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冷秋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自已的一系列遭遇,都是因为被爷爷挂上了这个回龙玉!如果早知道这回龙玉如此蹊跷,自己早该扔了它。他想起了《红楼梦》里的那个花痴贾宝玉,因为与生俱来的一块“通灵宝玉”,最终带给他的是家道中落,出家为僧!当时读这个故事,不过以为曹雪芹瞎编罢了,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自己竟也有一块宿命玉佩,所不同的,这块宿命玉佩给他带来的运气,比起通灵宝玉之与贾宝玉而言,简直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好吧,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名派仙山的人,是如何诓骗我的,现在他的心冷静了下来,一言不发,静观天风阁众仙的表演。
“德云真人,接着说下去呀!”有人见德云停顿了下来,高声说。
“说说你是怎么找到乔伯元神的?”
看大家对下文兴趣仍然浓郁,德云振了振精神,继续说:“各位仙友,严格说来,我并没有找到乔伯元神。因为在未来域,我的法力受限,根本无法发现乔伯元神。但总得想个变通的法子。如果能找到乔伯生前的生活用品,说不定顺藤摸瓜就有了线索。我是顺着这个思路来调查的。但数日无果。有一日,可能丹药有效期过了,我待在乔家庄一个破窑里,现出了本原。当时又好有一群小朋友到这里玩,可能我是的本原吓着他们了,他们纷纷哭叫着逃走了。但有一个小男孩儿本来已经跑了出去,后来因为保护一个更小的小女孩儿居然返身回到了窑中,他看起来有此紧张,但为了安慰小女孩儿,他顺手抄起一块断砖,看样子是想跟我拼命,幸亏他没有对我动手,否则我可能不能顺利回来了。”
听到这儿,大家一阵唏嘘,睁大目光等待下文。
“恰恰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这个小孩儿脖子上戴着那枚乔伯的回龙玉!而且这个小孩子在面对危险时的竟然如此勇敢,这多像当年的乔伯!我虽然无法看到他的元神与乔伯是否相同,但起码说明他与乔伯有关。我当时非常高兴,冲他笑了笑。可这小家伙没有理会,依然怒目而视,且行且退,很快就跑出了废窑的火台。”
哦,原来这德云的本相是一条菜花蛇!乔冷秋猛然记起小时候与小雪在废窑里碰到那条黄黑花纹相间的菜花蛇,当时那蛇曾张开蛇口,露出尖牙和蛇信!现在听起来,这条蛇原来是冲自己笑?晕菜,有这么吓死人的笑法吗?
后面的讲述乔冷秋已无心再听了,不,后面的情节猜也能猜得着,这“算命先生”处心积虑的哄乔冷秋外出打,然后再让我不幸“栽到”黑砖窑。可乔冷秋在逃跑受阻后居然安心在那里干下去了。无奈“算命先生”的同党只得动用法力把傻子幻化成一只具有强大攻击力的大猩猩,而乔冷秋的斧子原本是对抗大猩猩的,却不料杀的竟然是管教的傻子弟弟,这样你不跑就得被管教生吞活剥了,于是乔冷秋就拼命的往外跑,于是……于是就完美的进了他们设计好的套!
卑鄙,真是卑鄙!原来任何一个伟大的组织,都是不可告人的龌龊行为。这崇山为了自己仙友的元神,居然把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普通学生诱入圈套,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但现在的乔冷秋又陷入两难境地,自己在这个强大的势力面前是非常弱小的,弱小到连提一下的必要都没有。现在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融入进去,先把自己变成他们,然后再来徐图后计。
德云的讲述让这次接风宴达到了**,而且也让众仙友增长了见识,原来在另一个空间,他们并不是靠自身修真提升功力,而是使用器物提升自己的能力,而且也能达到如此高的境界,但因为没有离结丹无法达到那个空间,且达到那个空间的德云也只是讲述一些听来的故事,故而大家很快忘掉了这个话题。
喧闹过后,众修真者饮罢百年法酒,品尝完仙山佳果,便一一致谢散去,留下三清一字排列,静坐无语。
许久,玄虚打破静默,道:“师兄,这乔冷秋既已带到崇山,接下来的事将如何安排?”
太虚道:“依师弟之见当如何处置?”
玄虚道:“这乔冷秋的来历德云师弟已说得十分明白,他肯定与乔伯有关联的人,但他是不是乔伯元神载体,目前还不得而知。愚弟也曾数度识察此人元神,其灵根气象与平常人没什么不同。惟一不同的,是此人可将玄清剑与本体人剑合一,这种能力过去只有乔伯能做到,可此人资质平平,但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玄德插话道:“玄虚师兄可知此人如何得此神器?”
玄虚脸色微沉,道:“此人一直对所有人有排斥心理,所以我当时也不便问他。今天德云在天风阁众真友面前又说了我们找他的原委,我担心这会更加令他反感。所以如何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一定要有一个妥善的安排。”
太虚叹一口气,把目光转向玄虚,眼神中流露出些微担忧:“此事的确需认真安排,但目前地域界封剑石被毁,乔伯对地府的封印已不复存在,更何况这此解封印的方式非常特别,既有玄清剑的配合,又有天舟起到的作用,而天舟已尘封上万年,为什么忽然却被启动?《三界秘志》记载,天舟动,将唤醒沉睡的灭世魔星,召唤万年仇恨,三界将会遭遇大劫。如今诸恶启动,神秘力量将被激活,必须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方可有把握面对此劫。这乔冷秋是启动诸恶的人,虽然他可能是无意的,但启动的诸恶非五岳三山的仙家所能应对,必须找到克制之道。”
玄德听太虚的口气,似听出端倪,便问道:“师兄,难道这克制之道与乔冷秋有关?”
