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季淮安都是坐立不安,都到了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叶衡没有回来,连合阳都没有回来。
“合阳师兄性子跳脱而且又丢了信物,人一时半会不见也正常,但是叶师兄这都已经离开了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季淮安这个时候根本坐不住,这里还有不少的晚辈,大门派中的中流砥柱都是一代一代成长起来的,这一次他们参加名剑大会的几个年纪小一点的,上一次名剑大会的时候也和这些小不点一样跟随着师兄师姐们一起来的,现在位置发现了转变,那他们就要肩负起保护好他们的责任。
叶明心宽慰道:“季师叔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师父最识大局,不会耽误了事的。”
“可是这么久了会不会是遇到了危险?”
这下叶明心也回答不上来了,季淮安虽然知道叶衡有多厉害,但是抵不住对方是阴狠的执天教,江湖中目前还没有哪个门派对上他们不感到头疼的,而叶衡也不过是单qiāng匹马。
季淮安左右为难,一边担心叶衡的安危,一边也不放心丢下这里。
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是来叫他下去用饭的。
季淮安心事重重地准备下楼,但是脚刚刚走下两步阶梯,目光就锁定在了默默坐在角落的一个身影。
黑衣、斗笠、玉箫,完全与昨晚的那个人重合了起来。
那边坐着的人若有所感一般朝着这边转了过来,季淮安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淡漠冰冷根本谈不上一丝友好。
他故作无事慢慢下了楼梯,那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直到自己坐到了人群中间,那种无形的压力才彻底消失。
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草惊蛇,这个人还有不少行踪莫测的手下,而且既然他不是执天教的人,那也不一定会和他们起冲突。
昨天晚上他察觉到不妙就早早离开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而且如果他们是要对付九华宗的话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
但是他根本无法那个存在感并不强的人。
“季师叔,你在看什么呢?”温凉适时问了一句,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季淮安立即清明了过来,再抬眼的时候角落里的人已经不见了,他四处望了一圈,捕捉到了消失在楼梯口的人影。
“季师叔一直盯着那个人看,可是熟人吗?”温凉颇有些好奇,不仅仅是因为季淮安的分心,这样一个和公子长相相似的人,要他不在意那也不可能。
季淮安摇了摇头,现下也没有了胃口,只能等到一会儿人散去后,找到了一同前来的几人,话没有点名,但是也已经足够了。
“按师叔的说法,其实也不一定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师叔当时不是听到了一些话吗?依我之见可能就是内部在争duóquán势而已,这关上了门就是自家的事,我们也不方便插手。”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两位师兄都还没有回来,万事都要小心为上。”
“是。”
季淮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地位却不低,一同来的不少人年纪比他大的多,实力也不一定比他弱,只是他一来也是宗主的弟子,加上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实力就远超其他同龄人,做事更是稳妥,无论哪方面都让人十分看好。
只是即便已经安排了事情,季淮安心里还是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到了深夜,季淮安睡梦中一直都不踏实,翻来覆去了一番还是起身,刚刚准备要点亮房中的烛火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轻到几不可闻,如果不是在如此寂静的夜里,根本发现不了。
他屏去呼吸,听着鬼魅一般的脚步声走远,直到听不见了才轻轻推开了门,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终于是在前面走出外面的小道的时候被他发现了踪迹,看着最后斗笠的一角消失在了眼前,他心中一凛,面沉如水跟了上去。
他知道今天其他人说的有道理,既然他们不像是执天教的,那么那一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可能就只是一场内斗而已,但是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
但是在犹豫之间,人已经完全消失在了眼前,他已经没有时间多考虑了,连忙跟了上去。
那个人的实力高深莫测,他必须要打起十足的注意力才能勉强跟上,但是跟了一路出了镇子跟着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周围是一片荒芜,偶有几座破旧的泥瓦房坐落在山腰间,在银白色的月光却显得格外的清冷。
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上,几乎是在同时身后袭来一股劲风,带着深夜的寒意,让他背脊一凉,但是好在他反应足够快,剑都还来不及出鞘就挡了上去。
兵器相碰,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久而不散。
季淮安根本来不及反应,偷袭自己的人便欺身而上,招招都想要他的命。
季淮安平时没有少和其他人切磋较量,但是与人厮杀还是第一次,他在应付之时难免有些心惊,对方的招式不说到底有多么高深,但是每一招中蕴含着的杀机却是他现在无法比的。
不过季淮安既然能让九华宗里那么多的人接纳甚至能听他的话,自然不会只是徒有虚名,虽然身上受了点伤,但是在熟悉了对方的招式以后,渐渐地也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季修宴感觉得到他的变化,嘴角噙起了一抹冷笑,手中的玉箫一横,季淮安就被击飞。
胸口隐隐传来了一阵疼痛,季淮安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形,与对面的人对峙着。
他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只是根本无法从那挡住了脸的斗笠下看出来些什么。
“为什么跟着我?”季修宴双手抱在怀前,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果然是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啊,优秀的还真的是让人忍不住不嫉妒。
季淮安自知理亏,只能保持着缄默。
“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他也知道解释好像没有什么用。
“九华宗的弟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前能窥视他人,后又有尾随。”
季淮安脸色涨的通红,“那日是我听到动静,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才不小心撞见的。”
“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你以为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你的性命?”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