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叶心盈有点儿小得意,斜瞅了万俟驽一眼,万俟驽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出言嘲讽她说:
“那是那些人不了解你,但凡对你有些微了解,恨不得自戳双目,没哪个会认为你美的。”
叶心盈气得,就要与万俟驽理论。
打辅子里,迎出一伙计打扮的青年男子,上前行礼,神色有些不大自然地说:“老爷来了。”
万俟皱了皱眉问:“出了什么事?”
那伙计说:“事倒没有,县爷夫人刚来了,在里面等着老爷呢,说是有事想求老爷,掌柜的正陪着呢。”
“哦!”万俟驽来了兴趣,侧身附耳叶心盈说:
“表妹冰雪聪明,可要给表哥好好看着些,可别我一不小心,再着了卫将军的道。”
说完,万俟驽弹了弹衣角,大步流星地往辅子里去。
叶心盈“呵呵”笑了声,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小碎步地跟在了万俟驽的身后。
心理却在想,都查到这儿了,干嘛不派了军队过来,将万府里三层外三层,围个铁桶一般?派了个县夫人来,不是打草惊蛇吗?
穿过辅面,从柜台边上挂着帘子的小门穿过,便就是内间,是招待贵客用的。
里面收拾得极为清雅,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贴山红木桌上摆着的,并非木质或大理石插屏,而是盆景奇石。
就见上座上,县爷夫人身着枣红色,锦缎面提牡丹花的褙子,发间插着一枝,金嵌红宝石蝶恋花簪子,脸上挂着笑意,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她身边围了两个婆子,还有几个长得颇为漂亮地丫头,见万俟驽进来,也没起身,也不过是略点了点头。
掌柜的忙介绍说:“这便就是小店东家。”
万俟驽上前,先与那夫人行了个简礼,笑说:“不知何风吹来贵客,在下有失远迎,竟劳夫人久候,罪过罪过!”
县夫人放下茶碗,笑说:“原来这就是万老爷啊,早就听说这千金药材辅里的药材好,主人家年轻英俊,果然名不虚传。”
万俟驽主位上坐下,拱手说:“虚言不能当真,夫人客气!”
叶心盈过去,行了个礼:“小女子参见县夫人。”
县夫人就觉眼前一亮,不由得拉起叶心盈的手,夸赞说:“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般俊俏。”
得,这是根本就没认出来,叶心盈暗暗地翻了个大白眼,她的易妆手段,有那么高明吗?其实,要是仔细瞧,应该多少能瞧出点儿来吧?
前提条件,却是要人想到才行。正常人,谁会想到,一个十九岁的姑娘,敢去冒充四十左右的妇人,还是柳城卫将军的娘?
县夫人能认她出来,那才真的有鬼呢。
万俟驽瞅了眼叶心盈,心花怒放地说:“不敢劳夫人夸赞,她是在下表妹,嫌在家里闷得慌,便就跟着在下过来玩耍几日。”
县夫人放开叶心盈,笑说:
“那万老板可要好好看着,不知听说了没有,今儿我们老爷,才抓了个专门拐小娘子的歹徒,不是我说,现在的歹徒也忒猖狂了些,就连我们老爷的妾,都被抓去了呢。”
叶心盈转身,坐到了万俟驽下手的位置上。
万俟驽将身子倾了过来,故意刺激她说:
“表妹真是好手段,以后表哥要是想易妆了,也来求表妹,还忘表妹莫要推迟才好。”
可给叶心盈气得,偏着头瞪万俟驽,逗得万俟驽哈哈大笑。
县夫人笑说:“哟,瞧瞧,这表哥表妹的,感情可真的是让人羡慕。”
感觉寒暄得差不多了,县夫人将话锋突然一转,说:“今儿我来呢,是有正事,想求万老板帮个小忙。”
正题终于来了,万俟驽也收了调笑,一脸正色地去瞅县夫人,一笑:
“县太爷乃一方之主,在下不过一介商人,白衣一个,夫人何来相求之说?若说起来,不过就银钱富余了些,夫人要用,但请说个数,在下能帮的,决不推脱。”
县夫人明显僵了下,拿帕子试了试腮边,转而笑了起来,说:
“痛快,我老婆子就喜欢与万老板这样的人打交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有的人,就喜欢说话兜圈子,让人还得费心思猜,实在是累人。
不过呢,万老板应该也听过,俗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送钱总有花完的那一天,一技傍身,才为长久之计不是?”
话说到这份上,县夫人接下来的话,已经然昭然若揭。
正这时,掌柜地亲手给万俟驽端上茶来,万俟驽接过茶碗子,抿了口茶。
他要先想好了对策,方再问出那句,顺理成章的话。
叶心盈突然攒话,一派天真地问:“夫人何意?”
县夫人立时便拿帕子捂嘴,笑着说:“也不是什么让万老板为难的大事,就是想求着万老板,给安排两个人,不拘着做什么,只别累坏了就行。”
叶心盈瞅了眼万俟驽,又问:“能劳夫人亲自舍脸,却不知是夫人的什么人呢?”
“快别提了!”县夫人十分无奈地叹息说: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不争气的两个娘家侄子,不学无术,整天在外面招猫斗狗,三天两头地惹祸,我还得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愁都愁死了。
依着气劲,放任不管吧,可又狠不下心来,便就寻思着,若是给他俩个找个事干,绑住了身子,等明儿再大些了,或许就好了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哥嫂子也没汉子,天天寻我来哭,求着让我给想办法,我一妇道人家,认得哪个?没法子了,便就想到了万老板!”
什么娘家侄子,只怕是卫封的探兵吧!
撂下茶碗,万俟驽笑说:“这点儿小事,何劳夫人外求?县太爷略微使个眼色,也就解决了。”
闻言,县夫人捏着帕子便就往眼角上按了按,像是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说:
“我也是个苦命的,外人看着,我的夫君是县太爷,远了不敢说,在这小小县里,我想做什么,还不就一句话的事?
便就是我那哥哥嫂子,也是这般以为,才拿孩子的事,一再地迫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