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禅法师看着她问道:“女施主来寻老衲,所求何事?”
唐小渔回道:“我想为一人求平安符。”
苦禅法师抬了抬眉,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哦,竟然是为了别人而求吗?女施主自己就没有什么想求的吗?”
她有什么想求的?
唐小渔摇了摇头,今天好像是第三个人这样问她了,她忍不住笑了笑,道:“我觉得或许佛祖对我早有安排,我求不求应该都不会有什么不同,倒不如不求。”
苦禅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难怪!你这女娃倒是令老衲刮目相看。既如此。便请女施主对着佛祖说出心中所愿吧。”
唐小渔一喜,连忙从团蒲上起来,朝着佛祖的方向重新跪了下去,虔诚地拜了又拜,然后双手合十,轻声道:
“愿佛祖能够听见,保佑我所祈愿之人,这辈子能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她说完,认认真真地磕了一个头,良久才起。
等她抬起头时,便见苦禅法师从袖袍里摸出了一个黄色的平安符来,放在自己手心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一脸庄严地低声念了好长一段经文。
唐小渔一个字都没听懂,心中猜测那应该便是符咒之类的加持吧。
等苦禅法师把一套流程都走完,他睁开眼睛,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把掌心上的平安符双手递给她。
唐小渔忙把手心上的汗在自己的裙子上擦了擦,才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
她非常宝贝地看了一眼,这平安符拿到手上又有不同,不但做工质地十分上乘,上面还有布着暗云纹,她对着光线去看,才发现原来暗云纹能排布成了“平安”二字。
一看就知道和普通的平安符不同。
她小心翼翼地把平安符贴身收好。然后双手合十向苦禅法师郑重行了一礼:“多谢法师馈赠。我这便告辞了。”
苦禅法师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唐小渔直起身往殿外走去,走了几步,心中诸多疑惑未解,到底没忍住还是转过身对苦禅法师道:“法师,我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不知能不能解?法师刚才见我时欲言又止,法师可是有什么话未曾说的?”
苦禅法师似是早就料到她会回头,此刻一直微微笑着看着她,想了想,便道:
“女施主的疑惑,老衲这里也没有答案。老衲不说是因为初见施主觉得施主面相奇特,想必是有一番不凡的际遇。恕老衲道行尚浅,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
女施主与我佛门有缘,老衲便送施主一言:前路多舜,勿失本心,方得始终。”
“当……当……当……”寺院的钟声突然响起在耳边,唐小渔猛然醒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出了殿外。
“小渔妹妹?你怎么了?你从刚才出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发生了什么吗?”谢雨筠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脸的担忧。
唐小渔握了握她的手,“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刚刚在想苦禅大师说的话一时有点走神了。”
见她没事,谢雨筠才把心放下来,还笑着安慰她道:“苦禅法师是得道的高僧。说的佛语听不懂也不奇怪,我也听不懂,你就不要多想啦,你看整个盛京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内宅家眷想要求见苦禅大师而不得见的,可是你今天就见到了呢,可见,这就是你的机缘!”
唐小渔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反正她想要求的平安符求到了,那些琢磨不透的多想也无益,就等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接下来,两人又一起到各个殿上了香,又分别捐了香油钱。眼看已是晌午时分,便相约一起去斋堂吃了斋饭再回去。
不得不说,镇国寺的斋饭还是很有名的。不但做的十分有特色,连味道也非常不错。就是唐小渔这种天天泡在酒楼里尝过各种特色菜肴的人,也觉得清爽可口的斋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斋饭,两人沿着镇国寺后山的林荫树边散步边消食,等到太阳微微西斜,她们就下山去了。
唐小渔接受了谢雨筠的邀请,两人一起乘坐太师府的马车下山。经过了一天的相处,两人现在相处得已经十分自然,仿佛多年的朋友一样,谢雨筠一副十分累极的样子挨着她说说笑笑,不一会便靠在她肩头上睡着了。
唐小渔对谢雨筠的印象一直都很好,哪怕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却依然保留着少女的那份单纯,或许这跟太师一家其乐融融的环境有关吧,这是她前世和今生都没有拥有过的,虽然她一直觉得一个人生活自娱自乐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内心大抵还是羡慕的吧。
看着马车窗外慢慢西沉的夕阳,她摸了摸怀中的平安符,默默想着苦禅法师的话,既然未来的路不可知,那她便随心而走,吾心安处是我家。
苏辞自然不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竟会有人特地去了镇国寺为他求平安福符。此刻的他,正靠在自家院落的水榭中十分悠闲地看书呢。
他招了招手,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四周,突然不知从何处一名黑影略进了水榭内。
黑影恭敬拱手叫道:“公子!”
苏辞头也不抬:“去看看石墨那小子去哪了,叫他端盘果子,去了大半天也不见回来!”
黑影翻了个白眼,公子怎么老是叫他做这种事?他是暗卫,是暗卫好吗!
这时,石墨从远处匆匆跑过来,未到水榭便喊道:“公子,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他跑进水榭里,一眼看见站在边上的黑影,奇道:“咦,执笔你怎么出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执笔看着他空无一物的双手,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石墨“切”了一声,道:“说句话会死呀!李公公就要到了,你不藏起来吗?”
执笔:……
他默默向自己的主子拱了一下手,纵身一跃出了水榭消失不见。
石墨指着眨眼就不见的人影愤愤道:“公子,您看他!”
苏辞用眼角瞥了他一眼,瞧见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懒得理你!
李公公此行没有其他,纯粹是皇帝心血来潮想召见他了。
苏辞便让石墨带李公公下去喝茶。自己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就和李公公一起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