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河宴 二十九
作者:弥天大醉      更新:2019-10-02 17:54      字数:2115

叶衡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好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少年几步想跟上上去,突然眼神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季修宴!你躲那里看什么看!”

篱笆那边的人在听到了久违了的名字后,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斗笠下的表情已经无法只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个名字……

那个人为什么会……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少年却是扑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季修宴僵硬地转着头,时间就定格在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

张牙舞爪的少年把人从角落给拖了出来,被拖出来的少年清秀温润,像极了一块未雕琢的璞玉,少年朝着他鞠了一躬,“合阳师兄,我并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只是恰好有事来找叶师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两位师兄叙旧。”

合阳才不吃他这文绉绉的这一套,轻轻打开了他的手,“我人又没死,你行什么大礼啊?刚才我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觉得意下如何?”

“什么?”

合阳不耐烦地推着他,“当然是陪我去把东西给抢回来啊,叶师兄铁石心肠,难道你也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失去这次参加名剑大会的机会?”

少年忍住了脸上的笑,“可是连合阳师兄你都打不过的人,我怎么可能是对手?”

“你这话就是不肯陪我去了是吧?那这样好了,我把你的抢过来,然后你去抢那个人的,你觉得如何?”

少年退了几步,又是朝着合阳行了一礼,“我觉得这个法子不太好,师兄自来最疼爱我们这些小辈的,怎么可能舍得抢我们中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的叶衡用剑敲了敲一旁的翠竹,“你给我过来,别没事就去打扰季师弟。”

合阳只是嘴欠,还没真的到了要抢自家人东西的地步,被叶衡叫去了,“季修宴”也正准备离开,但是刚刚迈动步子突然感觉到了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望了过去,某个角落里有个黑色的声音,隔着开着几朵花的篱笆,只能看到一些,他脸上的表情淡去,慢慢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篱笆长到了他下巴那么高,顶上还冒出了不少的嫩枝,让他的视线受阻,就在这个时候篱笆对面的人从马上跳了下来,也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了一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被拉近,一种奇异的感觉也在两人心中产生了。

季修宴看着那一张每次都会出现在铜镜中的脸,身子根本控制不住地走了过来,根本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能和自己有着一张同样的脸的人是谁?

对方好奇地看着自己,似乎想要透过斗笠看清楚里面的那一张脸。

季修宴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身体微微颤抖。

为什么这个人,占据了父母,然后连现在自己仅有的名字也要一同都占去?

早在刚才他就知道他们口中的季修宴并非是他这个人,而是现在他对面的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们认识吗?”对面的人问出了口。

季修宴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他,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上马,然后离开在了那人的视线中。

被留下的人惊讶地看着离去的背影,一头雾水,但是转神一想,却细思极恐,刚才他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不短的时间,可是两位师兄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难道是他们走了以后才悄无声息地到了这里?

他也说不清楚,那个黑衣人的行为古怪,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甚至他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跟他毫无关系的人却让他不得不在意。

没有犹豫地运起轻功翻过了篱笆,但是那个人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了人海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季师叔!季师叔!”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欢快的声音将他叫醒。

“这么匆忙找我何事?”

“季师叔!你快去劝劝叶师叔吧,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要罚合阳师叔,我们都不敢劝,还是你去吧!”

他一听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转身就往住处跑了过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了他刚刚站过的地方的后面,季修宴看着飞奔而去的身影,沉寂了很久的某种情绪又清晰地浮了上来。

“公子!暗鸦那边有消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温凉凑到了他的身边压低声音汇报着情况,“事情有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季修宴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一直绷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又回到了平日里那副漠然的模样。

回到了提前找好的地方,季修宴才发现暗鸦竟然受了伤。

“怎么回事?”比平日已经多了不少的怒气。

暗鸦抱着手上的手臂半跪在了地上,“路上遭遇了伏击。”

“谁的人?”

暗鸦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季修宴的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的时候目光锐利又冰冷,“有人想拦我的路了。”

温凉想了想,“会不会是元嘉?”

“会,当然会。”季修宴眼神如同寒冰,“冥虚年纪不小了,他死了星辰教又会重归无主之地,谁都想要啃一口这块肥肉。”

“那要不要通知白鸥让他……”

“不必。”他把视线转向了暗鸦,“消息你传给了教主本人吗?”

“是,我是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伏击。”

季修宴冷笑了一声,“你一会儿马上跑一趟叙州,把那个东西‘送’给东门长老。”

“属下明白。”

温凉有些惊讶:“这么快吗?公子这样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季修宴没有回答,但是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凉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今天回来后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不明显,但是看得出来他若有若无的寒冽,这是他对着他们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