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会馆。
按着张金钢的要求,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刘黑獭特意交代手下人,营业情况尽可能和以前保持一致,所以,天刚擦黑,一些寻超刺激的人便从四面八方涌来,其中就包括纳兰蝶衣和一众猛虎堂的保镖。
由于之前她因为数钱已经弄出不小的动静,再加上神秘诱人的装扮,以及旁边保镖拎着的众多大皮箱,顿时引起别人的议论,但是她对此毫不在意,任由大铭合的人引领,来到了贵宾赌场。
小妞这回并没有穿着连衣裙,而是干净利落的穿了一身中性的服装,并且把鸭舌帽压得很低,亦步亦趋的跟在纳兰蝶衣身边,俨然是最贴身的侍卫。
老铁和龅牙李扮成普通的保镖混在自己人中间,一直偷偷观察周围的情况,他俩虽然对于今晚的赌局有着十拿九稳的打算,可出于多年养成的习惯,仍然是十分的小心,尤其对于手下人拎着的那些皮箱,更是格外的着眼。
刘黑獭早就在贵宾室内等着,一看到纳兰蝶衣进了来,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叼着雪茄迎了上去。
随着他在赌桌旁边一起站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的唐装,相貌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很难找得到的类型,简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不过,知道此人底细的都不会掉以轻心。
因为无影手吴良绝对是赌桌上耍老千的一个重量级人物。
在吴良的对面坐着一个泰国人,名叫东尼,也是东南亚一带声名斐然的千术高手。
刘黑獭和纳兰蝶衣像模像样的寒暄几句之后,各自落座,纳兰蝶衣眼睛在吴良和东尼脸上轻轻掠过,俩人全都出于礼貌的点了点头。
一切妥当之后,大家查看了赌资。
由于大家心照不宣,这场赌局真正的对手是刘黑獭和纳兰蝶衣,所以,尽管吴良和东尼的赌资照比他俩相差悬殊,大家也都没有在意。
和此前一样,四个人玩的是梭哈。
开局之后,尽管表面上赌桌上风云变化,十分的刺激,但按着张金钢事先所设定的那样,再加上吴良和东尼暗中使用手段,纳兰蝶衣先输后赢,赌局晚六点开始,当进行到八点多钟的时候,刘黑獭已经输得只剩下一亿左右。
尽管事先都已经知晓,可眼瞅着自家的钱一点一点被人家赢了去,刘黑獭还是有点坐不住了。
于是,在最后押上所有的赌资之后,他要求暂时封牌。
得到大家一致同意之后,刘黑獭抽着雪茄,端着一杯红酒,满脑门黑线走到同样远离赌桌的吴良和东尼旁边。
见到他过了来,也许是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杀气,吴良和东尼显得都有点紧张。
刘黑獭本想挤出一丝笑容,但僵化的脸蛋子却不争气,只是冰冷地抽搐了几下,结果更是增加了他的狰狞。
吴良和东尼全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刘黑獭尽管已经下定决心,一旦把这场戏演完之后,必定将俩人全都切碎喂狗,但此时明显到了紧要的时候,所以他还是生硬地挤出几句客气话,便掉头走了。
坐在观众席上的老铁和龅牙李眼见着纳兰蝶衣那边的皮箱子堆得和小山包似的,早就心怦怦跳,直往脑出血上使劲了。
不过,当封牌之后,见到刘黑獭似乎对吴良和东尼有所怀疑,禁不住也全都捏着一把汗。
然而,随后发现刘黑獭并没有发飙,俩人这才如释重负,各自偷偷擦了把汗。
要知道此时是在龙凤会馆里面,他们作为客人,又参与这么大的赌局,身上的枪械早就被人家搜了去,一旦刘黑獭翻脸,尽管事先在龙凤会馆里有了应变的安排,但真要是冲突起来,他们生存的机会可就不好计算了。
眼下虚惊一场,俩人都是一个心思,希望赌局早点结束。
封牌期间,纳兰蝶衣倒是显得很从容,她拿着一杯红酒离开了座位,见到自己赢回的钱都被一箱一箱整整齐齐码放在座位后面的地板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神秘地微笑,优雅地朝着座位走去。
“老刘!你现在撒手还来得及!”
忽然,坐在观众席中的大铭合干将老妖冒出这么一句。
突兀之下,大家全朝他看来。
刘黑獭立刻变得疾言厉色:“住嘴,老大不在,现在是我当家!”
“你特么当家,你当得起吗?一旦全输了,你特么让我们这些弟兄去喝西北风吗?”老妖忽然火了。
而且,他还一下自己从怀里掏出了手枪。
“我特么替大哥毙了你!”
