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商老那边正有人俯身,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
离得远,萧默焱只扫了眼,便将目光转开了。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那模样落在顾媛眼里,到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纳闷的小声问他,“你约了人吗?”
萧默焱落下手腕,偏首对她点了下头,刚要说什么,宴会厅入口处,已有人惊呼起来。
声音不大不小,但因为是女声,又太过尖锐,到也传得深远。
顾媛和萧默焱的目光几乎同时看了过去。
“是陆欢。”
顾媛一眼认出了被商陆柏牵着手带进宴会厅的女人。
她就像一抹不染尘世的白莲,一身晚礼紧身白色蕾丝的鱼尾裙裹在她身上,将她纤瘦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虽然不够丰满,但却多了圣洁。
顾媛忍不住发出惊讶,“她好美。”
女孩子一般都不愿意真心的去夸别人比自已美,但面对商陆欢,顾媛一点嫉妒心都没有。
她忍不住挪动脚尖,却察觉手上被人施力控制着。
她不解的抬头看向施力者,诧异道:“怎么了?”
萧默焱低头看着她,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却沉声阻止道:“先不要过去。”
“为什么?”
顾媛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但脚下真的没再动。
萧默焱眸光里有着顾媛读不懂的复杂,似是叹惜般的呼了口气出来,扭开目光,看向商老那一边,低声对顾媛说,“商陆柏为了陆欢,准备和商老摊牌了。”
他话语中透着硝烟,听得顾媛一怔,然后迅速想到了商陆飞跟她说的话,有些担心的“噢”了一声,然后就再也不提过去的话,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商陆欢那边。
如果说她的目光充满了关心,那么此刻,另一道紧锁在商陆欢身上的目光,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剑,闪着寒光,逼视着商陆欢。
离中间的位置越近,商陆欢身上的不安表现的越明显,她紧紧的抓着商陆柏的衣袖,像一个忽然闯进集市的孩童,因为周遭都是陌生的,心里害怕,就想抓住那唯一的依靠。
商陆柏察觉到她的不安,停了停脚步,目光温柔的看了看她,递了另一只手给她抓,抽出她抓住的那只手,缓缓绕到她的身后,放在她的腰上。
这样,就可以将她环抱在怀里。
可能是觉得这样更安全,商陆欢的紧张渐缓。
“别怕。”
商陆柏细心的安慰她一句,目光温柔的看了看她。
商陆欢迎着他的目光,仿佛感受到了里面的安全,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很轻,很淡,却很迷人。
宴会厅里,有早年见过商陆欢的,这会儿忍不住惊愕,还有人没见过她,不知道她的,忍不住向人打听起来她的来历。
而这些,对于此刻的商陆柏来说,都无关紧要。
他温柔的揽着商陆欢的腰,带着她不急不缓的朝着商老的方向走去。
商老周围带着自家女孩来的老家伙们这会儿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连借口都不找了,就避到一旁。
商老脸色难看的能结成冰,幽冷的寒意源源不断的向商陆柏这边传来。
可他却摆出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大大方方的领了商陆欢到了商老面前,“爷爷,我把陆欢带来了。”
商陆柏话音一落,离近的人清楚的看见商老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商陆柏丝毫不惧的侧身指导着商陆欢,“陆欢乖,叫爷爷。”
商老:“……”
认识商陆欢的宾客:“……”
谁也没料到商陆柏会这样直接,又不留余地的介绍商陆欢,与商老爷子对上,一时能赶过去拦下的人都没有,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却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萧默焱快速的拍了顾媛肩膀一下,交待一句,“老实待在这儿”之后,便朝着商陆柏那边走了过去。
白瑾言也放下了手上的酒杯,抬步往那边走。
商陆飞先是吩咐了家里来的司机快点去买速效救心丸,然后也穿过了人群,大步向老爷子那边走去。
等到他们三都到了老爷子和商陆柏身边时,老爷子已经气得指着商陆柏的父亲开骂了,“赶紧,把他们给我带走。”
显然,老爷子还是有所顾忌的。
只冲商陆柏刚才那个介绍的方式,只冲商陆欢是商老养女这件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在场人中,还是有许多记得商陆欢的,哪怕她已不再复当年的风华正茂,被岁月侵蚀了容貌,可到底轮廓还在,名字也还在。
当年商陆欢忽然消失,在榕城的社交圈子多多少少都引起了一番轰动,而轰动之前关于商家的丑闻,也隐隐约约在上流圈子有了传说。
商老在得知商陆欢回来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让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而这场宴会,他已将做了安排。
困住商陆柏,只要商陆柏跟商陆欢分开,他就有本事让她再消失一次。
同样的事情做两次,商老有把握比第一次做的还要好,让商陆柏永远也找不到商陆欢。
但百密一疏,他竟然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直接把商陆欢领到了宴会厅,而不是楼上的包房。
商老心里存了大火,这会当着众宾客的面,却不能指着孙子骂,一但骂了,有些事儿就瞒不住了。
话赶话,谁知道哪些不该说的话,也全说出来了?
所以,商老只能指着商陆柏的爸骂。
这是自已的儿子,商陆柏的老子,让他老子去管儿子去。
就不信这样乱伦的事儿,他当老子的,能看下去眼儿?
还真别说,商老这步棋走得挺高明的。
商建永怎么可能看着儿子走上不伦的道路,被别人指指点点,一去不回?
他脸色铁青,一脸怒气瞪着商陆柏,“还不快把她给我弄走?”
商建永的老婆,商陆柏的妈,这会儿也不能旁观瞧热闹了,事关自已的儿子,她心都提了起来,站在商建永身边,苦口婆心的跟商陆柏说,“陆柏啊,你爷爷今天过寿,咱们有什么话,回去说,有什么事儿,过了今天再解决,你先把她带回去,等晚一点,妈去你那儿,妈跟你好好谈谈。”
话至尾,竟有了相求之意。
如果商陆柏是受管教的,这会儿见亲妈这样,自然就得带人离开了。
可他偏偏不是。
尤其,商陆欢又是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