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姐姐不会和钟灵妹子一样,也是我的姐妹吧?”
这带着震惊的声音在他们当中炸开,让他们忍不住惊讶地看着段誉。看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话说出来的段誉,林子兮笑了笑,“要是阿朱姐姐真是我姐姐,那我可幸福了,我可是一直想要个哥哥姐姐疼自己呢!不过人和人之间相处也看缘分,不论如何,阿朱姐姐,这个妹妹你疼不疼呢?”
阿朱听着段誉的惊呼,心里忍不住一跳,明知不可能,听了林子兮的话以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升腾起期待和欣喜,对林子兮也亲近了几分,语气愈发温柔,“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我也会很开心的。”
林子兮希望阿朱能早点找到段正淳、阮星竹和阿紫,便想请她一起去大理,不过阿朱决定先去找一下慕容复,然后再去大理。
……
第二天,乔峰打算带着林子兮去少室山上一趟找玄慈了结因果,王语嫣和阿朱都要去找慕容复,段誉便跟着保护他们,他希望王姑娘能和她表哥幸福美满,也想着阿朱很有可能是自己姐姐,想着到时候和阿朱一起去大理,也好有个照应,就算不是,回到大理他也能请父王帮忙找人。
少林寺先是玄苦大师遭受袭击而后圆寂,后又丢了易筋经,最近都戒备森严。不过这对乔峰和林子兮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他们轻而易举地到了玄慈的禅房。
自从三十年前的事被翻出来,玄慈就做好了身份被揭穿,被寻仇而后偿命的准备,甚至希望牵涉的人少一些。所以他回到禅房刚看见乔峰,便知乔峰这是知道他是三十年前的带头人了心里有种“终于来了”的轻松。
“乔施主,你来了。”玄慈只在初见乔峰时惊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安静地关上禅房门。
对这个既有恩又有仇的少林,乔峰感情复杂,他看了一眼玄慈,背手看着禅房门,“乔峰想知道三十年前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玄慈作为当年事件的带头人,所知比智光要详细一些,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对乔峰讲明,又说那个写信之人早已归尘,希望将罪孽完结,然后准备引颈就死。他长叹一声,对乔峰道歉,然后念了一声长长地佛号以后,闭上眼睛,撤去了所有防备。
乔峰看着这个三十年事件的带头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右手蓄力,朝玄慈的方向袭去。他气势千钧,打在玄慈身上时却是卸了力道,并没有杀玄慈。
玄慈睁开眼睛,眼里难掩惊讶,“乔施主,你……”
乔峰强忍悲痛,深吸一口气,“倘若乔某处在方丈的位置,一定也会如此的。方丈行事居心,没有半点违背了佛旨。况且少林在方丈的带领下,维护了一方安宁,往日我养父母在少室山下,也是受了少林庇佑,方丈乃一派领导之人,若忽然死去,恐会引起武林动荡,这是乔峰不愿看到的。这些年来,是玄苦大师教导乔峰武艺,若没有少林,不会有乔峰今日。乔峰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能忘了恩义!”
乔峰闭了闭眼,“但父母之仇,虽不是因你而起,却也与你脱不了干系。此后,乔峰和少林,恩义两消。往后江湖再见,乔峰不会再手下留情……告辞!”
乔峰说完以后,便离开了,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的林子兮跟在他后边。
他们身后,玄慈立在禅房半晌无言,良久,叹息了一声。
……
乔峰一气儿跑了五里路,来到一座山崖,忍不住对着山崖大喊。
他喊了好几声以后,冷静了下来,笑着对身后的林子兮说:“从今以后,我就叫萧峰!”
