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谢思哲爽快地答应:“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吃完之后,重新开始,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了。”
唐言蹊差点就要欢呼雀跃,不过在出口的一瞬间又忍住了,刚才点的可都是高热量食物,现在欢呼为之过早,万一取消了,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继续演戏道:
“队长,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你能不能把你得奖的现代舞再跳一遍?我想看。”
谢思哲不想让她失望,点头答应了。
众人来到舞蹈训练室,大家围坐一圈,观看谢思哲跳舞。
谢思哲的这支现代舞是梁山伯诀别祝英台的片段,极尽的悲伤,身体和音乐完美融合到一起。
他跳舞时投入而又专注,仿佛舞台上只有他一个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将极致的爱,传达给了观众。
唐言蹊的几次感动落泪,一直到他跳完了,音乐终止了两分钟之后她从舞蹈的氛围中跳脱出来。
谢思哲做完了谢幕,唐言蹊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聪明的朴修顿时明白了过来,跳起来大叫:“我明白了,charles哥哥骗了我们。”
被识破,唐言蹊说道:“队长,谢谢你,就当做对《dream》的祝福吧。”说完站起来想要逃走,不成想还没跑出舞蹈训练室,就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抓住了手脚,举起来,高高抛向了天空。
此刻,送餐到训练中心门口的外卖小哥,猛然听到从训练教室里传来的尖叫声:“我错了错了错了……”吓了一跳之后,外卖小哥抖擞精神抬手敲门……
***
吃快餐的时候,唐言蹊把经过跟大家说了一遍。
听说要重新填词,大家都默了,top队员出了江熙澈有原创的经历,其他人都没有填过词,何况又是改王嘉的词,大家都没有信心。
唐言蹊把整首歌研究了一遍,每一个曲子,rapper部分的flow,完完全全熟烂于心。
可真正去填词的时候,还是状况百出,歌词完全没有王嘉填的那么脱俗有风格,词与曲的弥合和咬合关系非常欠缺。
她独自坐在露台上,看着天空上的流云,心中怅然若失。
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却形同虚设,猛然想起王嘉说的那句话:填词可不是拼尽全力就能完成的事情,填词是要有天赋的。
天赋这个东西,真不是谁都又。
她很用心的写歌词,可写出来的词毫无灵魂,可归根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狠狠地揉碎纸团丢在一边,扯过另外一张a4纸继续填词……
谢思哲下午在舞蹈教室了练习,练完了,订的咖啡也送到了,他拎着食物袋,到露台上找唐言蹊,一走上露台就看到一地团成一团的纸片,随手捡了一张打开看了看,然后径直坐在唐言蹊的旁边,直言不讳地问:“charles,你觉得《indream》这首歌的灵魂是什么?”
“梦中,梦里。”
“那《dream》呢?”
“梦想。”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两者的区别是什么?”
唐言蹊愣住。
“梦里和梦想是完全不同,身为唱作人必须把主题表达明确,你仅仅改了歌名是没用的,你要好好想想,梦想到底是什么?”
唐言蹊似乎明白了:“梦是抽象的是虚拟的,梦想是真实的,是不断努力的支点,是可以实现的。”
“没有梦想,哪来的成功?如果没有理解这些,那么你的歌词里的人与物与情绪之间就没有了灵魂。把你的梦想写在歌词里,再成功传递给听众,感染发哦听众,那么才算的上是成功的作品。”
“嗯!我明白了。”唐言蹊点头。
谢思哲将咖啡递给她,唐言蹊接过来一看,顿时双眼发光,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队长,这个……真的是给我的吗?可是咖啡的热量很高啊。”
“一口吃不成胖子,再说了这个是黑咖啡,让你提提神好好写词。”谢思哲微微一笑,“今天给你放个大假,随便吃,接下来top的通告很多,要拍封面、代言、上电视节目、拍mv……总之,过了今天,你就不能再吃多么多了,要减肥减肥锻炼身体,明天开始,公司专门找了营养师调整饮食结构,你再也不用担心会低血糖发作了。”
唐言蹊心里莫名一阵失落,再也不能低血糖做借口了,随后一笑,说:“知道啦队长,明天跟你们一起节食,为了上镜,为了歌曲,为了mv,我要瘦瘦瘦!”
