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个王雅倩是脑子坏掉了吗?都那么大的一个腕儿了,竟然欺负小孩儿……”时常跟在乔四爷身边的,平头男也开始愤愤不平了。
“嗯,老三你说的没错,‘学’派在组织内也算一枝独秀了,和咱们地门,根本没有瓜葛牵连,再说哪位上人,高出我两个辈分……即便是他想给我个教训,直接叫我过去就行,以他的身份,又何必动用到护法神?哼,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受他恩惠多年,但凡他提出点要求,我啥时候推辞过?”乔四爷,越说越激动起来。
“四爷您别生气,这事儿怪我,知道王雅倩来了北姚地界,也没想到防备——上次上人的几个徒弟,来饭庄吃饭,我还单纯地认为,他们真是来求医问药……”平头男满脸愧疚之色,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算了,就这事儿,我事先就知道了。莫说是你,其实我都想不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剩下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这傻小子简直是咱们地门的护身符啊,短短的一个星期,先是救了晴雪,再是救了美丽,真不知道,怎么夸奖这孩子才好呢!”乔四爷心有余悸地赞美道。
与此同时,老乔心里头,也有了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焦虑。
“不好……四爷……您说,上人会不会已经病重了?”眉头紧锁的平头男,突然一拍大腿道,“要知道您现在的位置,是上人一手提携的,现在他们内部……”。
“病重?哦,病重!”乔四爷瞬间就放大了瞳孔,然后站起身来,背过脸思索了良久,猛地一回头道,“老三,你说的很对,咱也快一整个星期,完全没有上人的消息了,而且近年来,上人病危的谣言,就一直没有断过,对了,你再帮我想想,如果是上人有了不测,那第一个向我们发难的人是谁?以王雅倩在组织内的地位,谁又能摆布的了他,要知道这兄弟,不太爱受人约束!”
“不管怎么说,老爸还是小心点保护好自己吧——毕竟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若是处理不好,我们迟早会被人家包了饺子,各个击破!”这时,眼含泪光的乔晴雪,也劝慰起老爸来,只可惜,话未说完,手术室的门儿“哗啦”一下就被打开了,紧接着主治大夫就出来了。
“平大夫,威子怎么样?他……还好吧?”乔晴雪第一时间,上前拦住了,还没来得及摘下口罩的大夫,谨慎地问道。
“还好!”平医生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就打算离开,忽然又回头道,“我已经尽力了,他……他死不了!”
其实平大夫说这话时,内心也很痛苦,这还是他从医三十多年来,遇到少数几个比较棘手的问题——伤者全身经脉尽断,一根脊椎骨寸寸碎,不死也终生残废!
……
且不说众人如何焦急万分,就说在平医生出外面喘口气期间,而其他护士也在做手术的,中场休息这段期间内,口不能言的老王,其实已经默默地和召唤出来的八层空间的勤务兵青头鬼,开始精神交流了。
虽然老王的身体,在名义上已经宣布死亡,但脑子还在高速运转,既能听见别说的说话,也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可除了眨眼睛,就是不能有其他动作!
“青头儿,你们是怎么搞的?”王维威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你们不是曾经告诉过我,挨打的越厉害,我的本事增长就越快,越能召唤高等级的战鬼?可是我在识海搜寻半天,怎么不见有医生战鬼,只能坐以待毙!你说这是为什么,你说啊!”
“殿下息怒,呃……理论上虽然是这么说的!”青头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可是陛下两次受袭,时间离得太近,恐怕陛下精神力恢复不及时,召唤医师难以为继……”
“难以为继,这医师是什么来头?难道做手术比武术家,都耗费精力吗?”老王说到这里越来越激动,心想作为自己一个黄花大闺男,什么“见识”都还没有呢,就先废了?想想都痛不欲生!
“呃……脑力劳动确实比体力劳动更复杂,陛下何不再躺上十天半个月,等恢复体力后,也许再召唤不迟……”
“十天半个月,你是要逼疯我吗?”王维威勃然大怒,心想这几日正是自己事业和爱情,双丰收的紧要关头,被人狠狠地修理一遍也就算了,但在众目睽睽下,衣不蔽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毫无尊严地躺在病床上,算个狗屁殿下,以后传播出去,自己还怎么见人呢。说自己有过半个月的植物人史?
于是在情急之下,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找个顶级医师来治病,立刻、马上!”
“好吧……”
这回,青头鬼挨了一通臭骂,也不再好坚持什么,而是硬生生地在王维威的“尚方宝剑”上,划开一条血口子,准备召唤耗费精神力,更为强大的医鬼!
青头鬼说的没错,召唤医鬼果真需要强大无比的精神力,因为光是利用“尚方宝剑”,探索第八空间某一角落的联系,就使得王维威头痛欲裂,脑袋深处几乎有种,能撑破头盖骨的力量蜂拥而出……
不过就在王维威,经过几次涅槃式的挣扎过后,大汗淋漓的王维威,终于联系上了那名为沃伦的医鬼。
虽然这只鬼被奄奄一息的王维威,勉强联系上了,但是这只死鬼明显是个势利眼,见老王法力低微,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明显不像个上流人物,一边自顾自地梳着自己的小胡子,一边用不屑的口吻,嘲笑道:“哟,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叫花子也能称王称霸了吗?”