太虚面色凝重:“这事我也没法确定,但解玲还需系玲人,万物有相生相克之道,虽然我们不能确定这乔冷秋能起到关键作用,但因他身上出现的种种不解疑相,我们最起码要笼络好此人,为我所用。我看此人心性在两可之间,一但被邪恶势力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玄虚笑道:“这点师兄可放心,此前白狼、冥夕甚至地宫都想抢走乔冷秋,但总体上来说,乔冷秋还是倾向于我们崇山,这也是我们能顺利的把他带回崇山的原因。既然此人如此重要,我们当把他的内心引入我崇山。为今之计,当收他为徒,有了师徒名分,料此人必为我们所用。”
“既然师弟已胸有成竹,那师弟不妨尽早收他为徒。”
“愚弟道行微末,我觉得只有师兄收了他,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为什么?”
“师兄一向吝于收纳弟子,这点诸仙山俱知,如今破例收一个弟子,这必将成为一个事件,各路仙山必然人人知晓,这样乔冷秋迫于压力,必然会一心归我崇山。若乔冷秋真心归我崇山,以他的奇遇,假以玄清剑的威力,必能为了崇山争得三分光彩。如此以来,则教化之责更加重大。以崇山诸真人论,只有师兄才德功法至精至妙,方可担得。”
玄德也附合道:“玄虚师兄所言极是,只有大师兄可担得此重任。”
被玄虚、玄德这么一捧,太虚虽然心里很是受用,面上却略略有些不自在,但细想起来,也唯有自己亲自出手调教,才可稳住这个不安分的少年。想到这儿,他微微点头道:“既然二位如此抬举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吧。不过即使我收入师门,二位师弟仍然要如对待自己弟子一般,悉习传教。”
玄虚道:“这是自然。”
玄德也道:“师兄尽管放心,愚弟定当尽力。”
三清之首太虚招收弟子的事果然是宇内仙山间的大事,五岳仙山皆来祝贺,众仙家皆是好奇,从不滥收弟子的太虚竟然破例收了弟子,那此人一定是资质绝佳之人。特别是崇山诸峰,不知多少崇山弟子梦想成为太虚的弟子,但太虚一向清心闭关,绝少参与俗务,故而想见一面尚且难得,若有机会成为入室弟子,则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乔冷秋是什么来头?太虚真人要收他为徒?那将来不是高出我们一头?”有崇山弟子议论纷纷。
“听说此人已能掌控玄清剑,是个厉害角色呢!”有人应合。
“能掌控玄清剑?有这个能耐能被一个地宫小头目像抓小鸡一般逮来逮去?”有人提出质疑。
“你怎么知道?真有这事?”
“当然是真的,我听道众师兄说的。你想,他要能使玄清剑,别说是地宫的小角色,就是白狼怕也不是他对手,还用着来咱崇山拜师?”
“嘘,小声点,别给师父听见……”
玄虚袖着拂尘走过,恰听到他们的议论,看玄虚面色不悦,说话的人急忙闭了嘴。静静地等着仪式的开始。
三清计议已定,便由玄虚与乔冷秋谈话,因为玄虚曾救过乔冷秋,自然是给他做思想工作的最佳人选。这一次,出乎玄虚的预料之外,拜师的思想工作做的非常顺利,这个一向思想逆反的少年,没等玄虚使出什么“修真开识,是为天下众生”之类的高大上的话,乔冷秋是爽快的答应了。这使玄虚内心非常高兴。授徒大典紧锣密鼓的进行。
对于乔冷秋来说,真相对他已不重要,逆反心理或行为只会让自己栽更大的跟头,这么些天的经历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只有法力是公平的,但这公平仅对法力的拥有者而言。他急切的需要掌握这个世界最顶尖级的法力,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这几日,他甚至不敢想那天柔雪被冥夕抓走的情形,那种过程简直就在你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完成,其速度之快,以一句“迅雷不及掩耳”也无法形容。一个朝夕相处,甚至对他如此依赖、陪他遭受地宫屈辱的美丽少女,就这样眼睁睁的在他面前消失,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无力,而要想救出柔雪,惟一的方法是拜更强的强者为师,修炼出强大的本领,这样才能将她救出,才能给这个失去家国亲人的小女孩以安全感。
不知何时,他已将柔雪当成了他原来世界的小雪。他回想这可能是在他目睹虢国灭亡的那一刻起开始的,在这之前,她是虢国小公主,刁蛮任性,恣意而为,而当她失去那个强大的背景后,他反而觉得和她的距离拉近了,也觉得她没有那么刁蛮了,反而显然柔若无助、楚楚可怜。可是……就是这个时候,她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眼前消失,他看到那一刻她眼中的无助和恐惧。柔雪,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他心里暗暗发狠。
“拜师礼开始!”一句高亢的嗓音响起,打断了乔冷秋的沉思默想。司仪高举银色法器,当空叮叮作响,那法器绕空九遭,最后如一支鸿毛般的轻轻落在一个紫色托盘中。紫色托盘静静悬在空中,司仪焚香净手,两排仪仗次第列开,太虚盘坐紫锦座上,面带微笑。在司仪的引导下,乔冷秋整理衣冠,又手执过头顶,礼师膜拜。当他抬起头来时,有一个声音冷冷地说:“人牲,你害了小公主,倒想自己跑到仙山逍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