什么他一个外人都再清楚不过,虽然说季修宴并非是因为犯了大错而被关进去的,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季修宴看了陈方,好巧不巧留下的还是陈方。
“怎么陈谷主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陈方的眼神顿时就阴沉了下去,但他也不是什么太过冲动的人,即便是震惊还有那么一些些迁怒,但是在事情不明朗之前还是不能轻易下定论。
“请。”陈方半天憋了一个字出来。
季修宴没有客气,甚至先陈方一步走在了前面。
陈方看着他黑色的背影,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之前杨和光说的那些话,只是墙倒众人推,他既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当初的话有多少真多少假就说不清了。
但是看着这个身影,他还是把季修宴和离愁想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