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柜低头一喜,正要回话,却被一个低沉的嗓音打断:
“这钱理应由我来付!”
富有磁性带着几分少有的成熟声音,夏非瑜抬眸,正好对上夏非凡带有一丝笑意的眼神。
她不是让他待在杂物间里,等他们走了再出来的吗?
结果这家伙直接大摇大摆地往君怀瑾的眼皮底下钻,狗头不要了啊?
夏非瑜忍不住抚额,偏生夏非凡还在人看不到的角度冲她挑了挑眉,挑你妹啊,脑袋要掉了知不知道。
这几日她在王府里也没白待着,听了不少下人们的墙角。
这君怀瑾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而她的父亲夏启忠在边疆声望高,夏非凡又常年驻守边疆,深谙边疆形势,夏家的势力亦不容小觑。
而夏家是站在南帝一派的,依照君怀瑾的脾性,他此番娶她,目的决计不可能是拉拢夏启忠。
毕竟,她在夏家的地位人尽皆知,他娶她,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要除掉夏家这根棘手的刺。
她故作镇静,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君怀瑾。
君怀瑾似乎并不意外夏非凡的出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放下手中的茶盏,嗓音还算正常,不像平时冷死个人。
“夏都尉,坐。”
都尉是地位仅次于将军的武将官职,这也是夏非凡驻守边疆多年辛辛苦苦挣来的荣耀。
夏非凡对待君怀瑾的态度可就不那么友善了,他冷漠地看了君怀瑾一眼,极为敷衍的行了一礼,“参见摄政王。”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冯掌柜,取下自己腰间的同是一枚凤血玉佩,扔给冯掌柜。
夏非瑜见他表面上装的无所谓,丝毫不担心冯掌柜没接住,玉佩掉地上摔碎了。
实则她眼尖地发现夏非凡扔的动作有一丝停顿,这玉佩对夏非凡来说应该挺重要的。
夏非凡把随身的佩剑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瞥了君怀瑾一眼,用沉稳的嗓音道:
“本都尉出门急,身上未曾带许多闲钱,这凤血玉佩的价值和你那凤血玉镯的价值相当,姑且先抵押在这里,我随后便回来补上差价。”
夏非瑜纳闷了,夏非凡仅仅是身有战功,在家里的地位也并不高,更何况赵姨娘管家,他常年在外,哪来的积蓄。
再一看他眸中似有难以割舍的情绪,当下便明白了,她哥这是用自己的玉佩给她换玉镯。
那玉佩表面十分润泽光滑,一看就是主人经常抚摸的结果。
冯掌柜有些为难,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哥,你是不是忘记了,这玉佩你早先答应了送给我的?”
夏非瑜朝夏非凡挤眉弄眼,伸手从冯掌柜手里抢过玉佩。
这个愣头青,四不四傻,这么好的玉佩比那手镯可好上许多,她那手镯又不是非要不可。
夏非凡反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从她手上拿过玉佩,“脑袋被我敲傻了吧,我何时说过这话。”
他转向君怀瑾,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阴阳怪气,“臣给自己妹妹买件生辰礼物,王爷应该不会拦着吧?”
君怀瑾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提议:
“既然都尉的眼光难得赶上本王,本王恰好也要打算送这枚玉镯给瑜儿,不若本王和都尉一起付这镯子的钱。
既然是送礼,心意到即可,本王付本王的,都尉付都尉的,各不相干,如何?”
夏非凡难得服软,当下点头道:“我觉得王爷此法十分妥当。”
夏非瑜:“……”。
人傻钱多的俩傻子。