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臂一紧,玄乐涵被天乾逸羽拉到了一边。
正觉莫名其妙,就见天乾逸羽望向落尘汐,神情冷淡,嘴角含笑道:“小徒不懂事,见笑了。”说罢,看也不看她一眼,便直接与面前的少年攀谈起来。
什么嘛,这人可真没礼貌。我和人叙旧怎么就不懂事了,真是莫名其妙。我看你忽然插话才是真不懂事呢。玄乐涵气鼓鼓地想道。
这时,蓝衣少女忽然挤到她身旁,一脸崇拜地望着她。
玄乐涵被她这样看着,颇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问道:“有事?”
见玄乐涵很好说话的模样,蓝衣少女忙用力点点头,接着,把她悄悄拉离人群,压低声音激动道:“哇!姐姐你,你可真厉害!你不知道,一路走来,陈希哥哥就一面瘫脸!我还以为他不会有其他表情呢!”
蓝衣少女一脸认真的神情,让玄乐涵颇有些忍俊不禁。她心想,别说,那小子还真就是一面瘫脸,不过心地倒是挺好的。
这般想着,刚想与少女聊几句,就听见她那甜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回,她把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似的:“是因为他喜欢你吧?”
玄乐涵听罢吓了一跳,顿觉有些哭笑不得。
喜欢我?这小姑娘,是从哪里推论出来的啊?不会就因为他的几分表情吧?呵,这真是……
她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见蓝衣少女继续在那碎碎念道:“我娘亲说了,如果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特别不一样,他定是喜欢这个女孩儿呢。那你呢?是不是也喜欢他啊?喜欢的话,一定要抓紧噢。我娘亲说了,想爱时勇敢爱,别等错过再后悔。对了,你们有计划什么时候成亲吗?成亲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通知我啊……”
玄乐涵此刻的神情已经复杂无奈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笑容都僵硬了。
这小姑娘,脑洞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赶紧打住蓝衣少女滔滔不绝的话语,用“你想多了”搪塞过去,心下却不自觉地在想少女刚刚说的那些话。
喜欢他吗?
长得倒确实很好看,她抬起头,小心地瞄了落尘汐一眼,刚好碰到他回望过来的目光,不禁囧得脸都红透了。
蓝衣少女望着她脸上的红霞,歪着脑袋思索了一番,然后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娘亲还说了,女人不要总是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这样很容易和喜欢的人产生误会发生矛盾了。当然,发生矛盾也不怕,哄哄对方就好了……”
玄乐涵终于忍不住再次截住她的话语,无力地扶额道:“好,我都记住了。”
这时,天乾逸羽犀利的眼神忽然往这边射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蓝衣少女凑近玄乐涵,神经兮兮地说道:“我看羽哥哥对你也不一般!你要小心咯,他很厉害的,分分钟困住你。”顿了顿,看周围没人注意,又神神秘秘地靠近她耳语道:“不过你也别担心,陈希哥哥也很厉害呢!况且我娘亲说了,只要两人相互信任,没什么可以分开他们。”
玄乐涵好笑地看了少女一眼,又看了少女身后的蓝衣少年一眼,也学着她的模样,似笑非笑地压低声音道:“如此说来,那蓝衣少年对你才真是不一般!我看你要小心,别莫名其妙被人哄回家了。”
两人谁也没想到,此时说的几句玩笑话,竟会在未来预言成真。
听罢,蓝衣少女偷偷瞄了一眼少年,看他没有注意到这边,才凑近玄乐涵,与她悄悄咬耳朵道:“才不会呢!你不知道,他可笨了,每次打赌都输给我!”
说罢,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看少年还是没注意这边,方继续咬耳朵道:“武功好又如何,华家传奇又如何,还不是输给我。你看,上回他又输了,所以这几个月都要给我当跟班呢!”
接下来,在蓝衣少女的又一轮碎碎念下,玄乐涵大概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姓名。
啧啧啧,不得了啊,这回遇见的人,可几乎都是灵界鼎鼎有名的人物呢!
眼前这位长相甜美、略有婴儿肥的蓝衣少女是云逸的亲妹妹——云二小姐云冉儿,那位长相精致、身材娇小的蓝衣少年是华家三兄弟中的老三——华三公子华睿。
据说两人虽是青梅竹马,却从小就不对头,一见面不是斗嘴就是打赌。打架是不敢的,华睿太强了。斗嘴又常常被他顶得无话可说。好在云冉儿每次打赌稳赢不输,而华睿为人又极重诺,这才得以处处压制着他。
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了又看,玄乐涵都觉得眼前这位喜欢碎碎念的蓝衣少女和那位亦步亦趋跟着她的蓝衣小少年,分明只是两位不满十岁的小孩子啊。
这时,天乾逸羽忽然朝她们微笑着招手道:“过来。”
面对他那诡异的温柔笑容,玄乐涵的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云冉儿也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啊!对了!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说罢,云冉儿急急地拉着身后的少年,风一般地匆匆离去。
玄乐涵顿时看得目瞪口呆,这反应速度,真是绝了。
看着半天不动的玄乐涵,天乾逸羽双眼一眯,声音变得更加温柔:“怎么?你也有事?”
她连忙跳起来,坚定地摆了摆手,然后干巴巴地笑道:“没事,没事。”说罢,快步行至天乾逸羽身旁,并且非常上道地喊了句“师父”。
开玩笑,这小子表现得越温柔,说明他越生气。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往上撞。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生命诚可贵,且行且珍惜。
哎,要说这人也真是奇怪,动不动就来个脾气,好在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就当尊老爱幼吧。
玄乐涵不知道,因为她这句“师父”,自此以后,她这个天乾逸羽小徒弟的身份,可算是板上钉钉众所周知了。
同时,也因为她这句“师父”,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一直被某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