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要找的人,是申明书。
上次他去过,知道他的帐篷。
洛白来的的时候,申明书正准备睡觉。可听到外面的奔跑声,立刻坐了起来,手执短刀,看向帐篷口。
洛白一把掀开帐篷,看到申明书,直接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去丰裕城?我和你一起去!”
申明书立刻反应过来,沉声道:“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洛白做到他的床上,一字一顿道:“他们正在集合渡江!”
申明书手中的刀都掉了。
“你的猜测成真了?”
洛白急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关键是赶紧去丰裕城。”
申明书已经冷静下来。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么朝廷肯定做出来了应对,事情还没到火烧眉毛的地步。”
话虽如此,可洛白显然没有那么乐观。
“申大人,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他们冬天渡江的可能性极小,是吧?”
申明书以为洛白是要讽刺他预测错误,脸色难看道:“看起来是我预估错了。”
谁知洛白直接说道:“那朝廷想你这样想的又有多少人?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现在仓促应对,有几分胜算?”
申明书终于严肃起来。
据他所知,在征南王将军战败身死之后,朝廷就已经把对敌的战略定了下来:等到来年再行动!
也就是说,再明年开春以前,朝廷的一切军事行动,都是收缩防御。
“朝廷里面,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相信他们会在冬季发动攻势!”
“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洛白已经不想和申明书争论这个问题了,他打断申明书的话,沉声道:“申大人,现在情况有变,就算还按照既定的战略行动,也要修改具体的作战计划。”
听着洛白如此娴熟的运用军事用语,申明书有种错觉,对于这场战争,洛白似乎早有预料,甚至已经想过对策。
可这怎么可能?
他才十六岁啊,就算是从小有人带着学习,可没有接触过真是的战争,又怎么能够想得出可行的对策?
申明书收敛情绪,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洛白却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就一点!就一点!那个地方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在想什么?”
终于,几个呼吸后,申明书还是等不及了,开口问了出来。
“你还记得到了这里之后,第一次听课?”
申明书自然记得,难不成他们在那堂课上,讲过这个?
“我看到了我朝中原大地的沙盘!”
沙盘?
申明书皱眉,这里是军事重地,有沙盘不奇怪。可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在让他们看到,而且看样子,是任无双故意为之。
但不管怎样,沙盘怎么了?
洛白道:“当时先生让我们看一下沙盘,并且给我们讲了丰裕城的情况,最后他让我们做一次推演。可惜推演还没有开始,就有人进来,破坏了那堂课。”
申明书没问是谁,现在不是追究这个事情的时候。
“然后呢?既然没有推演,那你现在怎么有想法了?”
“那人来的太突然,我只来得及看一眼沙盘,他就进来了。然后灯熄灭,那堂课就结束了。”
原来是这样。
申明书没往下问,还是要直奔主题。
“你想要说什么?”
“因为要我们自己推演,我就很仔细的看了地图。然后发现了两条路。”
申明书没有说话,因为这小子已经说到了关键地方。
“一条水路,一天陆路。”
“如果我是这只军队的将领,明知道渡河艰难,而且有很大风险,那为什么不绕过这一点?乘坐大船,沿着海岸线,直插大河河口,逆流而上,进攻丰裕城!”
如果说,这个想法是一个将领说出来,洛白或许还能接受,可偏偏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申明书没有惊讶太久,脑中浮现出帝国图纸,刻画出这些地方所有位置,然后模拟一下这个行动的可能性。
如果这个行动想要付诸行动,自然需要足够的船只。这些队伍南方的军队来说但没有问题。
可是,就算船只和士兵都没有问题,但如何保证大河没有结冰!
现在已经是入冬,大河又不是不冻河,随时可能结冰。一旦结冰,他们就无法通过内河航运来到丰裕城。那么,这一条路,就不成立。
“现在集合,等到北上大河河口,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你说,再过十天半个月,内河会结冰吗?”
“不会!”
洛白信誓旦旦的回答,让申明书有点不敢置信。
“你怎么如此肯定?”
“上次我们去洛家村的时候,风凌海大人就说江南的大军不会在冬天发动进攻。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南岸了。他们明明在那个时候发动进攻却按兵不动,现在不适合进攻却摆出一副要渡河的架势,这是那我们当猴耍的吗?”
不得不说,洛白说的很有道理。
“那依你之见,他们这次是必走水路吗?”
“不!”
洛白再次否认。
“还有一条路。”
“哪里?”
“淮安!”
淮安,那是淮水之尾,
如果从淮安出发,可以避开淮水天险,直插丰裕城!
洛白没有解释如何进军,只要说出这个地方,依申明书的智商,自然明白这个地方的意义。
申明书皱眉,这个地方确实可以作为突破口。可问题是,他们会从这里走吗?
毕竟有点绕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