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饭店装潢古色古香,洗手间分布在每层楼的两边,还有层层屏风遮挡。许若黎坐在典雅大气的洗手台上,几乎就要朝后倒下。
徐煦压着她的身子,手牢牢地禁锢在她的腰间。
两人一个醉酒到恍恍惚惚,一个感动到不知如何是好,这会儿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上厕所经过此地的人,看到徐煦和许若黎旁若无人的接吻,先是一惊,后又觉得眼前画面虽看得人眼热,可两人又实在养眼,也就不声不响地走了。
“宝贝儿,我们回家好不好。”徐煦毕竟没有喝醉,尚存一丝理性。在公共场合这般亲热,确实不太符合他和许若黎的习惯。
何况她现在醉着,还因为有心事而难过,徐煦想把许若黎立刻带回家。
“嗯……”许若黎微微闭着眼睛,头脑一片发昏,答应着。
徐煦将许若黎的包挎在身上,抱起她就往电梯口走。
一起等电梯的人当中有认识徐煦的,第一次看到徐煦和一个女生如此亲密,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本想上前询问要不要帮忙,但看徐煦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喜怒,一时不敢过去搭讪。
不过好事者还是在平时喝酒吃饭的群里,发了现场活捉的八卦事件。一群没事干的人立刻回了消息,一水儿的没图没真相,都不相信。
这人正要拍张照片给他们看,哪知徐煦突然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吓得他都没来得及转换摄像头,还顺带拍了张自拍,手滑发到群里。
群里骂声一片,都说丫臭不要脸,谁对他的自拍感兴趣。
而这时徐煦早已下了电梯。
回到许若黎家,徐煦照旧给她冲了蜂蜜水解酒。许若黎几乎就没碰过白酒,今天连喝小几杯,这会儿难受的又头晕又想吐。
她光着脚摇摇晃晃进了洗手间,趴在洗手池边,吐出来的全是水,她今晚差不多就没吃多少东西。
徐煦忙活完发现许若黎没有躺在沙发上,忙去洗手间,一进门就看到她虚弱的在那里干呕,满脸泪痕。
人一呕吐就会不自觉地流泪。
徐煦心里绞痛,他自认为爱许若黎要多一些,而且也心甘情愿,觉得理所当然。
可今天高岩松对自己的一番嘲笑和轻视,他倒没有多在意,只是客观地想了一下现实情况,打算寻求改变。而许若黎却计较到现在,还在心里自责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徐煦走上前拍了拍许若黎的后背,她已经连水都没得吐了。徐煦拿毛巾细心地帮她擦拭唇角,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
许若黎看到徐煦满脸心痛站在自己面前,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是小声嘟囔着,“亲爱的,你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你在我心里是完美的。”
“我自己都很羡慕你啊,做喜欢的事情,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我一点也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
“我就是害怕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许若黎又开始不自觉地掉眼泪。
高岩松的言语刻薄和性情古怪,让她觉得,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各方面都优秀的男生,真正接触却会发现很难相处;而前男友的薄情和决绝,让她更是很难真正去信任甚至爱上一个人。
只有徐煦,对她足够真诚。
“我的傻宝贝儿,你在说什么啊。”徐煦抱着摇摇欲坠的许若黎,轻声哄道,“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还害怕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许若黎靠在徐煦身上,昏昏欲睡。
徐煦见状,把她抱到卧室,两人躺在床上,许若黎又呢喃了两句,便睡着了。
徐煦躺在她身边,用手指轻轻按着她的太阳穴,想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她的眼睛里时不时还有眼泪滑过,每落下一滴,他就温柔地吻去,直到她沉沉睡去,感觉只是吻她的眼泪,心里都是甜蜜的。
夜晚碧空如洗,月色皎洁,屋里一片馨香。有人心事重重站在窗前,借着路灯的一点光亮,看着摆的整整齐齐地多肉和仙人掌,陷入良久的沉默。
“收假后,我会去公司上班。你帮我提前准备下资料,这两天我看一看。”徐煦声音低沉,嗓音有点哑,怕吵醒在床上熟睡的某人。
“好的。”林念刚加完班,听完徐煦的话,顿时精神抖擞,瞬间元气满满。
林念内心蛮想和徐煦在一起工作的,以他和徐煦的接触,大概也知道了徐煦的行事风格。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有事说事,没事也绝不故意找事;有理讲理,无理也不搅三分。
在林念眼中,徐煦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领导,都是会让人身心舒畅的存在。
公司里的中上层领导,基本上都是年纪偏大的中年人,要不就是和高层领导沾亲带故的关系户。他在公司人微言轻,有挑战性的新项目,不放心交给他;效益好、风险系数稳定的,又轮不上他。
即使今天回公司加班,也是因为一些该做事的人在外地休假,这才召回了可以随传随到的林念。
林念不知道徐煦具体是怎么了,突然就想回去上班。但作为他名义上的助理,听徐煦的安排,是他首要完成的事。
想到这里,林念又重新打开电脑,把过去工作保存的文件资料整理一下,打包发给了徐煦。
坐在书房的徐煦,用许若黎的电脑接收完邮件,草草浏览了一遍林念发来的资料,很快就发现,林念在公司基本上属于边缘人物,接触的也都是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事务。
徐煦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准备给父亲打个电话。他知道父亲平时晚睡早起,即使人不在公司,也依然保持着晚上继续工作或学习的习惯。
果然,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爸,我下周准备去公司上班。”徐煦关掉电脑,端坐在书桌前。
“咳……”徐峰先是咳嗽了一声,听起来有些轻微气喘,“那明天回家一趟,我先给你上上课。”
徐煦皱眉,听父亲的声音,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爸,您最近身体还好吧?我怎么感觉你有些气喘啊,头痛吗?”徐煦关切地问道,父亲有高血压,他一直都知道。
平时他不经常在家,即使回家也很少见到父亲。徐峰除了时不时去一趟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给了生意场上的人。
工作娱乐,差不多混在一起,看似是休息了,实则操心的厉害。
更何况,他经常要去各个分公司视察一圈,每天还要开很多电话会议,劳心又劳神。
“我不碍事。那说好了,明天回来啊。”徐峰的声音听不出什么。
照理说,一直想领徐煦上道的他,在听到自家儿子主动提出,要去公司上班,应该高兴才对。
此处可参照凌辰的父亲,激动的心脏病差点发作。
然而,同样端坐在书桌前的徐峰这时想的却是,上天垂怜,在最后一根稻草到来之际,还有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