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不认为刚才看到的情形是自己眼花了,但是又不知为何会这样。不管如何,这幅画可能是揭开爷爷失踪之谜的唯一线索,林泉紧紧的抓着它,对来哥说希望能够由林泉保存,可是却被来哥拒绝了。
林泉依然不甘心,紧紧的抓着那画不肯放手,心想即便他不相信林泉,怎么也应该相信斌爷吧,于是林泉提出可以由斌爷来保管,反正现在没人知道那画是什么意思,放在斌爷那也只不过是暂时换个人保管,却依然被他拒绝了。
同行的其他人也是一副不可商量的样子,斌爷没有坚持,林泉自然也无话可说,只得在众人的声讨声中,将画扔在了床上。
人在屋檐下,林泉别无办法,既然那画是从抓走爷爷的匪徒手里拿到的,看来林泉只得留在车上,先跟来哥他们走下去。
默默的走出包厢,林泉长长的出了口气,突然看到林泉右手手掌之中,有一块蛋黄大小的印记,缨红似血,难道……那画上的杜鹃真的滴血了。
火车在昆山站停靠的时候,来哥突然要所有人都下车,看薇姐他们丝毫不觉得惊讶的样子,林泉知道,他们肯定早就计划好的。可既然一早就计划在昆山站下车,为何又要买到苏州的票呢?
难道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导致他们临时变更了计划,可看来哥一脸轻松的样子又不像。没有人愿意解开林泉心里的疑惑,看斌爷诧异的表情,估计他也是刚知道要在这里下车,既然来哥连他这个兄弟都隐瞒,林泉就更加没必要上去自讨没趣了。
出了站,拐出一个路口,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早已停在路边等着林泉他们。司机是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人,见队伍里多出两个人来,却丝毫不觉得惊讶,等林泉他们全部上去坐稳,踩着油门便飞奔了出去。
林泉被折腾了一夜,早已疲惫的快虚脱,也顾不上饥肠辘辘的,靠在椅背上便睡着了,等到林泉被摇醒的时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上海虹桥机场的航站楼。林泉甩了甩脑袋,有些神情恍惚,思绪在脑子里停顿了几秒才逐渐清晰起来,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仿佛一个不太确切的梦。
时间刚过中午,阳光隔着航站楼的玻璃顶子洒下来,照得人身上懒洋洋的。林泉赶紧掏出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了,一旁的斌爷很是理解的拍了拍林泉的肩膀,举着他的手机晃了晃,摇摇头说暂时没人联系他。
睡了一个多小时,林泉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意识到昨天的事不是做梦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抢过斌爷的手机就要打开网络。
“别看了,你睡觉那会我早已经查过了,昨天的事还没有新闻报道出来。”他知道林泉想查有关沙牙子死讯的报道。
“哦,”林泉喃喃的道,“那,那……”
“放心,通缉令也没有,估计没这么快吧,警察查案也需要个过程嘛。”
他们俩相顾无言,只能苦笑。
这时,送林泉他们的商务车走了,林泉他们一票人都跟着来哥站在航站楼外晒着太阳,看着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
“林泉他们在等什么?”林泉问斌爷。
“等送票的人过来!”斌爷答。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
“我记得早上坐的那列火车经过上海啊,为什么我们在上海不下?”
之前以为终点站是直接到苏州,所以也没过多考虑这个问题,可现在竟然是跑到昆山之后再折上海来,这就有些蹊跷了。
“那还不是因为……”斌爷摸了摸脑袋,似乎有点为难,想了想,道,“还不是因为我们俩,大哥原本是想将他们俩送到苏州,安顿好再走的。”
林泉一下明白了斌爷为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那是因为来哥最初的根本意图是将林泉一个人丢在车上,让林泉去苏州自生自灭,昨晚他肯定只准备给斌爷一张票的,可当时的情形,斌爷不可能丢下林泉一个人,所以不得不先带上林泉。上车之后林泉就算暂时脱离了危险,他也可以成全斌爷对林泉的兄弟情义,至于林泉到苏州之后怎么办,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他的目的只是带斌爷走而已。可是斌爷对林泉的情义显然超出了来哥的预期,他死活不愿意丢下林泉独自一个人,结果在车上争执了半天,最后林泉成功的留在了队伍之中,而火车却已过了上海站,是以不得不在昆山再折回来。
想通了此节,林泉对斌爷更是感激,想说几句什么话,可嘴里就是一个字也出不来。
这时,一辆在各航站楼之间摆渡的电瓶车向林泉他们驶来,车上的乘客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待车停下,那老头从车上下来,快速的塞给来哥一个牛皮纸袋,然后又跳上车走了。
来哥将大家聚拢,打开牛皮纸袋,从里面掏出一叠机票,分发到各人手上,然后召集所有人进了候机大厅,林泉看了看机票,半个小时后登机前往福州。虽然乘机的人不多,但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也有些紧,林泉他们依次换了登机牌,然后直接过安检,待所有人都聚齐走到登机口,乘务员已经开始检票。
林泉在飞机上简单吃了个午餐,然后又是昏天黑地的睡觉,斌爷说哪几个空姐长的不错,哪几个长得一般,林泉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到福州之后,同样是有车来接,车接上林泉他们后一个劲的往东开,直到折腾到下午五点多钟,才在一条旧街道边停了下来。
福州的温度比起春分市来要高出不少,都五点多了,林泉脱了外套都还嫌热,脱了里面的薄毛背心,只留了件长袖t恤才觉得比较合适。车停靠的地方看不到海,但空气里面浓烈的海腥味告诉林泉,这地方离海不远了。
一行人下车,来哥带着林泉他们穿过那条古旧的街道,太阳还没下山,街道两边的小店铺里各种林泉听不懂的话此起彼伏,偶尔夹几句普通话,那是询问货物和讨价还价的声音。街道不长大概两百来米,穿过去之后,又过了一个有四五十家二层小楼的居民区,扑面而来的鱼腥味就打在脸上,令林泉一阵阵反胃,不远处,是一片用白色石棉瓦搭成的简易的工棚样的建筑,工棚对面有一排青砖绿瓦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