“曹,你丫说谁?老子赖好是个地之骄子,给我放尊重点!”王维威召唤医生不成,反而招出个大爷来,忍不住爆了粗口。
“切,能耐不大,脾气到不小?不过既然你越级找死,我也没法儿拦你。好吧,希望你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最好能维持到手术做完!”
“如果维持不到,又咋样?”
“那就天知晓了,或许是死了……总之,有种就做,没种就下去,别打扰本帅大叔美容……”
“曹!做,为啥不做!”
“好,既然做那就麻溜的,让我和你融合,借你的双手给你手术,你只要维持意志力不死就行!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现在的状态很特殊,中间意志力消沉,很可能导致肌肉,且终身不治。”
“啊……”也许王维威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时他的整个思维沉浸在治不好,顶多拖延点时间,以后再治当中;还在思索着怎么控制医鬼,查看自己的病态,然而,就在医鬼融入自己身体的一刹那,豁然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退居二线,处在被支配的地位,而自己的身体,也已经不受控制,开始像提线木偶似的,肆意乱动起来了……
如果说,以往的低阶鬼在与王维威的融合过程中,只是起到一个激发老王身体潜能到极致的作用,那这一回被强行召唤出来的高阶厉鬼,则是把厉鬼本身的潜能,无限地强加于王维威的身上。
而此次和医师强制融合的王维威,却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
不过老王心想,自己对于手术,本来就是个门外汉,然精神力强大的医师控制了自己也好,起码不会因为手抖而延误治疗。
虽然,王维威也对寄体将宿主融合,这种反客为主的行为,默默地表示谴责。
哎!看来这种远超自己实力的厉鬼角色,以后还是少召唤为好,否则碰上一个品行特别恶劣的存在,不服约束,尾大不掉了,自己该如何是好呢?想到这里,老王隐隐又有几分担忧。
不过后来又一想,以后这些个性的厉鬼,貌似还会越来越多,因为随着精神力的增强,召唤出的鬼魂,品质也更高,脾气以及能力也会相应提高,毕竟有本事的人那个喜欢受制于庸才呢?
想到了这里,老王稍微心安理得了一些。
就在王维威胡思乱想之际,就看到手术台周围,遗留下来的刀剪镊子,各种手术设施全都熟悉起来,而一脸好奇的王维威,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轻车熟路地舞弄起各种医疗器械,然后一本正经地自己给自己,开刀动起手术来……
先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很是熟练而舒缓的用福尔马林液,给自己双手消了毒、戴上手套,接着又僵硬而又平稳的,从一旁的盘子中,拿起一把锃明瓦亮的手术刀——虽然此时的王维威有点底儿虚。
这次的融合,与前几次融合显然有些不同,那些时候的自己,轻易地就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识,并且拥有融合鬼本身固有的知识,但是此时的王维威却像是一个傀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摆布自己的身体……
这还不算,还有更刺激的,由于恐惧而半闭着眼睛的王维威,非常呆萌地看着自己,左右手各拿一把手术刀,然后左右开弓,先是极快的在自己的背部,划开一个大口子,同时反手一阵拍打,就在脊柱周围,迅速的封了几处穴道!
紧接着,几条白花花的嫩肉、淋漓将断的经络,就出现在王维威的后背,不过,好在这些令人胆战心惊的景象,老王并不能看到。
“葵花点穴手?”突然门外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不过最令他匪夷所思的,还是那被精准划开的血口子,竟然不流血!
与此同时,不仅是大夫本人,就连在手术室门口,一块儿偷窥的乔晴雪父女,在看到老王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后,血压忍不住有些飙升——这也太叼了吧。
人们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昏迷不醒的王维威,竟然能在一瞬间,华佗附身似的,反弹琵琶,给自己后背脊柱来上几刀,而且速度力道之精准,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平大夫,这是啥止血方法?葵花点穴手?”乔四爷小声问道,生怕声音太大,影响到王维威的自由发挥……
“对,是一种失传很久的古老医术,通过按摩周身的穴道,来达到影响经络运转的手段,只是这种方法在华佗神医死后就神秘失传了。”
“不过嘛,施展这种医术,对于医生的造诣要求极高,不仅要求其对人类身体结构学极为精通,还要在力道的掌握上做到心手一致。据说这种手艺,在十九世纪的莫高窟书卷中,曾经重现光明,可是辗转传到国外后就不见了踪影,却没想到今天出现在一个青年身上!”平医生一边赞叹着一边激动地微微摇晃着脑袋。
“哦,你的意思是,他自己懂医术?”乔四爷有些不解的问道。
“岂止是懂医术,简直是中西医界结合的楷模,单单看他拿刀用刀的手法,就能轻易地把我甩出好几条街去。”平大夫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感慨万分,眼眶也湿润了!
“是吗……”乔四爷瞳孔收缩,怔怔的看着病床上,兀自上下翻飞,耍着手术刀的王维威,发现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了。
其实,乔四爷也对老王做过调查,从反馈回来的资料看,这个小伙子是一个普普通通人,只是有时会耍个小聪明之类的那种人,可是,女儿说他短跑能力百里无一,现在又听医生专家说,他的手术技能也格外超群——这……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自己的情报系统全部报废了。
乔四爷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也慧眼识的各式各样的英雄豪杰,可是眼前坐在床上,自己给自己反手做手术的这个小伙子,他却感觉有些捉摸不透了——他到底是啥材料做成的,莫非是天外来客?
我看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