见到他愤怒的样子,旁边的手下人赶紧过来夺枪,然而,枪虽然被举到了头顶,可仍是响了两声,于是,观众席一下子就乱了套。
所有人这个时候,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观众席上,唯有纳兰蝶衣却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座位后面的地板。
结果正好捕捉到一个奇妙的事情。
那些装钱的箱子连同下面的地板,就在一转眼的功夫,忽然翻到了地下,而紧随着翻上来的竟然是几乎一模一样的箱子和地板。
这个变化不仅悄无声息,而且还极为迅速,就连纳兰蝶衣本人看了之后,都感觉自己仿佛是眼花。
她面无异色,重新站定,目光朝着刘黑獭座位后面的观众席看了过去。
结果正好赶上刘黑獭大喝:“尼玛,敢在这个时候闹事,弟兄们,将他压下去,等到赌完了钱,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老妖声嘶力竭地挣扎,却被几个大铭合的帮众紧紧锁住,并且拖了出去。
“好啦,虚惊一场,不过呢,这一局也确实是老子的生死之战,大家回到座位,然后开牌,看看老子这最后一亿,能不能翻本?”
他是东家,说起话来自然是分量十足。
于是,大家带着不同的心情,各自坐好。
最后一局终于开牌,当刘黑獭满脑门汗珠扔出了四条a,而纳兰蝶衣缓缓亮出同花顺子的时候,刘黑獭脸色数变,就在大家视线中,猛然一声大吼,随手拔出手枪,对着自己的心脏便开了火。
血光迸现,现场大乱。
大铭合的人纷纷冲到赌桌前面,想去看看刘黑獭死活。
老铁和龅牙李相视一笑,朝着自己人打了个手势,也在混乱中冲到赌桌前面,收拾起上面的现金,然后一干人等操起地板上的皮箱,急匆匆离开了贵宾室。
当他们途径一楼大厅的时候,忽然一群人冲了过来。
纳兰蝶衣神色一变,正要有所行动,却被身边的老铁拦住:“别动,这是咱们自己人。”
“自己人?”
纳兰蝶衣奇道。
老铁带着人脚步不停:“如果不做额外的准备,万一出现了意外,我们岂不是很被动,所以,我老早就派了一些弟兄混进来,如今大家平安无事,咱们还是带着钱赶紧上车,前往花园口和老大会合。”
“萧老大已经到了花园口吗?”纳兰蝶衣神色不变,边走边问。
此时众人已经到了会馆外面,老铁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吩咐手下人,将皮箱分别装入几辆车内,再又嘱咐大家一定谨慎小心,看好这些钱,随即便发动车队,离开了龙凤会馆的停车场。
纳兰蝶衣在小妞的陪同下和老铁以及龅牙李乘坐同一辆车,眼见车队沿着大街往城北开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随口问道:“今晚怎么没见到独狼,他做什么去了?”
老铁和龅牙李对视一眼,前者神秘一笑,拿出手提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老大,一切顺利,你可以让独狼动手了。”
电话另一端有人阴沉地“嗯”了一声,跟着老铁便收起了电话。
纳兰蝶衣心头猛然生出不安,面无表情问道:“动手,动什么手?“
老铁露出阴险的笑容,怡然道:“独狼一大早就去了花园口,呵呵,我想用不了多久,那个姓曹的便应该被阎王爷找去喝茶了!”
“什么,他去杀曹青龙了?”
纳兰蝶衣吃了一惊,随后强自镇定下来,面带愠色,问道:“这件事情为何我不知道,你们还瞒了什么?”
龅牙李轻笑一声,正待说话,却被老铁拦住,后者肃然道:“不是我们故意隐瞒,而是有着难言之隐,你有所不知,命令独狼前往花园口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幕后靠山花家的意思,而且那位二公子花熙来特意嘱咐,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也只得如此了。”
“没想到二公子竟然连我也想瞒着……”
纳兰蝶衣轻轻叹息,语气里充满失落。
老铁一脸的不以为然,随口说道:“其实,二公子如此谨慎,也是想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所以你不必太往心里去,况且不久之后,咱们同样会见到花二公子,你如果心里真有什么不舒服,届时正好可以问他。”
纳兰蝶衣默然不说话。
老铁脸上流露出一丝戏谑,笑了笑,安慰她道:“无论如何,这次多亏了你,我想事情过后,不管是花家还是你们主人,都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另眼相看倒不必,只要日后在我出生入死的时候,他们能够以诚相待,我就感激不尽了。”纳兰蝶衣淡淡地说道。
其他人都听出她口气之外的怨怼,于是全都默不作声。
纳兰蝶衣暗自焦急,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要命的消息传送给张金钢,以便于让他尽早地通知曹青龙防备独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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