林子兮笑了笑,上前一步,伸出手,“你好啊,萧大哥。”
萧峰微顿,随即郑重地将手覆上林子兮的,林子兮看着他疑惑又郑重地样子,大笑,于是也看着林子兮笑,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了很多。
钟灵妹子在杏子林外安慰自己,为自己一路护送爹娘,聚贤庄里把自己拉回这个世界,陪着自己去找寻身世了解真相,而现在……乔峰看了一眼两人交叠的手,柔情渐涌心头,染上眉梢。
而现在,在不觉间,他们已经“携手”。
他看着林子兮,想到心里的想法,难得有些拘谨,不过,天性爽朗的他也不愿意扭扭捏捏,还是出口问道:“钟……咳!钟灵妹子,你愿意做萧大哥的妻子吗?你喜欢四处游玩,我如今孑然一身,以后可以陪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林子兮觉得心里甜甜的,不过她挺喜欢他,也没啥好矫情的,就点了点头,“好啊。”
“你答应了?”萧峰惊喜地看着林子兮,有些激动,见林子兮含笑看着他,他忍不住把林子兮抱在怀里,“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妻子。”林子兮感受着他的快乐,也抱住了他。
接下来,他们商量着先去大理找乔父乔母,和他们说一声,然后去向林子兮的爹娘提亲。提到自己的爹娘,林子兮忽然想起自己离开万劫谷的时候给甘宝宝留下的两粒丸子,不知道自家娘亲是选择了钟万仇还是选择了段正淳。想到段正淳可能会去小镜湖找阮星竹,而且阿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小镜湖,便决定去看看。于是她和萧峰说了未免背后之人不死心找到乔父乔母,他们还是一路绕行,乔峰同意了。
萧峰可是体会了一把和林子兮一起四处游玩的乐趣了。每到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他们就停下来,或是吃各种小吃糕点,或是顺手捉些山鸡野兔河鱼的烤了,再加上来自林子兮布袋的各种调料。林子兮的布袋就像是一个百宝袋,他永远也不知道之后会翻出什么令人惊喜的东西来,渐渐地,他想着这样的生活确实美好而又安宁。
林子兮悄悄地带着全然未觉的萧峰往小镜湖的方向绕,果然看见了阿朱,段誉在她旁边,正扶起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却还拉着段誉,呢喃着:“大恶人来了,主公快跑!”
段誉扶起朱丹臣,担心地问:“朱叔叔,父王现在在哪里呢?”
朱丹臣身受重伤,神经有些错乱,迷迷糊糊地看了段誉一眼,似在反应他的话,“主公……快跑……救他……大恶人……快走……小镜湖……”
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但好歹从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地名:小镜湖。
酒楼的老板热心地指点了小镜湖的位置,段誉急着去帮段正淳,付了重金请酒楼老板帮朱丹臣请大夫并代为照顾以后,再三谢了一番便和阿朱往小镜湖方向去了。
萧峰和林子兮对视了一眼,担心段誉不能应付,也跟着往小镜湖方向奔去。
小镜湖那边,阿紫已经正装着死,段正淳把了半天的脉也没发现阿紫的气息,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坐在一边——没想到自己下意识间的防备与反击竟然打死了一个小姑娘。
阮星竹看着这样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就这样“死”了,十分怜惜,在一旁为她整理着衣装。谁知,她整理着整理着,竟然发现这个紫衣小姑娘身上竟然有半块金锁片!她取出锁片,将锁片递给段正淳,“段郎,你看!”
段正淳取过金锁片,一怔,不由呢喃,“湖边竹,盈盈绿,报平安,多喜乐……这是……”
“这是我给我的女儿的金锁片……她……”阮星竹看了看阿紫的肩膀,见上面果真有个段字,不由地失声痛哭,“她……她果真是我们的女儿……”
段正淳上前来想要安慰阮星竹,被她推了一把,“都是你!是你……把我们的女儿给打死了。”
段正淳眼圈一红,心里无比悔恨,瘫坐在一旁,“我……我打死了我的女儿?我竟然打死了,我的亲生女儿?”
阮星竹坐在床边爱怜而痛心地看着阿紫,“是……她是我们的女儿。当年,我不得不送走她们姐妹俩,便在她们姐妹的肩头各刻了一个字,然后把你送我的金锁片分给了她们姐妹俩,这两块金锁片,一块写着'湖边竹,盈盈绿,报平安,多喜乐',一块写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她有段字,有锁片,她就是我们的其中一个女儿……”
屋内又是一阵痛哭,屋外,阿朱也是泪如雨下,她一遍一遍地念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手已经触上了门,却不敢推开这个只是半掩着的门,她怕,怕这一切太过巧合,只是她的一场梦,她怕等她梦醒了又会是一场空欢喜,她又会是孑然一身,自顾孤独。
段誉看着阿朱,也是内心复杂,没想到,阿朱果然是自己的姐妹,屋里的那位姑娘也是。可听屋里的人的悲痛,似乎那位姑娘情况并不好,唉,这事儿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