谢思哲看她一副认真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你好好写词,曲也要重编,舞蹈要加入新的元素,top的首张专辑主打歌一定要竭尽所有地做到最好,我相信你。”
唐言蹊感动地望着他:“队长我会努力的。如果没有你指点的话,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谢谢你。”
谢思哲看着她,笑而不语。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像夜空里刚刚升起的星辰。
唐言蹊埋头填词,谢思哲坐在边上陪着她,天色渐渐暗了,拉了拉她说:“走,去我的房间里写。”
***
凌晨三点,唐言蹊终于把第一稿写完了,自从和谢思哲聊了之后,便茅塞顿开,写起来飞快,虽然中间反复修改调整,还不满意,但是初稿总算出来了!谢天谢地!
写了一个晚上,大脑高速运转,写完之后便觉又困又累,无线疲惫连眼睛都睁不开。
作别了谢思哲,迷迷糊糊地走回卧室,打着瞌睡洗漱完毕,闭着眼睛朝床走了,迎面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睁开眼睛一看,赫然看到江熙澈面前死死地盯着自己。
江熙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三点!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唐言蹊揉了揉被装疼的额头,迷迷瞪瞪地往卧室走:“写歌词。”
“在哪?跟谁?”
“队长的房间,当然是跟队长啊。”
江熙澈白天出去拍了一天某时尚杂志的封面,凌晨回到训练中心,一进门就听到从某个房间传来唐言蹊的笑声。
他不在的时候,看样子她过的很开心嘛。
他刚打算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看个究竟,就听有人说:“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江熙澈一抬头看见颜回走了过来:“谁鬼鬼祟祟,我正大光明的经过。”
“我明镜高悬地发现你就是鬼鬼祟祟。”
“嘁,懒得跟你解释。”江熙澈抛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火速离开了,他一直等在她的房间,想问问她到底跟谁聊的那么投机?结果一不小心等到了三点,他等的都睡着了,被她开门的声音又给惊醒了。
唐言蹊经过江熙澈的时候,没闻到他身上有酒味,愣了一下,回头眯着眼看他,伸着鼻子在他身上像小狗似的上上下下闻了闻,吓的江熙澈直往后退:“你干什么?”
“你今天……没喝酒?”
江熙澈一时语塞,掩饰道:“谁说的?我当然喝了,难道喝酒还跟你通报吗?”
“没有吧。”唐言蹊探头过去又闻了闻,可实在是太困了,没有精力跟他辩解,被子还没掀开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喂!我还没问完不许睡。”江熙澈上去摇晃着他的肩膀。
唐言蹊愣是被他给摇醒了,无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求你了让我睡觉吧。”
江熙澈无语地看着她,这样居然都能睡着?
一扭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a4纸,涂涂改改地写着《dream》的歌词,他拿着歌词看了看,灵机一动喊了声:“王嘉来了。”
唐言蹊瞬间诈尸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老师《dream》的初稿已经写好了,老师您放心,我会修改到您满意的……”
睁开眼睛发现王嘉不在,诧异地望着江熙澈:“怎么是你?老师呢?”
江熙澈抖了抖手里的a4纸:“这上面的词,是你填的?”
