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注定是夏朝朝廷屈辱的一天。
没有人直到已经五十多岁的云硕,是如何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下玉玺的。但所有的朝臣都知道,当他盖完玉玺放下的时候,却失手落了下去,四龙朝外的玉玺,破了一个角。
那一天之后,云硕一病不起,直到匈奴使臣前来。
但这一切洛白并不知道,他还沉浸在饿肚子的苦恼中。
然后走到桌子旁,下意识的准备坐在桌子边的板凳上,然后板凳一塌,他下意识去扶桌子。断了腿的桌子哪经得起他这一扶?瞬间散架。
一瞬间,屋里仅有的陈设,也被洛白糟蹋了。
就在洛白愣神的瞬间,屋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少女拉扯着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爹爹,你赶他走,他还抓人家的手!”
这一声传来,洛白就知道说的是自己。
想着损坏的桌椅,他立刻回头,抢先开口:“小子白洛,见过老丈……”
等他想要称呼女子“姑娘”的时候,发现这丫头竟然躲在中年人身后,就露出两条长辫子,也看不清长相。
不过这姑娘挺高的,都到他爹胸口的位置了,比洛白都高了两指。
“见过姑娘,多谢救命之恩。”
说完这句,他才抬头,去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一眼看去,他就觉得自己听走耳了,这他娘的哪是什么“中年人”,一头银丝,满脸皱纹。还有白花花的胡子,怎么看都有五六十岁了,可声音听起来怎么才三十岁?
老爷子看起来虽老,但眼睛还显明亮,连带着精神也不错。
“白小哥觉得身体怎么样?”
老爷子倒是好涵养,明知道洛白弄坏了他的桌椅,可还是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话,弄的洛白怪不好意思的。
“好多了……好多了……”
老爷子这才将身后小丫头拉出来:“去给客人倒水。”
洛白这才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样。
小眼小嘴,尖鼻淡眉,看起来颇为养眼。只是这四样东西搭配在一张黝黑的脸上,就显得不伦不类了。至少,和“美”不搭边。
可惜洛白也算不上俊,更加没有别的心思,也就没有细看,一眼而过。
但不得不说,她背后的两条辫子,着实是长,都到她的屁股上了。
“那就不客气了。”
从他进冠军营开始,就已经和“客气”两个字没有丁点关系了。
如果不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他甚至敢直接开口要吃的。
“咕噜……咕噜……”
他的肚子很配合的响了。
老爷子大笑道:“丫头,去端饭了。”
真有吃的?
洛白暗喜不已。
老爷子从外面找来一个木墩,支起桌子,算是可以暂用。
“哎呀,来年要重新做一张了。”
洛白可不敢接话。
他有心帮忙,可这一仗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帮他们呢?
但他下定决心,若此战不死,定然给他一定补偿,至少吃的用的是少不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饱肚子,才好去丰城,找徐远浪那个混蛋。
可真当饭端上来的时候,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一盆稀饭,里面的米粒隔着水都能数出来。
如果不是看着盆子里还冒着热气,洛白连喝的兴趣都没有。
稀饭旁边倒是有一条鱼,作料就是几块姜片。
看起来这家是不缺姜。
可是这巴掌大的一条鱼,他自己都不够吃,何况还有两个大人?
最关键的,饭轮不到他盛,姑娘已经帮他称盛好。
七粒米!
洛白一眼过去就数清楚了,这就是他们的饭?
姑娘把三人的饭盛完,老爷子又开口了。
“鱼给客人吃。”
洛白赶紧推辞:“一起吃!一起吃!”
姑娘直接骂道:“不要脸!”
洛白全当没听见。
说实话,这顿饭洛白没吃饱,哪怕稀饭和鱼汤他都喝了好多碗,但他只是觉得不冷了,仅此而已。
吃过饭,姑娘去洗刷,洛白和老爷子留在屋里。
站在门口,院子里的一起都一览无余。
一个灶火,两棵不知道什么树。再有,就是茅草搭就的围墙。
门扉是几根手臂粗细的树枝并排做成的,看起来非常简易。
再往远处看,就是灰茫茫一片:似乎要下雪了。
“老丈怎么称呼?”
“我姓土,叫什么,忘了。”
这算什么回答?
但他也懒得继续深问,再次道:“这是什么地方?距离丰城有多远?”
老爷子忽然回头,冷哼道:“你不是……”
他刚想说什么,却觉得不对,改变了问法:“你去丰城做什么?”
洛白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忽然就生气了,但还是回道:“我是丰裕城守军,换防过河的时候失足落水,就到了这里。”
这话自然有真有假,就看土老爷子怎么说。
老爷子转身,将洛白弄坏的椅子拿出去。
“东西坏了,还能烧火用。”
洛白不知道老爷子信没信,但他听出来洛白不想提这个事情,他也就不说了。
“这是冷夏村。你出了村子,沿着路一路向西,就能到丰城。”
冷夏村,这个洛白知道。
推演的时候情报有说过,在丰城东边,有三座村子。
其中水源村最远,平安村最近,而这个冷夏村,就在中间。
丰城渠就贯穿冷夏村,将村子分割为东西两部分。
老爷子似乎并不想了解洛白太多,又或者,不想和官军扯上关系。
乱世命贱,他还想活着。
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在这个空档,土姑娘偶从灶火屋出来。
经过洛白的时候,她还骂道:“流氓!”
这一句骂的洛白莫名其妙,也只能不做理会。
土老爷子很快从灶火屋出来,对洛白招了招手道:“你走吧,不要说来过这里。”
洛白犹豫一下,还是点头。
临走前,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老丈,你救我起来的时候,可还有别人?”
老爷子摇头。
洛白略显失望,看起来沙清和自己失散了。
不过他都顺流来到这里,那沙清只可能飘的更远。
可下游就是叛贼的水师营地,沙清可能凶多吉少。
洛白抱拳行礼离开,老爷子看着他走远,没有进屋。
半响,土姑娘从屋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的,正是洛白的外衫——他抢夺反贼穿的衣服。
“爹,他的衣服……”
老爷子赶紧把衣服夺过来,严厉道:“你找死啊,这是反贼们的衣服,你也敢拿出来?”
土姑娘似乎知道反贼是什么,反问道:“你知道他是反贼还救他?”
老爷子看着洛白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拉着姑娘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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