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是被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弄醒的,曾经作为一名医生的她对于这种气味实在太过熟悉。她浑身上下都痛,昨天局子里那些人对她下手真狠,她有感觉,自己的肋骨肯定是断了。
“你发生了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过你的登记住院手续和住院费还没有办理相对应的手续,要尽快啦。”护士在一旁帮她换着输液管,昨天被送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陷入昏迷。
时念有些懵,明明是在警局,又是谁如此好心地将她送到了医院。
“念念,你没事吧,可真是吓死我了。”江淮之推开病房进来就看见时念对着他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
“真丑。”江淮之手里拿着刚买来的粥,昨天接到时念的消息更是千里迢迢赶了过来。
时念有些错愕江淮之的出现,他是自己的多年挚友,从前国外求学时也受过他的颇多照顾。
“你什么时候回的国?”时念说话声音有些奇怪,或许脸上缠着纱布的关系。
江淮之看了她手脚不方便,很热心的将粥拿到她面前喂她。时念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张开了口。
“上个月回来处理点事情,你的身份证呢,我给你办住院手续,钱不是问题。”江淮之那边话未说完,门口的医生们就走了进来,这是每天都要例行的检查。
时念抬头看到许逸深的那一刻,身体一僵。
“这里是仁济医院?”她本能地问了身边的江淮之。
这时许逸深的视线才和时念对上,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例行公事一般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进行检查。
“这位是你的主治医生许医生,医术高超,关键是人帅。”小护士还是比较热情的,她俏皮的话,缓和了不少僵直的气氛。
江淮之临时接到电话出去了,小护士也很快离开,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一阵沉默。就在许逸深的手无意中碰到时念的敏感部位时,她仍旧是做出了过激的反应。
“你别碰我。”忽然间的动作让时念的伤口一痛。
许逸深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顾及她的反抗,听诊器仍旧戴在耳朵上从她的胸口一直到腹部,不断移动着。
“有没有什么过敏的药物,生理期是什么时候,过去的病历史有吗?”时念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公式化的口吻,并没有过多的刻意。
时念在听到这些问题的时候被他弄得有些抓狂,“这些问题你不知道吗?许逸深,昨晚的事情我不会放过宋宜初的,她想和你结婚,做梦。”
许逸深收起听诊器,翻了两页时念的病历。“你还是尽快办理住院手续吧,虽然江淮之可以帮你一时,时念没有入院证明,哪家医院都不会接收你的。”
许逸深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办理入院手续需要相应的身份证明的证件,而她的证件全都在他手里。
“或许你可以考虑签字,我之前说过的话,作数。”许逸深一点也不急着离开,他今天的耐性十分好,又或者在看到江淮之的那一刻,又有一瞬的怒火不知从何而起。
“砰——”输液瓶在剧烈的摇晃中摔碎在地上,许逸深睨了一眼床上动弹不得的女人,她浑身长满了刺,不知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总是开始以很极端的方式结束。
“许逸深,我不会离婚的,就算是死,我也是顶着‘许太太’的名。”时念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如果重新开始会不会更加……这样的假设,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入魔了。
许逸深意味不明地看了一地的残渣,只留下一道清脆的关门声。
走出病房,许逸深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时念的证件,脚步调转,往住院管理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