唐言蹊挠了挠脑袋,有气无力地问:“你觉得填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
江熙澈话还没说完,唐言蹊咧开嘴满足地笑了,笑完,倒在了床上又睡着了……
江熙澈无奈地看着她,大声说:“我还没说完呢,高兴的也太早了吧,我是说马马虎虎认得几行字,写的跟王嘉的原词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罢扔下歌词,起身要走。
走了两步停下来,想了想,又悄悄退了回来,拿起歌词再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呼呼大睡的唐言蹊,自自言自语地道:“还哈佛的高材生呢?写起歌词简直就是小学生的水平。算了,就当我做了件好事。”
他开了灯,坐在椅子上,翘着脚,啃着笔,一会沉思,一会狂写……
不知不觉间,东方发白,天色破晓……
早上,唐言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一扭头,看到刚刚改好的歌词放在床头柜上的江熙澈,正眯着一双熊猫眼站在床头,迷迷糊糊往床上倒。
唐言蹊从床上一跃而起,双手抵住他的身体,大吼:“江熙澈,你大清早的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江熙澈垂死挣扎地嘟囔:“困死了,我要睡觉,别烦我。”
她哪里知道江熙澈改了一夜的歌词,只见他大清早的要蹭被窝就来气:“不行!这是我的房间。”
“废话真多,能不能让我睡觉?”实在是太困了,身体软绵绵地一点力气都没有,直往床上倒。
唐言蹊用肩膀死死地抵着他,慢慢挪到床下,把他拖回他自己的房间,结果她刚刚起身,他就已经整个人就扑了过来,好巧不好地将她压在了床上。
嘴唇刚好压在她的嘴唇上。
柔软的唇瓣,抵在嘴唇上的一瞬间,唐言蹊眼睛瞪的巨大,整个人就僵直了,大脑瞬间缺氧,世界刹那安静,只听见心砰砰跳动的声音。
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一把推开江熙澈,对方一动不动,仔细一看,居然睡着了。
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闷闷的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结果用力太猛,就把他从床上推翻到了地上‘咚’了一声。
唐言蹊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发现江熙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虚了一口气,然后拉开窗帘让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不成想他只是翻了身继续呼呼大睡。
唐言蹊没辙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扛上床,用力将被子丢在他的身上。
被子掀起了一阵风,吹起床头柜上的a4纸,飘飘忽忽落在了地上,唐言蹊心疼地捡起来吹了吹,猛然发现原词上有修改的痕迹,居然有人动了她的歌词,甚至动了曲子。
她紧张地看下去,看完了修改后的歌词和曲子,看着看着眉头就舒展开了,修改过后每一句词每一个flow都玉曲子的密度和咬合关系都非常完美,就如谢思哲说的,人与物与情绪之间都有了灵魂。
唐言蹊心服口服,感激地看着呼呼大睡的江熙澈,然后冲到窗子边,‘唰’一下将窗帘拉好,让他好好睡觉。
现在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困了,原来是帮她改了一夜的词曲。
她手里拿着《dream》的词曲,爬在床边,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熟睡了的江熙澈,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略显疲惫的面容,安静如同婴孩……
视线沿着鼻子,落在了他的唇瓣上,猛然想到刚刚他的唇触碰到自己的画面,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一瞬间少女的羞涩感袭来,她慌张地起身,拿着歌词去找谢思哲去了。
谢思哲看完了词和曲之后,很快有了编舞的灵感,并且一气呵成。
当唐言蹊把《dream》发给了王嘉,王嘉看完词曲和编舞之后,稍稍做了一点调整便直接通过了。
top男团的众人高兴坏了,一番庆祝。
可接下来的排舞,唐言蹊又出了状况,跳团舞时总是走位不准,并且从镜头上看,脸太过饱满,偏偏唐言蹊缓解压力的方式就是吃。压力一大,晚饭非但没有吃少了,反而更多了。
凌晨一点。
大家都回去休息了,舞蹈练习室里只剩下唐言蹊一个人,她把所有的走位都在地板上做好标识之后,又跳了一遍,走位是准了,可别的问题又出来了,搞的她焦头烂额。
***
谢思哲晚上去参加一个彩妆新品发布会,结束后,回到训练中心,见练习室的灯还亮着,便料到唐言蹊还在练习室。
站在门口看完了唐言蹊的练舞,谢思哲直言不讳地指出了唐言蹊的问题的所在:“你和江熙澈是舞台的c位,我们所有表演都是围绕你们进行。练习室里可以做上标识,可上了舞台怎么办?舞台上不可能给你标识。”
唐言蹊今天已经换了三件t恤,这已经是第四件又被汗水湿透了,闷闷地坐在地上,求助道:“那怎么办?”
“你要在自己心里标好位置,设定好参照物,比如机位,比如广告牌,另外就是踩点的问题,踩点一定要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c位身上,齐舞时,如果不能整齐划一,那么整个舞蹈和都显得乱和散。”
谢思哲说完递过来的毛巾给她,唐言蹊接过来擦了擦脸,叹了口气,说:“我现在的最大问题是担心走位会出错,所以忍不住想要看别人,可我越看别人,自己就越乱。”“你不用看别人,你只要跳好自己的部分就行了,按照你自己的节奏,眼睛越是盯着别人,越容易分心,一分心就容易出错,我们是新人,没有的舞台经验很正常,所以我们只能反复练习让身体记住每一个节拍,每一个动作。”
唐言蹊连连点头。
谢思哲问:“问你一个问题,团队最重要的是什么?”
唐言蹊脱口而出:“当然是团魂啊。”
“对嘛,团魂!所以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的队友,我们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来,起来。”
谢思哲的手伸向坐在地上的唐言蹊:“我陪你跳,想要红,想要火,就必须把舞台搞好。”
唐言蹊抓住他的手,借力起身:“知道啦,我一定会练好《dream》,不管站到哪里都会发光发亮。”
谢思哲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笑了,打开音乐,站在了江熙澈的位置上。
陪着唐言蹊一遍又一遍地练舞,一个个的扣动作。
夜已深,练习室里的灯还亮着,从玻璃窗上透出了,两个热舞的身影……
***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透过没有关好的窗帘洒进了房间,江熙澈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阳光洒在唐言蹊的脸上,而她正枕着自己的手臂上睡的正香。
瞬间,记忆又回到了小时候,在东南亚某国孤儿院的清晨,每个早上,他都睡醒在charles的手臂上。
仔细想来,那时候真是奇怪,不管他醒的多早,charles总是醒的比他更早,每次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精神十足的他冲着自己甜甜的微笑,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阳光,带给他无限的温暖和希望,如今换成了‘他’躺在自己的臂弯,‘他’睡的那深沉,叫他内心里感到平静和温和,竟不忍心将‘他’叫醒。
平时没有认真看过‘他’,这么一看‘他’早已脱去了年少的稚嫩,眉目清晰,皮肤白皙,眼睛下方多了两点浅浅的雀斑,睫毛很长很黑密密的,比小时候还要长还要密。
小时候,住在贫瘠的孤儿院里,傍晚的时候,他就像小跟屁虫一样,缠着他跟自己做捉迷藏的游戏,每次轮到charles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总是蹲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而他就蹲在charles的对面笑嘻嘻地看着,直到他赶他去藏好,他才慌慌忙忙地跑开……
想到了小时候,江熙澈皱了皱眉,移开视线。
他想在‘他’睡醒前离开,试图抽开手臂,谁知刚动了一下,唐言蹊便醒了,睫毛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
江熙澈不想让charles发现自己在偷看,立即闭眼假寐。
唐言蹊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睁开眼睛发现并没有人,江熙澈还在睡觉,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又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没有像之前那样快速弹开,而是轻手轻脚地起了床,轻手轻脚地进了卫生间。
“呼!”江熙澈长长松了口气,快速收拾好自己,跑回自己卧室去了。
等唐言蹊洗漱完毕的时候,床上早已不见了江熙澈的踪影。
每次都是那么快,她朝门口望了望,然后伸手摸了摸被窝的余温,然后像往常一样将被子整理好。
拿出口罩和帽子戴上,准备出门跑步,自打她发现了附近的公园之后,她就不太愿意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步了。
谢思哲刚好经过,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公园里是都是早期晨练的老人,两人在公园里并肩跑了几圈,一直太阳升起,才准备回去。
经过早点店时,里面飘出豆花的香气,唐言蹊在南方长大,从小爱吃豆花,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谢思哲问:“吃早餐?”
“我要减肥。“唐言蹊盯着热气腾腾的豆浆和豆腐花吞了口口水,问谢思哲:“你饿了?”
谢思哲没有说话,望着她。
唐言蹊说:“那你吃吧,我等你。”
谢思哲说:“这家的豆浆不错,新鲜的,豆腐花也不错,豆腐热量低吃了也不会胖,走吧,我请你。”谢思哲说完拉开了油腻腻的玻璃门。
早餐店的店面很小,里面熙熙攘攘,攘满了早起上班的人。
唐言蹊自小吃着吃着街边的铺子长大,随意地想要坐下去,被谢思哲伸手拦住了,从口袋里掏出面纸,仔仔细细擦干净了桌椅,这才让她坐下,看了看墙上的价目单,过去跟老板点了两杯原味豆浆,两碗咸味豆腐花端了过来。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油腻腻的玻璃窗边,唐言蹊埋头开吃。
谢思哲喝着豆浆望着她,看着看着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